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章 命运的齿轮
但他不敢叫，甚至不敢说一句快跑之类的话，否则自己一定会被打死的。
“小姑娘，要不和我们一起玩玩，嘿嘿嘿，保证让你不想走。。。”老二怪笑道，生怕别人不知道他那龌龊的想法。
就在他话说完的下一秒，库索丝闭眼叹了口气，老二的嘴巴就仿佛被什么东西撕扯了一样，包括半张脸皮都消失不见了，露出骇人的鲜红牙床和渗出血液的肌肉纹理。
即便有着火把的照明，众人都完全没有觉察是什么东西把他变成了这副模样。
剧烈的疼痛随之而来，老二不敢触碰自己的脸，只能咧开牙齿怪叫道，但声音并没有像他们以为的那样在深巷中穿出去很远，似乎被什么挡住了。
但在这种情况下，很少有人能第一时间觉察，连那个老头子也慌了阵脚，不知道该把手往哪里放。
他稍微看了一眼眼前的少女，只可能是她，她刚刚就是叹了口气，自己的二儿子就少了个嘴巴。
“聒噪。”库索丝声音淡淡的响起，落在众人耳朵里，仿佛死神的轻语。
又是下一秒，那个叫的不停的老二声音戛然而止，他倒下时，身体自动的融入到了火把照不到的阴影之中。
“啊啊啊！巫师！巫师！你是。。。别，别杀我，我错了，求求你，别杀我！”还是老头子第一时间反应过来，他毕竟活了几十年，从库索丝完全不感到害怕这一点上就能猜到，绝对不是一般人。
“您，您这样的大人物，没必要与我们计较，求求，求求您，放过我吧。。。”他跪在地上疯狂磕头，恐怕这时候就算是让他去舔库索丝的鞋子他都不会犹豫。
库索丝神色依旧没有变化，这种事情她已经经历了无数次了。
“喜欢磕头是吗？”
“那你就磕到死吧。”
这句话说完，那老头子仅仅呆滞了一瞬，随后就仿佛被人握着头一样，不停地在地上撞击着，发出阵阵骨肉碎裂声，顿时鲜血淋漓。
剩下的老大，老三见到这一诡异的一幕，嘴唇颤抖着，连话都说不出来，下身屎尿齐流，脸色苍白到渗人。
“你们，也拥抱死亡吧。”
在一阵惨叫过后，四人包括鲜血都消失在了阴影之中，火把依旧亮着，似乎什么都没有发生。
男孩儿看着刚刚发生的，如同梦一般的场面，他抱着自己颤抖着，但却并没有多么害怕，因为他见过那父子四人不知道残害了多少人，这样的死法都算是便宜了他们。
库索丝看向缩成一团的他，眼神依旧没有色彩。
“你想活着吗？”库索丝说出了来到这里的第五句话。
男孩儿或许是因为突然出现的天使姐姐光芒太过耀眼，连正眼看她的勇气都没有。
他心中想道：
“人人都说，龙王没有庇佑这个城市了。爸爸，妈妈都被大人们说的邪神带走了。”
“为什么要留我一个人在世上。”这句话他没忍住说了出来。
库索丝闭上眼，声音柔和地开口：
“去见爸爸妈妈吧。”
但就在她以为男孩儿也会就此死去的时候，一个她灵性完全没有感受到的人站在火把下，就离她不足十步远，似乎一直就在那里，看完了全程。
她的无形之刃被抵挡，没有落在男孩儿的身上。
男孩儿并没有临死的感觉，他只觉得一阵清风拂过，宛如夏天城郊田野上萤火虫群的光芒闪烁，自己的伤完全愈合了，身体比他最健康的时候还有力。
他下意识看向火把下突然出现的少女，眼睛都移不开了。
“圣水龙王啊，我已经死去了吗？这是神来接我了吗？”他现在只有这一个念头。
库索丝已经很漂亮了，但巴尔的常世形态实在是挑不出半点毛病来。
“库索丝小姐，好久不见。”林夕淡淡地开口道，就像是老朋友叙旧一般，并没有多此一举的严肃感。
总是一脸淡定的库索丝脸上露出了林夕从没有过的疯狂，那是对世界的绝望堆积在一起后产生的扭曲。
“零。。。你，你可以的吧？啊？”
“你可以让我解脱吗？求求你，我已经受够了。”库索丝的声音颤抖着响起，她疲惫的双眼盯着林夕，想要把她看透。
林夕无声地长叹，她不知道库索丝究竟经历了什么，但从初见之时的观察，她除了灵魂比常人厚实，其他地方都很正常。但现在，灵魂驳杂到出现了好几种奇怪的色彩，实在是闻所未闻。
“你似乎有不少故事，而我正好有时间，如果你的故事能说动我，我可以帮你。”
林夕找到了机会，在之前，自己的目光总会不自觉的离开库索丝。但现在，这种感觉已经消失。在她身边，林夕甚至能感觉所有的命运汇聚于一点。
“巴尔！她就是这常世的三人之一吗？”为了以防万一，她在心中询问着巴尔。
“母亲，您的感觉没有错，即便只是站在这里，常世的命运都在她身上环绕。”
“这一次，命运没有害怕我。”巴尔也有些不可思议，祂从未感受过这么平和的命运流转。
“有没有可能，是我的扮演已经足够瞒过常世的命运了？”林夕看着低着头的库索丝继续询问道。
“虽然可能性很低，但如果是您的话，不无这个可能。”巴尔回答道。
许久，库索丝才点了点头，她眼中充满了真正的喜悦和希望，似乎是溺水之人抓住了救命的稻草，不，救命的绳索。可是这份希望居然是为了能早日离开这个世界，多么讽刺。
林夕随手从虚空中拿出一个小包，丢在那眼神呆滞的男孩儿面前，这正是刚刚死去的四人身上的财物。
男孩儿这才清醒过来，看着包里面几十个铜贝朗，三四个银贝朗，一时间手不知道往哪里放。
等他抬头时，那两位年轻漂亮的姐姐已经不见了踪影。蓦然间，他的泪水打湿了手中的小包，在这片经历过无数次的，寂静的黑夜里，他感觉一片光明就在眼前。
波特城边境伯爵城堡外围
乔顿区利斯维尔路008号
这是奢华程度足以和子爵以上贵族宅邸媲美的一栋别墅庭院，前后都有空旷的院子，足够几百人站在其中还有空隙。其中栽种着各种名贵植物，甚至还有园丁看护花卉，驯兽师喂养一些宝马和猎犬。
这片区域修建以来一直空余着，倒因为位置不好，是因为离边境伯太近，有权利入住的人太少，原本边境伯打算赐予奥利文或是洛兰特，但二人觉得太过奢华了些，说什么也不肯要。
并且这座中型庄园也是这条街占地最大的建筑，其他大多都是一些独栋别墅，住着其他贵族的家眷或是各地儿往来的尊贵客人。而那庄园，只有在不方便在城堡举办晚宴时才会启用，平时几十人打扫看护，就为了可能数年一次的使用。
金努尔是庄园中的管事，今年是在这个庄园工作的八个年头了，就在他以为这里一辈子不会有人住的时候，他在昨天收到了边境伯大人的命令：
庄园将迎来常住贵客，以后的宴会能取消就取消，不能取消一律转到城堡，原本负责看管的全部都继续留在庄园中，对待贵客不尊重者，视为不尊重我本人。
临近深夜，在两支骑士小队和奥利文骑士长护送下，马车进入到了这座庄园内。
“之前边境伯大人传令说最近会有贵客到来，没想到这么快就到了。”金努尔心中暗自窃喜。
即便时间已经过了晚上十时，但他已经准备好了所有名贵食材，菜谱，庄园设施，主卧室的洒扫已经进行了十遍，甚至他还询问了贵客人数，听说有小孩子把可能会伤到孩子的地方全都做了软处理。
“我想想，家庭教师要不要安排好，要是北方人吃不惯南方菜是不是多安排几个北方厨子会更好。边境伯大人没说是哪位贵族来做客，既然是常住，应该不会是和边境伯大人毫无关系的人。”
“难不成是边境伯大人的兄弟？姐妹？要是这样的话那就得把所有女仆男仆都叫过来一一见礼，而且是现在就得见礼。”
就在这位在管家层面上完全不输给洛兰特的管家细细琢磨的时候，马车已经停在了别墅主楼的门口。
奥利文先下了马，朝着金努尔点了点头说道：
“莱维斯先生，这是边境伯大人的贵客，马车一路颠簸，应是又饿又困，辛苦一下，如果他们想要先睡觉，那就晚些备菜。”
金努尔一边点头，一边向奥利文身后看去。那是一行四人，迎面走在最前面的，是一对夫妻，看上去二十出头，衣着平平无奇，甚至还有些旧了。在他看来应该是放在柜里很久的那种，隔着老远他都能想象到那衣服上的一股霉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