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审讯
十分钟后，车子抵达天使酒吧北侧的工地门口，也就是所谓的临时指挥中心，四人在这里换了一辆军用吉普车，卯足全速向基地深处进发。
吉普车行驶许久之后，周围逐渐亮堂起来，年久失修的路灯一晃一晃，像是灵异片里超自然感应。
黄世仁忽然犯了职业病，嘟囔着介绍起黑棺的历史背景。
“名为编号23的黑棺就是二天前在这里出土的。
“根据转述先是五年前美洲发现的编号11，然后是三年前在欧洲发现的编号12。
“起初这都是不揭之秘，被西方国家同盟悄无声息地研究，直到二年前在北方的雪国发现了编号13，这才打破西方同盟的秘密。
“因为与雪国长久的战略伙伴关系，我国也得益分享这个新发现，之后在我国地质学家的辛勤耕耘下，一年前编号14终于在我国西北地区出土。
“也幸好从二年前就着手参与编号13的研究，当发现编号14时，国家没有束手无策，而是能立即有序的展开研究。
“那段时间，黑棺就如雨后春笋，全世界一个一个往外冒，起初很多人压根都不信，还是被事实狠狠打脸。”
柳熏看见黄世仁从后视镜里看了自己一眼，这才饶有兴致问道：
“那编号1-10呢？没有记载吗？”
“不知道…”
黄世仁撇嘴摇头，短暂愣神后继续说道：
“随着黑棺越来越多，他们突然发现，黑棺虽然是通往另一个世界的媒介，其中暗藏的规则也是五花八门，而且越来越难破译。”
“暗藏规则？什么样的规则？”
黄世仁单手扶住方向盘，半张脸转过来，“嗨嗨，这你就问对人了，我告诉你呀…”
艾达王适时轻咳两声打断了他，“我担心一会局长发现你把他的部分都说完了，会扯掉你的声带。”
车里陷入冗长的沉默。
穿过狭长的驻防区，一个巨大凹坑出现在几人眼前，吉普车在巨坑边游走，顺着圆弧坡道向坑底驶去。
凹坑底部有台巨型钻机，近80米高，它犹如黑夜中的钢铁巨兽，看守着脚下那半圆形的建筑，建筑反射奇异的光，如藏在温床中的瑰宝，夺目，惹人遐想。
紧挨着半圆建筑还有一座通体黝黑的三层小屋。
黄世仁指着半圆形建筑说道：“到了，前面就是危机管理局临时作战指挥中心。友情提示，盖它只用了两天，这就是大国速度！”
柳熏看到的只是指挥中心雏形，外部工序还在紧锣密鼓施工中，所以不免有些亮闪闪的火花，那是焊机在工作。
四人停车进入屋内，这里已经有一个精气极佳的中年男人在等着他们。
刘世昌，危机管理局海城分部的局长，其实关于他的来历，始终是海城分部茶余饭后的热门话题，大多数人只知道几个关键词，“空降”，“锐智”，“路数不明”。
也许只有柳熏对他还算熟悉，刘世昌可是从小看着柳熏长大的，只是有段时间因为转业去了外市。
见柳熏毫发无伤，刘世昌笑了，嘴角咧开不小的幅度，也包括眼角的鱼尾纹，他伸手说道:
“果然英雄出少年，本来我以为你回不来了，我一个孤苦老人临退休担任这个总指挥，凄凉又无助，午夜梦回常常想打退堂鼓，现在好了，有你加入，行动起码多了两成把握，哈哈哈！”
柳熏一脸黑线，感慨他这匪夷所思的幽默感是从哪里来的，不尴尬吗？
两人微笑握手，虽然柳熏小时候就经常被他捉弄，很想报复，可这种场合还是决定不拆他台，谦逊回道：
“能参加这次行动是我的荣幸。”
明明刚刚两人还在医院大吵一架，此时都默契地像是人生的第一次会面。
刘世昌喜笑颜开，拉着柳熏，“那好，咱们就长话短说，咱们边走边说。”
他什么时候成话痨了？
刘世昌带着几人穿过狭长的走廊，走廊两边矗立着很多门，估计是因为节电，走廊里有些暗，黑灯瞎火看不出是干嘛用的。
他在大厅尽头的门上输入密码，再经过虹膜扫描，门缓缓打开。
门后是拱形的半圆封闭空间，无疑就是柳熏几人刚才看到的瑰宝。
它表面全部由单面镜玻璃建成，里面能清晰看到外面，而从外面向内看，就如同在照镜子。
地面也已经铺设了白色高分子抗渗地板，整栋建筑防风防水防弹，固若金汤。
最吸引眼球的是建筑中央的半圆形金属牢笼，牢笼将漆黑色长方体盒子围在中间，正是柳熏之前见到的黑棺编号23。
官方提报编号23的三围尺寸是2400＊1200＊800，这与一般的棺材无异，棺材有的是，可这编号23仅此一件。
它的一头连着粗如手腕的电缆，电缆另一端穿出牢笼连接了数个设备，包括一台量子计算机，一台发电机，一台磁场稳定器，工作人员正在做最后调试。
柳熏瞥了黑棺一眼，脸上毫无变化，就像是看到一个见过无数次的寻常物。
“三天前这里还是个坑，那时课题小组正在做环境监测，主要任务是排查东海事件对周边环境的深远影响。”
刘世昌漫不经心地介绍着，柳熏知道他是为了给自己解释整件事的来龙去脉。
至于目的嘛…
至高王级的图腾稀里糊涂地没了，高层估计都想把一干人等脑浆打出来，接下来肯定是缜密地审查。
柳熏能想到，刘世昌当然更心知肚明，至于验证他是否成为归零者这件事，萧天南的死是最有力的佐证。
尽管如此，刘世昌热情的态度说明了一切，大家心照不宣。
终于，几人来到走廊尽头的会议室门前，刘世昌对其他三人说道：
“我和柳熏有事要谈，你们先去会议室。”
狭窄的房间里，柳熏面对巨大单向玻璃坐下，斜前方是一台摄录设备，仅此而已。
过了一会，刘世昌进来，身后跟着戴无框眼镜，扎高马尾的女性。
柳熏认识她，海城分部的记录员陆楚楚，负责局里任务app的日常更新维护和道具分理工作。
两人坐在柳熏对面，陆楚楚随即打开了摄录机。
刘世昌说道：
“柳熏，在本月24日晚，编号23在这里出土，当时治安署若干人员牺牲，现在需要作为当事人的你为整个案件补充内容，你有问题吗？”
柳熏摇头。
“很好，以下属于质询流程，请你如实讲述那晚的所见所闻。”
柳熏想了想，理清条理后将那晚发生的事原原委委说了一遍。
包括自己和朱莉出任务，碰到小怨灵和绅士联盟，朱莉的死，以及【囚徒】里封印的红衣女鬼，甚至连酒吧里有什么人都说了。
当然他省略了自己与红衣女鬼的对话，也没有说朱莉出卖自己得事，前者会直接导致他暴露职业，后者则容易加深自己杀死朱莉的动机，引起不必要的麻烦。
他要做的是尽早结束管理局对整个事件的内部调查，好让他作为一个旁观者暗自调查内鬼，继而找到黄毛。
当提及那个e级任务和红衣女鬼时，陆楚楚的眉头猝然一紧，显然很惊诧，系统被篡改，又误发任务给临时工这种事，她难辞其咎，估计今晚也不用睡了。
最后柳熏开始交代进入零世界前发生的故事，当然内容他已经提前编好了。
“红衣女鬼在我脑中种下一缕蓝光，见我出现倒计时，她红着脸对我说，‘你这么好看，我不忍心杀你，你就自生自灭吧…’
“她还告诉我，之前已经有人进去，然后她应该是进到黑棺中，不久我也进去了。
“进到黑棺里，我总听到有人在说话，它说新王已经加冕，我作为其他阵营的归零者，要选择一种武器，打倒傀儡人完成任务。”
柳熏的叙述戛然而止，他耸耸肩表示自己讲述完毕。
“新王加冕？”
刘世昌自动过滤了他前面没有营养的废话，重复咀嚼这四个字，忽然又叹气道：
“我明白了，王级图腾被人取走了，所以新王指的就是取走图腾的人。”
寂静降临，三个人都沉默不语，柳熏的话无疑刺痛着刘世昌，在他的地盘上，王级图腾丢了，质询流程走到这里已经可以结束了。
刘世昌根据惯例，问出最后的问题。
“柳熏，你在编号23里拿到天赋图腾了吗？什么级别？什么职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