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分道扬镳
“玄山师弟所言有理。‘秘术’是因救死扶伤、驱邪避凶而生，道教如今危在旦夕，也需‘秘术’拯救。”
眼前最能信任的御山也赞同利用“秘术”来造势，张青竹顿感迷茫。
连连摇头之余，内心只求这群道士别施以‘秘术’害人，便抱着最后一线希望问御山道士：“你打算如何用‘秘术’拯救道教？”
“此前我与你参阅‘秘术’时便已察觉，有的‘秘术’能救人，是因为它能让人的元气涌动，将妖邪逼出体外。”御山道士对张青竹说道：“如果逆向去施那些术，那便能使人的元气停滞。。。”
“你居然想用这。。。”张青竹对御山最后的一线希望也破灭。
他早已明白御山所说的“逆向施术”的后果，所以他才在编制“秘术”时刻意隐瞒此。
只是不曾想到，悟不透卷册的御山，竟然以逆向思维悟出了如此邪毒的法子。
张青竹仿佛对如今的御山很是陌生。
忽然回想起当初自己想要用卷册去救钓鱼老头时，御山建议不要在别人身上浪费精力，张青竹好像明白了什么。
“元气停滞会怎样？”有道士疑虑。
“会变僵。身体元气是将妖邪之物运输身体的载体。元气一停滞，妖邪之物便会囤积于体内，身体僵硬加上妖邪，如此或可以造势。”御山回答道。
有道士困惑造出“身体僵硬加上妖邪”的势，需要用到人的身体，是否可以用“秘术”恢复原状。
御山道士却摇摇头：“迄今为止，中原大地的术和‘秘术’都不能使其恢复原状，但我们只要控制尺度，便能以当前掌握的‘秘术’加上道术消灭。”
“消灭？？？！！！”
众道士一听此说辞，纷纷被震慑住，半刻无人发言。
毕竟他们只是想要简单造出其他宗派无法而“秘术”有法解决的势，并没有想过要到如此地步。
何况听御山之辞，是一件付出人命的行为。
聚集于此的道士，谁又愿意真的为了“大义”而牺牲自己？
倘若只是区区小势，又岂能让中原宗派和通天宫望而却步？
若真要重振道教威望，定要造出只有‘秘术”才能阻挡的大势。
见无人插话，思考片刻的道士六打破了沉默的局面：“成大事者当不拘小节，唯有此方可解燃眉之急。就算牺牲我的性命亦无可指摘。”
“当真没有其他法子了吗？把自己元气停滞，这可不是小事啊。”
“在如此境地，定要敢为天下先。”
“目前来看，确实只有这种法子了，如果是为了世人，我也愿意身先士卒。”
有几人纷纷表达赞同此举。
而张青竹低着头，颤颤巍巍说道：“这种方法，是我父亲在北寒之地学回来的，他的卷册中写道，因北寒冰冷，尸体可长久不腐，当地人施术堵住刚死之人最后一道元气而令尸体短暂返生，以了未完之心结。。。”
“原来是不用生人。。。”刚才表示赞同此举的几个道士顿时松了口气。
“死人短暂返生，那也应该不会造成多大麻烦罢。”有道士正试图说服自己去跟随御山的观点。
“如此说来，这法子就是在炼尸。叫死人不能入土为安，这可是逆天命的举止。”刚刚还支持造势的道士一，如今却不赞同了：“伤天害理之事切不可为之。”
道士二却强烈反驳道：“天命是留给逐流之人！我们需要逆流改命！”
道士三也附和道：“如果人人都顺应天命，那么就不会有宗派，也不会有皇帝！”
张青竹感慨道：“福祸由天定，三岁知富贫，何故忧之短人命？况且还是忧自己得不到东西。”
“你说得倒轻巧，我教祖师爷创立道教历程筚路蓝缕，从无到有，从有到兴，功德无量，而如今从兴到衰，祖师爷功德不能断在我辈。”道士四反驳道。
张青竹无语对接，频频叹气。
也许当初白石观让张青竹参阅张云书的人卷册，就已经在为今天做准备了。
“古有元始天尊为普度众生而苦行至三大炼狱。而今其子弟却为名利恶语相向，可悲可悲。无上天尊。。。”道士二感叹道。
“哪有人真的敢去那三个鬼地方啊，那里可全是怪人怪术，都是造神而捏造的神话罢了。”道士二站起了身，情绪些许激动。
道士二所言不无道理，元始天尊游历三重炼狱，本身便是很久前的道士为了造势捏造的事。
那势造成功后，道教也就顺势站上了更大的平台，帮助了更多的百姓。
“如今只有造势恢复我教声望，才能让正道的我教救更多的人。这对于我教是一个历史性的决定。”一个年迈的道士表达了自己的看法。
“正道？只要真能救死扶伤驱邪避凶，跟是不是教，是不是本土的教，又有什么关系。。。”张青竹小声哀叹，见这些道士已经无法劝诫，便转身离去。
“道者为道，是为心中正道，为四海同道、为天下大道。”御山道士望着远去的张青竹说道：“你不是道教中人，你可以随心所欲，而我们却身不由己。”
玄山道士愁眉苦脸，自己说得办法被师兄添油加醋成如此地步，而且还获得半数同门的支持，心里很不是滋味，退出了人群。
随着张青竹的离去，局势逐渐明朗。
“身体僵硬加上妖邪”，是造势之法。
随着研讨接近尾声，暗淡的烛光也燃烧殆尽，三清神像被黑暗遮住的不止是脸。
此次研讨，将白石观数十人分裂为两个派系。
一派是以清风道长、玄山道士为首的“原派”。另一派则是以御山道士为首的“禁派”。
张青竹不属于任何一派。
经历了这场研讨，他已经真正悟透父亲的“卷册”。
在原派的驱赶下，禁派离开了白石观，另寻据点。
而张青竹则带上行李、卷册，离开了他居住四载有余的白石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