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章 都是计划的一部分罢了
慷慨大主教毫不在意地继续说道：
“帮帮我、帮帮我、帮帮我。为什么不肯帮我、为什么不给我、多给一点、不要吝啬、奉献你的一切！把你所有的时间、力量、生命都用来救我啊！！… …求救的生音会变成这样，缠着自己不放啊。”
慷慨大主教的声音听起来像是非常疲惫的老妇人，到最后甚至带有一丝厌恶：“明明都没有人来帮我。”
慷慨大主教将权杖水晶举起，让魔导发动，颜色鲜艳到不自然的红色火焰以覆盖整个地板的规模燃烧起来。
没有热浪，但只要碰触到就会连骨头都化为灰烬的概念化火焰朝新一袭来。
君焰迎上，红与蓝两色交织。新一往上跳起，躲开沿着地面扩散开来的火焰。
慷慨大主教饶有兴致：“呵呵，真厉害。”
等待火焰散去后著地的同时，新一眼神微凛。
虽然自己的君焰能与之抗衡，但是明显源力与存储不是一个级别的。
然而，即使想逃，也已经被大圣堂的结界断了后路。
慷慨大主教还是想和新一多聊聊，露出笑咪咪的表情：“呃，我刚才说到哪里了。啊啊，对了。你刚才问我为什么要做这种事，对吧？真是抱歉，到了这样的年纪，稍微停顿一下，就会忘了刚才说了什么呢。”
她轻轻敲了敲自己微微弯曲的腰这么说：“最近，腰痛得让人受不了呢。”
“早上起来的时候最先想到的事情是‘啊——腰好痛啊’呢。”
慷慨大主教只是发着老人常有的牢骚。
“要从床上起来很辛苦，要靠着年轻人的帮忙，才站起来踏出一步，膝盖就会嘎吱作响。是啊，是啊，你能理解吗？这个啊，我觉得一定是至今为止救过的人们，都缠着我不放的关系，沉重到让人受不了。”
新一不能理解：“你到底、在说什么……？”
“是啊，无法明白呢。因为你还年轻啊。”
慷慨大主教对感到茫然的新一流露出来的感情，并不是嫉妒：
“我以前也不明白。可是，你知道吗，新一。我只不过是没能成为圣人的人啊。只是个因为自己处于万全的状态，才有余力能够帮助他人的普通人而已。等衰老到无法挽救的地步时，我才终于承认这个事实。就只是这样而已。”
对于不知道总有一天会来临的衰老有多可怕的新一，慷慨大主教的眼中浮现出怜悯的神情。
“即使如此，我还是帮助了那么多的人，那么现在为了帮助我，就算杀死至今为止帮助过的人数又有什么关系呢？”
“ ”
新一一言不发地望向周围。
这里是慷慨大主教为了逃避衰老，绑架儿童而不断进行人体实验场。
“… …所以，你才想要纪忆吧。”
【时间】的能力，可想而知对慷慨大主教的诱惑会有多大。
新一问出疑问：“上面的仪式场是剥夺源力而不是抑制？不过你不害怕纪忆能力失控吗？”
慷慨大主教像是在教导年轻的神官一样：
“请不要太小看我喔，新一。【负罪者】身上的源力所拥有的不稳定性与危险性，我怎么可能会不知道呢？我不会做出这种事的。毕竟是活到这把年纪，我很清楚自己的能耐。”
语气一顿，继续微笑说道：
“那个仪式场原本是为了对呼唤出来的异世界人洗脑而准备的东西喔。”
新一一愣：“洗脑… …？”
慷慨大主教并不在意：“是啊。应该说控制比较好吧。”
“上面的仪式场是人格控制的仪式。我认为对【负罪者】使用、进行洗脑的话，就可以获得能随心所欲使用的他们的能力，不过，在控制深度的调整上还是要小心的，不然发生十年前的事情。”
慷慨大主教枯裂的嘴唇两端朝上弯起“
“【负罪者】最后能力失控，把一个城镇全部燃烧殆尽的事。”
新一受到一股笔墨难以形容的冲击。
意料之外的真相带来的惊愕，思考停止了一瞬间。整个脑袋几乎变成一片空白。短剑差点从手上滑落时，新一用力握紧剑柄。
新一握着的短剑微微颤抖著：“你… …是从什么时候？”
满脸皱纹的老妇人对勉强挤出问题的新一露出恶作剧的笑容：“我不是说了吗？从一开始啊。”
没有留下记忆，被火焰燃烧殆尽故乡。不论是家族、朋友、城镇本身、还有回忆，都变成火焰的颜色，化为一体。
那是为了什么而引发的事件？
慷慨大主教详细地说明真相：“比起试着洗脑【负罪者】，更应该将【负罪者】的灵魂与精神都完全控制成不具意志，只寄宿能力的空壳，这是在不断尝试之后得到的结论。”
“所以呢，新一。你与纪忆两个人凑在一起才具有意义。我说的没错吧？你不是可以使用那个孩子的源力？”
被说到自己可以使用纪忆的力量，新一想起列车上发生的事。
在精神与灵魂方面，新一没有防壁。那是因为在新一的故乡就已经经历过了一次控制洗脑，所以也没有了对故乡的记忆。在列车上的时候觉得没有必要冒险才没有接触，但或许他连纪忆的能力都可以借用。
“可是我还是失败了，阴差阳错之间，还让你成为了唯一个可以借用别人能力的人。”
新一宛若被麻痹一样变得迟钝的脑袋，终于开始恢复动作：“… …啊啊，原来如此。”
在这一个多礼拜内发生的事，一点一点累积起来的疑问一口气烟消云散。
方清华拥有的能力【湮灭】，只有破坏。之所以会留下纪忆，是因为【时间】对慷慨大主教来说比较适合。而贵为大主教的人物为什么会对只不过是断罪人的新一里了如指掌的理由，如今也可以理解了：
那是因为慷慨大主教一直把新一当成自己心血记在心上。
新一死死盯住：“真的一开始就全都是你计划好的。”
慷慨大主教显得很平静：“是啊。当然也有一些偶然与运气的成分，不过只要花上十年的时间将小小的良机一个也不漏地收集起来，就可以得到想要的结果。”
眼里闪烁着一股无法遏止的怒火，新一感到非常气愤。
慷慨大主教很有耐心，脚踏实地一点一滴地累积着。召唤【负罪者】的禁忌来吸引断罪人新一，只不过是筹备超过十年的计划中用来收尾的一步棋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