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第二十章
当你内心的愿望和现实起冲突的时候，看不清自己本心的时候，不如抛开那些杂念，顺其自然就好，也许做着做着就都想通了。”
“顺其自然么”谢雨时渐渐的陷入了沉思。
“赵牙子说的不错，我是比别人有更多选择，我要想走黄埔迟不会拦他，但是我不想当逃兵，我是怕死，可是真的会死么？当兵的每天都有人会死，内乱那几十年死了的又何止数百万？可是爹爹、黄埔大爷、赵牙子这些人不都活下来了？那我谢雨时为什么就一定会死？哎罢了，罢了，就这样吧，就想赵牙子说的，顺其自然吧，如果我真的该死在这北境荒野，那也总比灰溜溜的逃回京城要有骨气些吧。”
夜更深了，决定留下的谢雨时早已沉沉睡去，黄埔迟坐在谢雨时之前坐过的地方，吧嗒吧嗒的吸着手中的烟袋，赵牙子陪在一旁小口小口的喝着水囊里的烈酒。
“你为什么不直接把他打发回去算了？”赵牙子问
“他爹把他交给我，不是让他来当逃兵的。”老烟袋答
“那为什么不直接留他。”
“小孩子嘛，总是要让他自己决定的，不然免不了会闹脾气的。”
“你就知道他一定会留下？”
“如果他要走，那么也就没有留下来的必要了。”
赵牙子斜着眼瞪着老烟袋：“嘶都说人老成精，我看你就快成精了？嘿你就不怕玩脱了，真的把这小子葬送在这北境的荒野里。”
“我做了我能做的，他若真的死在这里了，我也没有办法。”老烟袋又往烟锅里添了点烟草。
“哎～谢大将军怎么就敢把儿子交给你这么个老妖精。”
“因为他知道，他儿子跟着我就算学不到什么东西，但是也不会更糟。他也知道，有我在，他的宝贝儿子死不了。”
“上次蛮子袭击我们的时候，不就差点死了？”
“不是没死么？”
“可说呢，是没死，”
“倒是你，我让你劝劝他，你跟他讲你那些陈芝麻烂谷子的往事干嘛？”
“理由和你一样，这几天你不是也跟他说了很多往事？”
“哎～人老了，就总是想起以前的事情。”
“这小子和我之前见过的那些将门子弟不太一样啊。怎么说呢？单纯的很”
“有谢冲那么个爹，不奇怪。”
“不知道有没有机会见上这位传说中的大元帅一面。”
“会的，我有预感，他可能很快就会来这北境。”
“嘿，神神叨叨的，算了不和你这老家伙废话了。后面交给你了，我去睡了。”赵牙子站起身，伸了一个大大的懒腰，向着自己早已铺开的毡毯走去。
同样的天空下，在距离谢雨时他们扎营的老山口八十里外，赛娜也正仰望着星空犯着愁。
“你说科尔斯恢复的这么快，会不会是又多出了什么新的能力。”她的目光从满天的繁星上移开，看向静立在一旁的库伦。
“不确定，”库伦微微的摇摇了头:“对于神子力量的变化与增长，我们知道的还是太少了。”
“你自己不也是神子？怎么说的好像和你一点关系也没有似的？”赛娜有些疑惑库伦对于神子的态度。
“这并不是我自己的意愿，如果可以我宁愿成为像你一样的萨满。”库伦有些无奈的说。
“哈哈哈。”赛娜轻轻的笑了出来，她听克劳特说过库伦年轻时，在三圣神殿学习萨满术的故事：“如果你成为了萨满，又怎么会有现在的你？”
“也许吧，”对于已经成为事实的事情，库伦向来没有太多的兴趣，他直接把话题带回了眼前的事情上：“你是在担心科尔斯在受伤之后变的更强了？”
赛娜收起脸上的笑容，库伦说的正是她担心的，原本她想利用科尔斯的伤，来拖住雄鹰部那些人的手脚，现在来看，也许适得其反了。她点了点头：“内忧外患。”
“如果你之前同意我收拾掉他们，就不会有这样的内忧了。”库伦的语气平淡的说。
赛娜并没有从他的语气里听出埋怨的意思，她知道，库伦只是在陈述一个事实，但是这反而让赛娜更加失落：“我是不是太软弱了，不适合做你们的首领来主导这次任务？”
库伦察觉到了赛娜的心情，他收起严肃的，对着赛娜露出了一抹微笑，语气温和的安慰道：“赛娜，不要这样想，你做出的决定，并没有错，我们之间之所以会有分歧，只是因为出发点和处事方式不同。”
“但是我的决定却给我们的任务留下了隐患。”
“有的时候，坏事也会变成好事，换个角度看，科尔斯越快恢复，在周人再次追上我们的时候，小队的安全就更加有保障。”他继续劝导着。
“但是我担心没等周人追上我们，雄鹰部的就先发难了。”赛娜说出了自己最害怕的情况。
库伦却不以为然，他早就想好了要怎么对付雄鹰部那群家伙，他一点点的引导着赛娜：“那你觉得我们下一步应该怎么做？”
“偷望他们赶在科尔斯完全恢复之前，彻底解决掉这个隐患，或者”对于第二种应对的方法，作为霜狼族，她实在很难说出口：“或者彻底掌控他们。”
“那你更倾向于哪一种做法？”
“消灭他们，想要让他们彻底听命于我们，实在是太难了。”
听到赛娜的答案，库伦笑着摆了摆手，发表了自己的看法：“在我看来，反而掌控他们更加简单一些。”
“你之前不是一直想要消灭他们么？”库伦在态度上的转变，让赛娜倍感意外，原本他认为库伦一定会支持她偷袭雄鹰部的计划。
“此一时，彼一时。之前我要消灭他们，是因为费蒙特那天冲动之下，先拔了刀，我们在那个时候动手，是有依据的，而现在如果我们动了手，那么我们就是赤裸裸的背叛。无论我们和雄鹰部之间存在什么样的矛盾，这样的作为一旦在北境传开，对我们霜狼的威信来说，都是一种极大的伤害。”库伦认真的给赛娜解释着。
认真听完库伦的解释，让赛娜更加的懊恼，她有些烦躁的来回踱了两步：“那现在怎么办？”
“别着急，”库伦伸手拉住她，她这个一着急就来回转的毛病，和奥斯丁一模一样，转的让人头疼:“我说过，此一时，彼一时，虽然我们现在不能消灭他们，但却是我们掌控他们的大好时机。”
被拽住的赛娜深吸了好几口气，才逐渐的冷静下来：“那我应该怎么做？”
“你要自己想，不过我可以给你一个提示，想一想科尔斯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人？”
赛娜几乎只是用了一瞬间就对科尔斯做出总结：“鲁莽冲动，好大喜功，头脑简单。”
“对啊，对付这样的人该怎么做？他是这只雄鹰部的首领，只要控制了他，问题不就解决了？”
“怎么做好大喜功头脑简单易冲动”被问到的赛娜嘴里默默念叨着，不自觉的又开始打起转来。
“你看他的这些性格，像不像个小孩，你的萨满导师对付那些不能打，又很难管教的萨满学童的时候是怎么做的？”又有点快被转晕的库伦，出生提醒着。
赛娜愣了一下，脑海中马上出现了自己的导师阿尔加，哄着年幼时淘气的克劳特学习萨满秘术基础事的场景，脸上原本的忧愁也渐渐散去了。
看着赛娜那舒展开来的眉头，库伦总算是放下了心：“虽然哄科尔斯和哄小学童所要用到的方法不一样，但是大同小异，我相信你一定能做好。”
“可是那个费蒙特可不是那么好糊弄的。”还没开心多久，想起那个矮胖丑陋的家伙，又有些烦。
“哈哈哈哈，他就交给我吧。”库伦轻轻的拍了拍赛娜的后背：“放心吧，鼓起勇气，你一定能行的，我会陪着你的。”
赛娜坚定的点点头：“那我明天一早我就去看科尔斯。”
第二日清晨，太阳才刚刚从东方露了个头，难得睡了一个好觉的谢雨时，就被赵牙子揪了起来。
“赶紧起，镇北军阵的信烟已经升起来，距离咱们不足十里。”赵牙子拎着谢雨时的脖领子让他站直:“赶紧收拾收拾，准备迎接他们了。”
“嗯，嗯，知啊知道了。”谢雨时打了一个长长的哈欠，嘴里含含糊糊的答应着。
“快点的，他们这个时辰到，应该是昨晚连夜赶了路，你收拾完去帮王铁蛋一起，把周围清理出来，等他们来了以后方便扎营。”
谢雨时揉了揉惺忪的睡眼，环顾了一下四周，没有发现黄埔迟的身影：“队长呢？”
“他半个时辰前就已经出发，去迎接他们了。”
“哦不知道来了多少人。”
“一会就知道了，赶紧干活去。”
“赵大哥！谢哥！王哥！”远处一匹快马伴随着少年的呼喊声，转瞬而至
赵牙子看清了马上的骑士，冲着他招呼着：“许三！！哈哈哈哈，你小子回来了，还顺利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