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那些历史的曾经
科戈拉斯非常清楚，虽然新神十六主神明面上只剩下了三个，但并不排除会有暗中蓄积力量复活的。
到了神之境界后，除非灵魂核心完全消失殆尽，并且剥夺大部分的神性，否则很难直接杀死一位十阶的神明。
目前龙族知道确定死亡的新神们无非是直面毁灭之魔神的那些，守护千界之庭活下来的除了面前的白夜之神，也还有了无音讯的水神，以及战争之神那个疯子。
科戈拉斯论实力其实是要比新生神祇的十六主神地位略弱的，再加上南方毕竟是信仰龙王们的国度。
毁灭之魔神破开封印遁走，最容易受影响的就是南方的奥斯曼帝国。
这次是龙神授意，让龙族牵头召集新神与精灵，商量一下接下来的计划。
要是真由着性子和白夜之神对骂，那也就不用谈了。
“盟友？”
“要真是盟友，那战争之神是想做什么？”
一个突兀的声音响起，但并不是来自白夜之神。
两位神明循声望去，不远处的一座高台上，一名女子端坐其上，手中随意握着藤蔓编制而成的短小手杖。
那女子一袭绿袍，似乎是比白夜之神更不应该出现在这种灰暗地带的人，强烈的对比让科戈拉斯不由得眼前一亮。
“你是。。。”
“温妮弗雷卓尔？”
白夜之神似乎认识眼前的女子，科戈拉斯却感到疑惑，因为这数万年火龙族一直固守龙域的南部，统管龙族内部，以及对禁地的观察。对精灵族那边的了解实在不多。
“精灵女王，在魔神之战末期用世界树的枝丫创造出的生命。”
“现在应该是精灵族的大祭司。”
温妮见白夜之神三言两语就介绍完了祂的身份，不由得一阵语塞。
“我不管你们说的毁灭魔神跑到了哪里去了，先给我解释一下战争之神是有病吗？”
温妮的诞生年龄的确要远小于火龙王和白夜之神，但祂毫不挑拣的话语让同为神明的二神感觉像是在和孩子交流。
祂将手杖虚点地面，数根硕大的藤蔓从地底冒了出来，将三神抬到了高处。
藤蔓枝头上不停交织，绿色的流光闪烁，飞快形成了一座树木构成的宫殿。
精灵大祭司，白夜之神，火龙王，正好被这宫殿所笼罩在内。宫殿中萤火虫飞舞聚集，在三神头顶略高处散发着莹莹的光芒。
大祭司抬起纤细的手臂，地面上升起三个藤蔓编织而成的座椅。座椅边青翠欲滴的嫩芽让人感觉漫步林间小路，宫殿内处处充满着生命的气息。
“看来那个毁灭之魔神的确走了，这种残留着的毁灭气息已经没有了源头。”
“要不然我还真得坐在残垣断壁上和你们聊呢。”
精灵大祭司温妮率先坐下，那头翠绿色头发上只有一个与短小手杖同材质的发簪别着，显得有些乱糟糟的，似乎有着生命一般。
“长话短说，毁灭之魔神的情况我也听母亲说过了。”
“母亲已经决定，除了天使魔神和亡灵魔神这两个魔神出现祂会亲自出手之外，其他的情况祂只能提供一点小帮助。”
说到这里，温妮停顿了一下，将目光看向一直闭着眼睛的白夜之神。
“比如，某些不知道天高地厚的神死了之后，祂会使用世界树的力量找一处合适的安眠之地供祂长眠。”
白夜之神听到这里，依旧没有睁开眼睛。许久，他才淡淡的说道：
“温妮弗雷卓尔，我并不会对战神所做之事对你抱有歉意。”
“祂不过是做了一位神明应该做的事情而已，执掌的权柄不同，你应该明白的。”
火龙王最近几千年来对外界关注更多也只是在人类身上，龙神的目的很明显，和新神抢夺人类的信仰。
至于精灵与战神的冲突，祂更多只是听说，现在，祂更像是在看热闹的无关人员。
“我应该明白？你真应该去睁开你的眼睛看一看！”
“从我在三万多年前醒过来的时候，第一眼就是你们的战神，打着帮助精灵族的旗号，和拜蒙。。。”
说到这里，温妮似乎说错什么话了一样停顿了一下，又开口道，
“和天使魔神争勇斗狠，害得从那时起一万四千年，诅咒之火依旧没有熄灭！”
“再然后，知道不敌亡灵魔神祂就不见了，一不见就是快两万年！”
“最近八千年，我精灵族战争四起，巨魔，矮人，暗裔，恶魔各处称王！”
“要不是祂在背后使坏想着坐收信仰之力，各处的战报连绵不断，死伤不绝，我至于每天修缮安抚吗？！”
“我甚至都怀疑，三四千年前的深渊之战，是不是也是祂挑起来的。“
这位精灵大祭司越说越气，表情也越发狰狞，似乎要跳起来用手杖打人。
白夜之神只是静静地听着，等到祂说完，祂伸出左手，取下了身后单翼上的一根羽毛送向了温妮。
“将它置于那诅咒之火中，能在神历法单数的夜晚压制住诅咒之火，算是我对精灵族的补偿。”
温妮接过那根快有祂身体一半长度的羽毛，散发着银白色的光辉，有着月光的颜色，还有淡淡的夜空的气息。
“看来母亲说的没错，白夜之神算是现世新神里面还算有点人性的神了。”
这位精灵族大祭司并未藏着掖着心中的想法，明明白白的说了出来。
“祭司小姑娘，这话说的，不像是在夸别人啊！”
火龙王科戈拉斯摸着头上的大角，用依旧能震碎空气的声音说道。
温妮刚刚缓和的脸色瞬间阴沉，直接从座椅上跳了起来。
“你才是小姑娘！我都已经两万九千多岁，马上就三万岁了！”
“还有，我不是祭司，是大祭司！”
火龙王科戈拉斯见状扯了扯嘴角，看着还没祂座椅高的温妮不由得鼻息喷出一股长气。
“好了好了，开个玩笑，毕竟是精灵族的大祭司小姐，别这么孩子心性。”
其实科戈拉斯是在变相提醒温妮，千万年来的新生神祇，多是舍弃原本人性，追求极致神性的种族精英。人性的复苏反而会使其力量减弱。
温妮不再纠缠，将羽毛收入生命之囊，又重新坐回了座椅，对火龙王说道：
“你们龙族才是一切的祸首，别以为我不知道，就算毁灭之魔神现在直接把龙神宰了我也不觉得稀奇。”
火龙王科戈拉斯心中一惊，祂知道，这小姑娘虽然生命不及祂的零头，但毕竟是世界树的一部分，知晓的隐秘绝对不少。
现在白夜之神也在这里，要是这位精灵大祭司说了些不该说的，让白夜之神也动起手来，就不好收场了。
当然，祂觉得这个可能性实在很低，毕竟作为一位神明，突然出手实在不现实。
“你知道黑夜吗？”
白夜之神突然发问道。
“温妮弗雷卓尔，你知道黑夜吗？”
温妮听到很短时间内的两次发问，一时间不知道怎么回复。
“你是说黑夜女神吗？黑夜女神倪克斯？”
祂对周围环境内的生物气息十分敏感，那些萤火虫明显开始慌乱了，原本莹莹的光芒开始抖动。
“我知道，祂死在了最终之战，封印毁灭之魔神的战斗里。”
“不过。。。”
“不过什么？”
温妮话音刚落，白夜之神立刻问道，不过从祂的语气里依旧听不出悲喜。
“以我所知道的，寄存在世界树中的知识里关于毁灭之魔神的一切都十分驳杂紊乱。确切的事我只能告诉你，时之神伊斯莱尔，生命女神伊西斯，大地之神奥尔尼尔，黑夜女神倪克斯，耕种与丰收之神洛兹蒂姆，美与爱之神弗洛嘉这几位主神是真实死亡于与毁灭之魔神的正面决战的。”
温妮看着眼前的白夜之神，不由自主的将祂所知道的说了出来。感觉面前比祂还要矮小的少年随时可能动手。
祂目光瞥了一眼火龙王科戈拉斯，祂知道，要是真的把话挑明，当年那场决战是龙族为了自保才用了某种被隐藏的手段故意将毁灭之魔神引向新神的话，白夜之神真的可能会出手。
没人知道十六主神中依旧存活至今，统治千界之庭十六神国的白夜之神究竟是什么实力。
不过从祂给予温妮的一根羽毛就能暂且压制来自第九魔神天使魔神的诅咒之火来看，祂的实力绝对要强过火龙王科戈拉斯以及底蕴尚浅的精灵大祭司温妮弗雷卓尔。
“我知道了。”
温妮听到了那四个字后，周围的气息归于平静。
就当祂以为这事就此打住的时候，白夜之神的左眼睁开了。
南部边境-波特城-东门
泽连以还需要调查一些事情为由离开了边境伯爵城堡，与亚尔薇特暂时分头行动。
他打算在前往瓦里洛藩镇的必经之路上等着边境伯派遣的人前来。虽然这个办法实在是麻烦，但为了早日调查清楚，他也只能慢慢来了。
他顺路出城，沿途并未耽搁时间，泽连预想着，如果要接人，大队人马前往瓦里洛藩镇只能途经这条与西北管道相接的马路。他已经准备好了沿线地图，准备在其中的一个驿站前十里左右的山林进行等待。
泽连想着多年未见的妹妹，不由得心中感慨。一方面，妹妹并不知道父亲已经不在了的消息，他不知道如何面对。另一方面，真的让伯爵的人接触自己的家人，泽连实在不太放心。
即便知道自己作为军情六处的成员，在一位大贵族的眼皮底下动手，无疑是在拿命赌。
这次将近二十万人的死亡都没有让帝国高层那些人派遣进入英雄领域或者半神使级别的强者参与调查，他和亚尔薇特心中其实已经有些猜想了。
泽连心中想着，骑马飞速前进，不出沙时计数的半个时辰就已经到达了地图距离驿站不远处。
“距东门去瓦里洛藩镇不足五十里，距此已经不足十五里了。”
“山林还算茂密，一路过来魔兽都没有主动攻击我，估计都是些无阶魔兽。”
“在这里等上一会儿吧。”
泽连抽了马鞭，马沿着岔路飞奔而去，很快就消失不见了。
他用秘法将停留在路上杂乱的马蹄印和脚印尽数抹去，以免留下什么线索。
要是以往倒也不用如此麻烦，但如今魔物到处游荡，波特城城门禁闭已久，往来客商自然少之又少，这官路马路上除了配备特殊马匹的斥候，基本上不会有什么其他人通过。
做完这些他纵身连跳，落在树林中一棵高大粗壮的树上，静静地坐着，看向远方路口的同时渐渐收敛起气息，等待着目标的出现。
波特城-魔法师公会
亚尔薇特按计划为了验证各方势力的一些情况，又一次来到了魔法师公会探查知情者。
魔法师公会变化依旧不大，除了外地的相关人员变少了些，整个公会还算热闹，各种各样的低阶冒险家任务招聘魔法师参与，更多的是波特城的重建工作。
亚尔薇特避开了一些闲杂人员，来到了另一侧的工作台前。
“我要见坎迪亚会长。”
工作台上坐着的明显不是之前那位见过泽连和亚尔薇特的工作人员，一脸茫然的询问道：
“听您的口音不是本地人吧？有什么事情得见坎迪亚会长？”
他的声音虽然不大，但经不住人多，听到一句半句公会中的其他人就坐不住了。
“呵，这小姑娘看上去不大，张口就要见会长，哈哈哈差点没给老子笑死！”
“是啊，有啥任务还得找坎迪亚大师帮忙做的，不会是那种事吧哈哈哈哈！”
“要是那种事，我也行啊哈哈哈！”
亚尔薇特深吸一口气，连头都懒得动的随意开口道：
“不知死活。”
“你说什么！”
“找死是吧？这里可是波特城！南部边境，北方狗跑过来装啥大头！”
“北方狗不会说话就滚出去！”
“小娘们儿口气这么大，欠是吧！”
一时间，整个公会大厅剑拔弩张，看上去多数都是冒险者的十来个人全伸着个脖子，斗鸡似的耀武扬威，手里的家伙明晃晃的，离近看还能见着些血垢，令人作呕。
当然，这种情况下越是做大的人越是没眼力见。有点实力的冒险者只是远远望着，或者仔细打量着站在工作台前斯斯文文的女子，观察着她的一举一动。
这也怨不得亚尔薇特，她先前几天与泽连一同来此，更多是来提醒波特城各势力，帝国上面来人了，啥事都别藏着掖着。
有泽连那种一看上去就不好惹的四阶狂战士在，那些冒险者自然一个屁都不敢放。但亚尔薇特一身简约的服装，目光深邃，书卷气傍身，怎么看也不是个很能打的主儿。
要知道刺客，是不会把刺客两个字写在脸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