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９章 招盼还阳
头儿和空空法力消耗极大，需在地府修整一晚，才可前去人间。
他们站在鬼界堡前，抬头望着那一盏盏往思灯。
“我们明日就要去人间了。”空空低下头，望着头儿。
头儿也看向空空，“此行凶险，我自己去就行了。”
又故作轻松道：“你啊，还是待在地府，或者回空虚之境，想一想，到底要变个什么出来吧。”头儿虽在打趣空空，可她却是真的不愿太多人牵连进来。
空空此时倒有些急了，站到头儿面前，挡住她的视线，“唉！什么叫你自己去就行了，我要去人间，看看有什么可以变的，刚好和你顺路。”
头儿只是一笑。
空空赶忙岔开话题，“说真的，一直叫你头儿头儿的也不好，你投了这么多次胎，有没有人给你取名字啊。”
“嗯……名字倒是有取，一个，叫我招娣，还有一个，叫我盼娣，还有……”
还有，可能头儿死的太快，没来得及听到吧。
空空撇了撇嘴，“怎么都在盼着别人，不好不好。”
他歪着头，想了个好名字，“不然就叫招盼吧。我们不招别人，不盼别人。只盼自己，只靠自己，怎么样。”
空空此刻眉飞色舞，对自己取得名字很是满意。
“招盼，招盼。”头儿嘴中念着。
“好，就叫招盼。”
“嗯，以后我就叫你阿盼。我们一起去人间，一起寻找答案。”
空空说得坚决，阿盼也就不再反驳。
“你们也在这呢？”
一个女子的声音传来。
两人一同回头，是那位小姨。
“小姨。”空空来到地府倒是什么都学，也不知何时和鬼方学的，如此嘴甜。
“我是她的小姨，可不是你的。”女子见空空有趣，便逗着他。
几人同时都笑了。
“对了，你叫什么，我在人间时，姐姐还未给你取名，我就抱着你逃走了。”
“我叫招盼，你叫我阿盼就好。在人间你是我小姨，在这里也是。”
“好。”小姨笑得很甜，她是位坚韧刚毅的女子，知那人间的婴孩阿盼有危险，便将她带走。又知阿盼要重回人间，就舍得自己的身躯。虽知人间不易，却尊重阿盼的选择，给予相信。
她若活着，必定也十分精彩。
小姨抬头，望着一整片的往思灯，问道，“我听鬼差说，今日有位鬼蚕婆婆仙逝，想必定是位让人尊敬的仙人吧。”
“嗯。”阿盼和空空都点了点头，他们向小姨说着鬼蚕婆婆的来历，她钩魂织魄的手艺，她对鬼魂的关心，她的小脾气。
还有，她的心愿——愿鬼魂也有医。
“鬼医？”小姨第一次听说，觉得新奇，也心生敬意。
“对了，小姨，明日我们就要去人间了，人间如何，你能跟我们讲讲吗？”空空一想到要去人间，就起了兴致。
小姨却面色凝重起来，“人间，现在十分动荡。”
东、西、南、北四方帝王长久以来，纷争不断。
其中，以东方帝的势头最为强盛，扩张领土极为激进，其他几位帝王抵挡之力日渐疲软。有传闻东方帝寻得一位高人，在那位高人指点下，东方帝才势如破竹。有多个小国被那威势吓得直接投靠了东方帝，如果持续这一事态，那东方帝统一人间，成为绝对帝王将指日可待。
不过也有传闻说那位高人是妖人，是魔族，才会升起这些战争和事端，再放任东方帝和那位高人继续下去，挑起更多战争，苦得终究是百姓。
可即便如此，那其他三帝见东方帝寻求高人，也想方设法地与妖族、魔族寻求合作。
人间，实不太平。
空空原本存着一丝在人间游玩的心思，此刻已荡然无存。
这一夜，听着小姨说着人间之事，一夜未眠。
一早，阎王就在阎罗殿中等着阿盼和空空。
“这是那份肉魂钉画纸，我已施法，此画遇水不化，遇刀不碎。你们就放心带在身上吧。”
阿盼接过画纸，仔细地收好。
“还有，我昨晚对着这画纸看了很久，肉魂钉散于五界各处，说明设法之人道行极为高深，务必要小心。”
阎王细细地回想，还有什么遗漏，没有交待给他们的，“对了，如果有任何需要我的地方，就驱动业火环，我让无常接你们回地府。”
“还有……还有什么呢？”
阎王罕见如此啰嗦，空空见到都笑了，故意说道，“还有啊，阎王老爷，我们在路上可能很无聊，你让鬼方跟我们一起上路吧。”
鬼方指了指自己，“我？”
阎王扭头看了看鬼方，“鬼方差务繁忙，也没有第二副躯体给他，人间他是去不得，不过……”
鬼方顿觉后背发凉，阎王似乎在打他的主意。
“不过，鬼方的舌头可以陪你们上路，路上给你们解解闷。”
阎王一个眼神示意鬼方，吓得他捂紧了自己装着海北的口袋。
阿盼笑道，“好了，鬼方你就收好你的舌头吧。”
众人都笑了。
旋即又面色凝重，是时候前往人间了。
“无常，带他们前往人间吧。”
“是。”
无常领命，在前面领着两人，往人间去。阎王、鬼方看着两人身影，心里期盼着他们能够一切顺利。
又是生死界，阿盼心里想着，这次，生界连一朵花都没有。
会有的，等到她找回自己，就会有的。
人间是白日。
小姨的身体在一棵树下躺着，身边，是个女婴。
“这就是你？”空空问道。
“嗯。”
“还这么小，唉。”
空空自然是没有见过阿盼女婴的样子，阿盼未喝孟婆汤，入的轮回现在来看也不算是轮回，所以一直保留着她原有的样貌，身为婴孩的她如此小，如此脆弱。
“开始吧。”
阿盼望着黑白无常，无常拿出阎王给的引魂符，一张贴在小姨额头，一张贴在阿盼额头，嘴里念着“还阳回生，还阳回生”。
两张符融为一体，阿盼和小姨也融为一体，一道光刺得无常和空空都睁不开眼。
“好痛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