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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母亲第章第章第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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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的构想在他看来是很合理的,在引阴魂入体内世界的同时,将沧溟剑气融入连接通道,借剑气压制阳气过盛。

    但事实上,如果沧溟剑会说话,大概能笑话这个新主人两年半。

    沧溟剑的阴寒不只体现在身体上的,还有精神上的。换句话说,沧溟剑对灵魂之力的伤害同样恐怖。

    所以说,如果有人看见他正在做的事,十个人里有十个人都会觉得他在自杀。

    这就是修炼奇才陈半鲤的第一个自主的修炼设想。

    而很幸运或者很不幸的是,陈半鲤拥有能够将自己设想完美实现的行动力。

    冷!

    好冷!

    陈半鲤觉得修炼功法第一层那晚感受的寒意与此刻相比不过和风细雨;哪怕沧溟剑已经归顺,这如幽寒如极北深潭的剑气也不是他一个筑基境界的经脉能承受的!

    在他心神所能看到的地方,一切都在结冰。

    经脉。

    血液。

    真气。

    一切的一切都在覆上寒霜,凝结成坚冰。

    在肉眼可见的不久的将来,一切生机都将断绝,如极北之地的寒石,无声无息!

    初夏时节微燥的房间里,早已如同寒冬。

    从那具冰凉的身体表面逸散出的寒气不过些许,屋内却已有了一层薄霜!

    陈半鲤双眼紧闭,眉毛早已变成白色,脸上已经满是霜雪。

    他的神识运转越来越滞涩,对神识的控制越来越艰难。

    屋漏偏逢连夜雨,那轮太阳感受到陈半鲤的状况,也裹挟着光热在体内世界暴动了。

    他的身体一瞬间涌上一股热浪,那股寒冷缓解了片刻,又在下一刻重新覆上!

    他的皮肤受到这极冷和极热的刺激,体表出现了无数细小的裂口,开始向外渗出微紫色的血。

    那是从他的经脉,身体深处涌出的鲜血!

    他的脸上也在龟裂,鲜血流入冰霜里,将冰霜染成了妖异的粉红色。只在片刻间,一身青衣已经染成深色,清秀的脸庞已经如一幅被践踏过的画作,破败不堪!

    他已经感受不到疼痛了,极致的寒冷麻痹了一切知觉。

    膝头上的沧溟剑发出嗡鸣声,透露出一股极为急切的意念,但它根本控制不了陈半鲤的情况,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他走向唯一的结局。

    极寒还在继续侵蚀。

    阳魂还在继续暴动。

    如果不是白数给他洗髓伐骨用的是最高级的药材,他的洗髓是最完美的洗髓,使他的身体强度远超常人,他的经脉应该已经全部碎裂了。但他毕竟还只是洗髓,完美洗髓眼下唯一的作用似乎只有将他行将末路的生命拖长了片刻。他的身体已经濒临破碎,鲜血不断涌出,将他整个人染成了凄惨不堪的红色,却没有血腥味。

    因为一切味道都已经被低温夺走了。

    他的意识也在逐渐变得缓慢。

    还是太冒险了

    这次真的要死了吗

    我不想死不想死师傅

    仙人或许能救得了现在的他,但唯一可能的那位此时早已在千里之外,如何救他?

    咚咚。

    突然,跳动已经越来越缓慢的心脏在某一瞬间抽动了一下。

    那是充满生命意味的抽动,是极北冰原上新生的花朵。

    它有力地跳动了起来。

    咚咚。

    咚咚!

    一股温暖的白光从他的心脏处温柔但极为迅速地涌出,如雪山上融化的积雪流下,平和而不可阻挡。

    那白光在几次呼吸间就占据了他的全部身体,那种奇异的温暖也随之涌到了全身。在他体内肆虐的寒气和炽热遇见这白光就如积雪遇着熔岩,毫无抵抗力地被融化殆尽。光芒所过之处,他体内残破的经脉如大地春回般悄然愈合,暴动的真气也如温顺的绵羊般安分下来。它就像天下最细心的医生,细致地治疗着他伤痕累累的身体,由内而外,一处都不肯放过。

    陈半鲤身体表面的鲜血停止了流淌,僵硬的皮肤逐渐恢复了柔软,伤痕也在悄然愈合,那白光由体内渗出,流水般包裹住了他的整个身体,温暖祥和。

    光芒中,他原本狰狞可怖的脸色缓缓平和。

    体内的一切都在以一个惊人的速度愈合,而这只是附加。最危险的功法第二步,造成这一切的源头,也随着白光的涌入得到了解决。

    太阳在一股极致神圣的力量下沉下天幕。那股力量在太阳消失的瞬间倾泻下了亿万洁白光华,所有光华遵循着完美的弧度,画出无数道美丽到极致的轨迹,在天际原本太阳的位置悄然汇聚!

    那是太阳一般的存在,洁白神圣;技巧最高超的匠人也造不出如此完美的白玉制品,只有传说中的造物主有此权柄!

    那是一轮神圣的月亮。

    夜幕降临,即使没有星辰,暗紫色的天幕也散发着柔和的光,那是月光的辐射。

    该是何等无暇的明月,才能播洒出如此的月光?

    陈半鲤能感受到体内阴阳二气在交融,他的身体从最深处焕发出了前所未有的生机和力量,甚至连那不可见的灵魂也在无声间发生着一些奇妙的改变。在白光温暖的照耀下,他感受到了一股奇异的温暖。

    他的心情渐渐平和,心灵最深处深埋的悲伤疲惫,都在无声间被温柔拂去了。

    他感觉很温暖,很舒服。他从未感受到过这种温暖。

    这种温暖让他想起了一个名词,一个他十六年来只在书上看到过,从没有机会说出的名词。

    他仿佛身处一个怀抱里,能闻到那人身上的气息;很好闻,像阳光,又像香草,像一切让他感到美好的东西。

    不知为何,明明很温暖,很舒服,他却莫名的悲伤。

    就像清醒地身处一场美梦,无论如何都不想醒来。

    但天终究会亮,梦也终究会结束。

    他睁开了眼。

    眼睛微红。

    “你真要去?”

    小楼三楼的走廊中,应堪略带惊奇地打量着面前的青衣少年。他准备参加京都年轻一辈的聚会,先前碰见陈半鲤,鉴于前几次他都不来,只是象征性邀请一下,没想到这人竟然同意了。

    陈半鲤挑了挑眉,道:“你问了两遍了。”

    “我知道只是之前叫你好几次你都不去,怎么突然又想去了?”

    “之前有点事要忙,不方便参加罢了。”

    应堪知道这肯定不是理由,也没多问,笑着拍了拍他的肩膀说:“那就走吧,正好施一白也要来,咱们等等他。”

    片刻后,仍然一身白衣的冷傲少年翩翩而来,没有配剑。

    陈半鲤看着他换上的玉带,这才想起来这人也是个世家子弟,毕竟施一白的冷漠外表总是让他忽略这一点。他左边眉毛一挑,冷笑道:“真帅啊。”

    施一白懒得理他,转头看向应堪。应堪说:“今天他也去。”他这才有点诧异的看了陈半鲤一眼,也没问原因,只是督促一声:“走吧。”

    应堪家里派了马车来接他,三人坐了进去。宽敞奢华的马车里,陈半鲤感受着身下柔软的坐垫,感慨道:“有钱就是好啊。”

    应堪看了他一眼,笑道:“可别说这些。你这身衣服可不便宜,别人不识货,我可是能认出来的。冰蚕丝一年才往京都供应多少?你都能好几身换着穿。”

    陈半鲤诧异的挑了挑眉毛,他没想到师姐给自己准备的衣服这么名贵。转而又想到自己还在长身体,这么好的衣服很快就不能穿了,大感浪费。他转而问道:“今晚有哪些比较有名的人?”

    “京都世家极多,但能算得上大家族的只有七个,楚、李、林、施、应、唐、上官家,别人都叫我们七大家。这七大家无论在官场还是修真上都是枝深叶茂,深不可测;其他还有一些家族,就都不是重点了。今晚是上官家的二少爷举办的宴会,他家和我家一向关系不错,待会把你向他们介绍介绍,早就有人想认识你了,谁知道你一直憋房间里不出来,我也没办法。”

    “认识我?”

    “对啊。麻烦你认清自己的身份。你现在是比武上越级战胜了施一白的人物,”说到这应堪看了眼默不作声的施一白,他一贯的面无表情。“京都就这么大,大家早都知道你了,我听说还有一些少女都想认识你,结果都被你拒绝了。”

    “啊?拒绝?什么时候?”

    “你不知道?”应堪比他更惊讶。“她们好像是找了在学院里的相识邀请你,结果你都给拒绝了,不管什么形式的。”

    陈半鲤眉头微皱,仔细回忆后才想起那几个之前邀请他出游的人。他当时不知道这些人搞什么,再加上当时心境有亏,就很干脆地全部拒绝了。

    “喔喔。那这样岂不是显得我很高冷?”

    施一白冷笑一声。

    “你笑什么?”

    “我没笑。”

    “你就是笑了!”

    “我没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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