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计划
波特城边境伯爵城堡
边境伯的会议室中，除了十数名附属贵族外，赫然坐着两位生面孔。身着帝国南方集团军高级制式军装，但只装备了胸甲和腿甲。身姿挺拔，表情严肃硬朗，眼角却略显疲惫。
但无论是从胸甲处的勋章还是肩膀内衬上的将星军衔都无疑的告诉别人，这二人便是帝国南方集团军第二军团和第五军团的军团长。
二人都为少将军衔，看起来年龄虽然不大，但也是五十开外之人了。他们在短短三个刻时内从各自的驻地回到波特城，就是为了此次的龙使降临而来。
哪怕是魔物袭扰主城，在不是大规模兽潮的情况下，军队是不会调动的。帝国南方集团军同东，西，北集团军一样，是帝国元帅雷欧里尔德科斯曼斯顿在多年前采用的军队建制。每一个集团军共有五个军团，每个军团三万人。而南方集团军的第一，三，四军团位于伊林公国，主要与南部边境的二，五军团钳制周边小贵族集团，以防范会有可能动摇帝国统治的情况。
毕竟南部边境和伊林公国东边及东北，都是大批的小贵族属地和帝国下辖的未分封地区。而西边除了莫斯子爵以外，便是帝国三大公之中最为低调的海洛提塔家族属地沃斯大公国。
南方集团军为防止诸贵族动乱，帝国在地方又施行军政分开。十五万大军一直分散驻守各个关口要塞，除非是像今天这种事关信仰的大事，军团长本人是绝不会前来贵族主城的。
边境伯的会议室虽然不小，但现在的情况下，众人挤在其中，还是有些憋闷。
“边境伯大人，我已经命令了军团下辖当地藩镇的平民也参与到了这次行军。”
“龙使的目的尚且不明，我们必须做好最坏的打算。”会议开始讨论不久，其中的一位军团长开口道，
“根据我和柯克兰将军的分析，龙族降临与前不久的禁咒事件关系不小。”
“那件事情监察长大人也提醒过我们军方不要介入。也就是说，他认为这是你领地的内部问题。”
这位将军眼神阴翳，不苟言笑。表面上毕恭毕敬，并没有下边境伯的面子，但话里话外都在变相告诉边境伯，自己的事情没有办好，牵一发而动全身。更何况上方还派遣了强者协助，到现在对那逃犯还没有一点确凿消息。身体又不中用，实在是担不起事。
另一位名叫柯克兰的将军，正是第二军团的军团长。他虽没有像前一位那般话中带刺，但脸上明显没有什么好颜色。
“克莱蒙德将军所说正是。”
“边境伯大人，现在教会那边全是平民，一旦那位龙使要做些什么的话，军队最多只是威慑。”
“您得尽快决定，如何处理这种局面。否则我们军方也只能相机行事。”
柯克兰似乎不想在会议室里浪费时间，他不时瞥一眼门口，或是目光灼灼地盯着波特边境伯。
众贵族都是圈子里的老油条，说话能打上十八个弯。对于他们而言，军方人员的用词实在是太过直接了些。一时都闷不做声，看着边境伯如何接话。
波特边境伯很少召见贵族，除了每年的年会和极少数的宴会能和这些领地附庸们见上几面外，几乎所有的政务之事都是洛兰特帮助审理，他来批阅。所以在很多贵族甚至少数平民眼中，边境伯体弱多病，难理政事。甚至还有人觉得没有子嗣继承爵位，波特家族的未来没什么指望。
但现在，他脑子里全是对时局的分析，根本不是看上去那么的没有主见。
“卢林，他离开不久，龙使就出现了。。。”
“像他这样的人，身后不可能没有帮手。”
“如果他这帮手不是帝国而是王国，这时候龙使没必要跑到我这来兴师问罪。”
“既然是帝国之人，那王国让几百年不出世的龙使到我这来，还弄得人尽皆知。。。分明就是拿我开刀！”波特边境伯把前后的事情都串联起来，发现了问题。
“我的假设应该没有错，卢林只是个饵。”
“敢下这么大棋的人，除了皇帝和那位神使教皇，我实在想不到还能有谁。”
“如果这一切都是王国和帝国暗地里的博弈，那就可以解释的通了。”
边境伯没有犹豫多久，他一边通知军方，一边命亲信前去教会。一是为了不让事情闹大，二是即便出了什么事情，有军方参与的情况下，自己不至于那么被动。
现在，初步的计划已经安排好了。
首先，调集除了亲卫骑士团之外的全部城卫用来维持秩序但他们不会挤到教堂那边，而是用来看守波特城中能够到达教堂的街道，阻止教众们继续向教堂聚拢。为了防止信仰疯狂的平民，边境伯甚至还调遣了冒险者公会和魔法师公会的成员。这个命令他一早就下达了，但短短一个刻时内，那边就已经聚集了数万人。
其次，在不知道龙使目的的情况下，调集两大军团向波特城靠拢。虽然军团中大多数都是普通士兵，但军队的调度是最能引起各方关注的。除非王国现在就想和帝国开战，否则不会让龙使对军队出手。克莱蒙德也看出了这一点，所以命令当地平民也加入，多一份保险。
然后，碍于奥利文和洛兰特多半不会对平民出手，边境伯让库索丝在暗中对那些信仰疯狂的人下手，让教堂周围少点声音，安静下来后，想办法调查一下龙使的目的。
最后，如果龙使不是像帝国民间编出来的文献故事中说的那样完全无法交流的话，边境伯可以出面沟通，最好是在一定情况下满足龙使的要求。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当然，要是龙使是来抓卢林凯尔的那就和他毫无关系了，他可不想彻底得罪龙族。
波特边境伯虽然很快就想好了，但在二位将军的凝视下，装作思考了很久，这才缓缓说道：
“之前，我已经让城卫封锁了几条街道。”
“现在往教堂去的人员已经不多了，哪怕龙使要直接动手，也能减少些伤亡。”
“各方势力我也有所调动，亲信也已经派遣了出去。”波特边境伯扫视了一圈，又装作身体虚弱的样子，叹息道，
“要是龙使能够与我们交流倒是没什么问题，但要实在不行，二位将军可以自行决断。我，南部边境伯爵给予你们对我领地的干涉权力。”
此话一出，二位将军眼睛微眯，心中都有所想。而诸位贵族，更是脸色连变。虽然他们也知道边境伯治理能力确有不足，但这些年对于他们这些附属贵族还是不错的。要是让军方之人掣肘，还指不定生出什么麻烦来。
“边境伯大人，这。。。是不是草率了些。”一位头发花白，明显有些年纪的贵族急切开口道，
“虽然是特殊情况，但是不是再考虑一下。。。毕竟，皇帝陛下执行军政分管的地方制度，我们是不是先请示一下。”数位贵族都应声附和。
“不用了，出了事情我这个边境伯不做便是。”
“会议到此为止，你们把你们封地自行管好就行，少说些吧。”波特边境伯显然不想再这个问题上纠结，他将自己的骑士都调集在庄园外围，以防变动。
二位将军细细思量了一番，随即点头同意。
待到众人陆续离开后，边境伯原本虚弱的身体瞬间精神了起来。他看了一眼墙角边的阴影，低声道：
“告诉库索丝，把奥利文和洛兰特都叫回来，他们在那里我不放心。”
阴影翻涌了一下，随即平静了下来。
但波特边境伯心中却并不平静，他总感觉最近事情太突然。平静了这么多年的南部边境，究竟是为什么在短短一个月事件变得如此动荡不安。卢林收取了那么多的血肉力量为了什么？那位神秘强大的零小姐是什么存在？夫人的占卜又代表什么？龙使降临的背后是政治斗争还是种族战争？亦或是神灵的斗争？
种种问题充斥着他的脑海，原本他以为自己真的能孑然一身，只为了变强而考虑。但现在，事情越发复杂了。甚至说，他都有种想要逃避的想法。
“回去问一下夫人，看她怎么说。”
“要是事不可为，趁早想办法离开南部边境也并非是件坏事。”
“虽然我知道库索丝很强，但比起龙使而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