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目光不能及
波特城边境伯爵城堡中庭
林夕从魔法发动时就一直没有动过，她深深的知道魔法发动后的结果，但是她无法阻止，也不能去阻止。
“要是真的去强行湮灭掉这个禁咒，我并非做不到。”
“但直觉告诉我，剧情的改变一定会引起连锁反应，那我这次估计真的会陷入那片什么都没有的黑暗中。甚至，再也没办法回到原来的世界了。。。”虽然内心矛盾至极，林夕还是强行压住心态，仔细思考着，
“这个叫卢林凯尔的，不知道在剧情里是个什么定位？”
“现在已知的情报是他与边境伯有合作，魔法范围也并未覆盖到城堡这里来。”
“但是不排除他不敢招惹大贵族这个可能性。”
“如果他释放完魔法我直接把他给剁了，之后的剧情肯定也会变的不可控。”
“现在我还能猜测之后剧情的发展，假设波特边境伯和他的合作与这些被禁咒剥夺血肉的人有关，那多半就是对波特边境伯自身的修炼有好处。”
“真当我看不出来，外表虚弱内在能量充盈。要么是高阶的巨人族化形，要么只能是那个偏门的我都快想不起来的“血脉术士”的超凡者了。”
“从他眼睛里那种淡淡的火焰魔素外泄来看，吞噬融合的魔晶石多半与掌控火焰的神祇有关。”
林夕回想起关于‘血脉术士’的能力来，
血脉术士：通过燃血态来引动体内高度压缩的能量，常态下能量始终处于内燃态。
第一阶，融合魔晶石成功，能初步使用自身血脉和魔晶石中神话生物的血液力量进行点燃，转变为法术或者物理的攻击。所以被称为燃血术士。
而‘血脉术士’想要升阶，和常规位阶晋级完全不同。
常规位阶晋级依靠的，不过是通过对自身共鸣并共存的自然魔晶石中力量的吸收程度多少来决定进阶方式。
‘血脉术士’的进阶过程，因为神话生物的血液也就那么多，浓度再高也会因为被吞噬而存在于‘血脉术士’的体内。
想要进阶只有两种选择，一是继续寻找相近似的魔晶石中的血液，继续吞噬，让这股力量更加庞大。
但危险程度实在太高。先不说这种血液多么稀有难得，就算到处都是，吸收过程也不会比一开始吸收魔晶石容易。
哪怕真的成功了，能力的确会增强，但是自身的血液不能与其相匹配，进行内燃态时就会相当不平静。
好一点的情况，就是波特边境伯这种，只是身体看上去相当虚弱，但内在能量庞大。
坏一点的情况，神话生物血液浓度压过自身控制，失去自我，直接异变成怪物。
所以波特边境伯大概率是吞噬的相当强大的魔晶石，但又有某种手段压制那些躁动的能量，使其能够稳定的处于内燃态。
林夕甚至怀疑他这么多年以来一直在暗中杀人吸取血液。毕竟城中的贫民到处都是，一年到头失踪一些也并不稀奇。
最难得的是他的灵魂色彩没有十分驳杂，丝毫看不出是一个心狠手辣，城府极深之人。
“多半是三观和正常人不一样，灵魂色彩都被修正了。要不是依靠魔神之眼能看见一丝丝黑白交杂的点，我都要相信他是个十足的‘带善人’了。”
身为‘血脉术士’，因为是靠吞噬，时刻处于压缩能量的内燃态，又不需要考虑与魔晶石共鸣与交流，所以与其他职业的超凡者相比，同阶的‘血脉术士’战斗力是相当可怕的。
假设波特边境伯利用卢林凯尔来收集纯粹的血肉力量，那怕只是很小一部分都足以使其从二阶晋升三阶顶峰甚至四阶了。
这种诱惑完全有可能让波特边境伯冒天下之大不韪与其合作。
林夕悬浮在空中，闭着眼静静想着这种种的可能性。
那么，波特边境伯的目的已然可以猜测了。卢林凯尔是为了什么呢？
卢林凯尔，能够使用该隐遗物这种级别的物品，那肯定不会只是个普普通通的‘炼金术士’。
以游戏的角度来看，说不定背后会有一堆支线，而现在这只是一条主线的开幕而已。
柱魔神第53位---该隐，并非是十阶的神祇，而是九阶的半神。
但在柱魔神的位阶里，九阶并非只是单纯的神级，而是以堕天使为名。
根据林夕的设定，七十二魔神诞生时也不是同步的，巴尔身为世界未诞生时就存在的魔神，曾经被叫过无数个名字，但依旧停留于这个世界的原因，是因为她对大部分弱小生命都包含着浓厚的爱意。
作为高位格的最初神灵，她的人性反而高于神性。这也是她始终没有迈出最后那一步的原因。至于林夕关于这方面的设定，都是原著很后期的故事。
作为堕天使，该隐创造的这个魔法，更多是为了恢复自身，而非是杀敌。
由此猜测，卢林凯尔应该是想通过‘血肉魔法极信标禁咒’来恢复自身，或是恢复遗物本身。
想掌控这种级别的遗物，得付出的代价可想而知。怪不得林夕看到他的脸庞和身体变成了那副模样，看来应该也是受到了遗物的影响。
更加深层次的目的难以推测，但牵扯的东西一定不少。
林夕将从进入这个大型开放世界游戏中的事件都想了想，感觉从亚尔村到波特城，关键的事件触发点都没有忽略。现在，就走一步，看一步吧。
首先最重要的就是达成书上第三句话的提示中提到的‘观众’的成就。但是林夕实在不知道这个‘观众’的成就到底要怎么达成，总不会是什么都不做就光看着吧。
“慢着，刚刚我是不是想到了亚尔村？之前和村长分开后，他们不是在葛林区那边找了个住的地方吗？那这个魔法。。。”
林夕心中一动，瞬间睁开了眼睛。
她知道，自己可以像看电影，玩游戏一样忽略很多没见过的npc。
但是真正和她有关联的，让她第一次来到这个世界，从那晦暗深渊封印中走出时，见到的第一个活人，第一个村庄，那段短暂安逸的记忆，这些东西她还是难以不带丝毫感情的丢弃。
她瞬间闪现到了高空中，俯瞰脚下硕大的波特城。
世界是残酷的。
但残酷的未来若是完全无法避免，那对作为进入故事的人也是多么残酷啊。
即便会有严重的违规惩罚，她依旧想救这些活生生的人。
天空没有了阴云，太阳的光芒正洒满这片大地。但林夕的心头好似压着一块寒冰，这冬日的阳光照不透，让她喘不过气来。
她知道，如果在介入这个世界时早就知道这些规则的话，她的心情也不会这么复杂。
虽然现在多半已经迟了，但林夕依旧不想就这样算了。她散开感应，精神力化为铺天盖地的神性力量，直扑那片烟雾之中去。
城楼大型魔力钟的刻表连接着巨大的铃铛，当那刻度定在八点四十分的时候，阿波罕诺尔盖特这位让林夕觉得有着近代老绅士气质的老人，正在葛林区南部的出租院子里喝着自带的芦丁果茶。
他们这么多年来缴税偶尔停留都是租的这个院子。马车前一天早上已经准备好了，他们打算出发时，边境伯的命令下来，城中暂时不准人员走动。然后从窗户看，到处有人在挖着地砖和土地，翻找一些红色的晶石。
这一天源源不断的人上门，着实把这个出租的老院子翻了个底朝天。
同行的十几人都在院子里帮忙干活，还收获了好几个铜贝朗。就在阿波罕和众人都很感激的时候，一大群从西区涌过来的贫民流浪者到处打砸，搞得村民和守卫们灰头土脸，好不容易到手的铜贝朗也被或被弄丢，或被抢走了。
缓了一晚上，包扎了一下伤，和负责收集晶石的守卫也算是认识了，阿波罕也请他们喝了自酿的芦丁果酒。
阿波罕平时不喝酒，看村民们和一些守卫们喝酒，他破天荒的也喝了两杯。
虽然一路坎坷，事情颇多，但本来的货物也已经缴纳了。有守卫和村民护住运粮的马车，过冬的粮食也没少什么。
阿波罕打心里感激那位在那平常的午后，突然出现在他面前的少女。如同黑夜里的精灵，高天之上的神灵般神秘美好。
“那样的大人物，不知道还有没有再见的日子呢。。。”阿波罕又喝了口果茶，深吸了一口气。
而就在一瞬间，天空变成了血红色，他心神恍惚，一时间都端不住手中的茶杯了。
但这种令人难受的感觉没有持续多久，也是不到一会儿的功夫，血红色消失了，压迫感也随即消失。
速度快的让他感觉自己产生了某种幻觉。
天空中的确不再暗淡了，但他依稀能从这还算大的院子里看着正北边的天空中似乎出现了个黑色的圆点。
再远的东西就看不到了，远处高大的房屋挡住了视线。
但他的直觉告诉他这不是什么好东西，可是自己也是无能为力的。他不再去想，继续坐在淡淡的阳光下，又倒上了一杯芦丁果茶。
“儿子应该没事吧，这小子，还是够机灵的，人人都说他了不起，一定能好好的。。。”
“女儿前天也给我回信了，虽然被扣在了城关，但我那几个老伙计说她没事儿，真好啊。。。”
“小科特，嘿嘿，他明年春天就要七岁了，不知道离开外公这么久有没有想我呢。。。”
“过完这个冬天，一家人一起聚一聚吧。。。来年一定会越来越好的。。。”
淡淡的血红色烟雾漫过，什么都没有留下，空空的马车留在原地，马儿的缰绳和马鞍落在了地上。
那张小小的方桌上放着朴实无华的茶壶，还冒着微微的热气。杯子也在茶壶的边上靠着，仿佛亲人般相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