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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神秘的云家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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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让秦太后没想到的是,在选秀的消息一放出来,百里灏就称病缺了第二日的早朝。

    “皇上到底去哪了?要是不说本宫就摘了你们的脑袋!”

    对着空荡荡的乾元殿,太后发了大火,逼问殿中一干内侍。

    “太、太后饶命,陛下他昨日收到一封信,就连夜上了静云山了。”

    静云山?

    太后坐倒在椅子上,恨恨不已:“又是那个贱人!”

    盛怒之下,所有人都跪伏于地,抖若筛糠。

    而此时的百里灏,正站在静云山顶的一处院落外。

    这是个清幽雅致的小院子,虽不大,却是麻雀虽小五脏俱全,时值初秋,院内的银杏树飘落一片片扇形的金黄树叶,晃晃悠悠落在了窗台上。

    开启的窗户里,正传来劝说的声音:

    “姑娘,陛下在外等了半个多时辰了,您真不去见一见?”

    “见,自然是要见的。”回话的音色十分娇柔婉转,跟话音一同落下的,是一枚白色的棋子。

    “啪嗒!”

    那执棋的手指,几乎和这玉石棋子一样白,只有指尖的指甲,泛着粉红的润泽。

    “只是现在还不是时候。”顺着手指看上去,是一个穿着天青色道袍的年轻女子,她气质独特,五官柔美,身上别无饰物,只静静坐在那,就如一株空谷幽兰般。

    说话间,她又拈起一枚黑棋,在指间把玩一会,随即再落在棋盘上。

    原来,她是在和自己对弈。

    刚才问话的侍女顿了顿,“可……若是陛下走了怎么办?”

    “这做人行事,就跟这下棋一样,有的时候,就是要欲擒……故纵。”

    此后,女子再不发一言,只专心落棋,半晌后,才拍拍手站起来,“好了,下完了。”

    侍女忙扶了她起身,“姑娘赢了吗?”

    女子笑了,“自己和自己下,如何论输赢?要的,就是一个知己知彼罢了。走,陪我去门口吧。”

    门外,百里灏正等的心焦,身后的心腹内监林有德也劝道:

    “陛下,咱们还是赶紧回宫吧,要是让太后娘娘知道您来了这……”

    “闭嘴!”

    内监不敢再劝,幸好门内终于传来声音,轻柔婉转:

    “四哥?”

    这声熟悉的称呼,让百里灏瞬间转忧为喜:

    “卿卿,是朕。听说你病了,一接到信朕就赶过来了,你还好吗?”

    里面默了一会,接着传来几声断断续续的咳嗽。

    他更急了,“卿卿,你快开门。朕给你带了太医。”

    “四哥,不,陛下,您还是回去吧,相见争如不见。我给您写那封信,只是想和您告个别,只望陛下日后平安康泰,万寿无疆。至于我云冰卿,一介命薄福浅之人,陛下日后莫再挂怀了。”

    “卿卿,你说这样的话,是要剜我的心吗?”

    百里灏把额头抵在门上,想到一门之隔的,就是自己青梅竹马的心上人,近在咫尺却不能拥有,他如何甘心?

    “朕现在是皇帝,不再是毫无权势的四皇子了。卿卿,你好好养着身子等着朕,总有一日,朕会风风光光地迎你回宫,从此再不分离。”

    回应他的,是压抑的抽泣声:“陛下何必骗冰卿呢?太后是不可能答应的。听说她正为陛下张罗选秀,这样也好,四哥这般好的人,合该有佳人相伴,是我没有福气……”

    似乎是悲从中来,最后哭声更大了些,让人闻之心酸。

    “卿卿你放心,便是母后选了秀女封了妃嫔,朕也不会看她们一眼。不止是她们,就连皇后和贵妃,朕也从未宠幸过。朕对你的心天地可鉴,你还要怀疑吗?”

    “四哥……”哭声停了,取而代之的是害羞的低语:“冰卿也盼着能常伴四哥身边,哪怕没名没分也不要紧,只望太后娘娘……能够垂怜。”

    “卿卿你再等等,朕一定会说通母后的。朕也绝不会委屈你,皇后的位置,以后一定是你的!”

    “四哥,只要有你这份心,就够了。对了,我为你做了个平安符,放在佛前开过光的,你要保重身体。”

    说着,她从门底的缝隙里递出一个墨绿色的荷包,百里灏接过,趁机还握住了她的手指,紧紧捏了捏。

    “卿卿,等我。”

    “四哥,我就在这里,永远等着你。”

    ……

    又隔着门诉了一会衷肠,百里灏才一步三回头地下了山。

    听着门外的脚步声渐渐远去,侍女才问道:“姑娘,既然都来了,为何不开门呢?”

    云冰卿脸上云淡风轻,眸子里却满是得意,哪有半点泪痕。

    “你不懂,越见不着面就越是挂念,最难得到的才是最好的。这个道理,似秦虹霓那等无脑之人,是永远不懂的,她日日陪着陛下又如何?还不如我一句话一封信。”

    “姑娘手段真高!刚才陛下说会封您做皇后,那现在那个乔皇后该如何对付?”

    “哼,乔婉?她这等兵鲁子家出身的女儿,根本不配做我的对手!现在先容她占着凤位几天,等到真凤还巢那日,她就得乖乖让出来!”

    “姑娘说的对。”

    百里灏一回宫,就见寝殿内外跪了一大片。他心下沉了沉,果然,进门后迎面而来的就是一句质问:

    “皇帝终于回来了?见到云家女了?”

    秦太后端坐在前方座椅上,面沉如水,已不知等了多久。

    内监林有德吓得“扑通”跪下,“拜见太后娘娘。”

    太后看都不看他,只扬了扬手,“拉下去,四十大板!还有乾元殿其他下人,每人二十板子。”

    跪着的抖如筛糠,但没人敢求饶,有些胆小的宫女刚想哭,就被捂着嘴拖了下去。

    百里灏见状,“母后,卿卿她病了,朕一时情急,才……”

    秦太后不为所动,“主子胡闹,不知劝诫,还敢欺瞒本宫,这就是他们该受的。来人,行刑。”

    杖刑的地点就在廊下,分成好几批,一字排开,所有人都被白布堵了嘴,只能听见木棍击打皮肉的闷响和呜呜的痛呼。

    在这样压抑的氛围中,百里灏的额上也见了汗,“母后,是朕的过失,您别生气。”

    秦太后正想说话,却眼尖地看到了他腰间挂着的荷包,一看就不是宫中样式。

    “这是什么?可是那贱人给你的?”

    百里灏下意识用手护住,“母后,这是卿卿在病中为我做的荷包,里面放着她求来的平安符。您不该如此说她!”

    为了一个女人,儿子不但辍朝还顶嘴,秦太后顿时炸了:

    “你难道忘了,当年她差点成了你的二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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