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灵眸消失
黑暗中，一行三人，飞身回到灵域废墟。
若水拂袖一挥，扫清一片山石。从两块巨石的夹缝中径直走进去，来到若水的宅邸。仿佛打开了新世界的大门。
亭台楼阁，小桥流水，琴音悠悠，与世隔绝。
润泽和稚风跟着走进去，不免惊叹。即便在自己濒死之际都要保留部分灵力来维持这硕大的结界。
“二位在此处稍事休息。”若水语罢便急冲冲走进内阁寝居，看着床榻之上的东皇安然入睡的模样，才松了一口气。
若水轻轻走到床边坐下，抚摸着东皇的脸颊，露出了久违的笑容。
突然，琴音戛然而止，被外面的嘈杂惊扰。若水眉头紧蹙的走出去，看见郁离和千丝野剑拔弩张的对着润泽和稚风，娇兰从屋顶跳下加入阵营，飞霜梅韵率先发动攻击。手扶古琴，一曲心魔吟骤然响起，手指在琴弦上虚庭鹤舞。琴声一起，万籁俱寂，靡靡之音，回响天际，直击灵魂深处。
“住手！”若水赶来制止道，“二位与我志同道合，务必以礼相待。”
犬耳躲在菩提树后对着若水和二位上神一阵狂吠，眼神里充满凶狠。
若水疑惑的问道，“你为何在此处？”
“我等正在商议该何去何从？”白虎霁卿从灵池里一跃而起，“犬耳说，‘灵域被毁，你已投靠玄阳老儿，看来果真如此！’”
不等若水解释，灵兽从灵池里一个一个的浮出水面，偌大的宅邸，一下变得拥挤不堪。
稚风惊讶得嘴巴都合不拢，“哇，三万年！五万年！十万年……全是万年灵兽……”
智德玄武最后从灵池里慢腾腾的爬出来，灵兽纷纷让开一条路，“犬耳所说是否属实？”智德玄武问道。
若水见状恭敬的解释道，“大家误会了。”
“不可能，我亲眼所见，你愿做神族爪牙……”犬耳话音未落。
若水继而解释道，“如大家所见，灵域尽毁实非我所愿。小东皇至今未醒，红绡和蔓灵已然离开了我们，我不想再见小东皇难过，她想要的不过是尔等安全，百姓安居乐业。我所想就是达成她之所愿。至于过程如何，我已顾不得太多。”
“要我说，天帝不仁，我等又何须处处隐忍，不如正面……”獬豸暴躁的说道。
“住嘴！玄阳的实力不容小觑，我等也不可忘却初心。”若水温柔的打断，“现首要是守护好小东皇，然后兴建城池家园，让无家可归的幸存者可以好好生活。这才是小东皇想看到的不是吗？”
“可是这也太窝囊了！”狮身人面兽愤愤的说道。
“那这二位明明是神族上神，为何出现在此处？”犬耳不依不饶的问道。
“这位是雨神润泽，这位是风神稚风，将会随我一同拯救苍生。”若水向大家介绍道，“这二位原本是神族上神，但是愿意与我等同行，我以性命担保！”
见若水如实说道，大家才放下戒备。
“刚好今日大家都在此处，灵域现在被夷为平地，不如趁此机会，在此兴建城池。届时大家可化成人形，与黎民百姓一同在阳光之下生活，就不必过这东躲西藏的日子了。”
“不可，我等生活在灵域密林之中万年之久，没有山河湖海，没有绿林成荫，总之我不同意。”独角天马把头别到一边断然拒绝。
反对之声不绝于耳。
若水无奈的说道，“这是我能想到保全大家最好的办法了。尔等灵力非凡，一旦被心怀歹念之人发现，被逮捕猎杀，生不如死啊！”
此刻大家都陷入了沉默。
“我同意！”此时一个虚弱的声音悠然响起。东皇光着脚从房间走出来，站在若水身后说道，“此一时，彼一时。若尔等生来平凡，生死不由已。可尔等灵力非凡，却可以选择如何生，如何死。不是吗？”
霁卿怀里一身纯白的小奶猫跳到地上，跑到东皇脚边，蹭着东皇的脚踝，喵喵叫着。
东皇见状将小奶猫抱到怀里，心生酸楚的说道，“红绡就是最好的例子，各位还不明白吗？”
若水回过头看着立于眼前的东皇，心脏猛然一沉，东皇那双原本装得下四季轮回，看得透世间悲喜的绝世异瞳消失了。
异瞳是灵力旺盛的象征，异瞳消失就意味着灵力衰竭。
若水的内心极尽纠缠，如果没有强大的灵力支撑，不但灵眸会消失，怕是连这肉身都将不保。在自己离开之后，东皇到底历经了多少苦难！
若水的眼泪在眼眶里打转，百感交集，难忍激动之情，心疼得一把将东皇揽入怀中，“对不起，小东皇，我没有保护好你，也没有保护好灵域。”说完眼泪夺眶而出。
“百姓都还好吗？”东皇身体僵在原地，任若水泣不成声。
若水松开怀抱，看着东皇的眼睛，点头说道，“嗯，都好！”说完，若水双手抚摸着东皇的脸颊，若水木讷的将手伸到东皇眼前晃了晃，“小东皇，可有哪里难受？”
东皇，抓住若水的手，扯出一丝笑模样，“我没事。只是身体有些乏累。”
若水来不及忧伤，将东皇拦腰抱起，大声说道，“诸位！灵域乃人间命脉，只要根基未毁，人间都还在。我等守护灵域十万年，也不及玄阳的一念私欲。把城池建于灵域之内，他便不可再贸然攻击灵域。这便是置之死地而后生，陷之亡地而后存。”
“当真是好计谋。”稚风忍不住感叹道。
“我同意！”智德玄武幻化成人形，老态龙钟之中透露出一股仙风道骨的正气。
“你说，我们接下来怎么做？”霁卿也化成人形问道。
若水看着其他灵兽，转眼瞬间，纷纷化成人形，拥护的附和道，“我同意！”
若水长长的舒了一口气，重整心情，正欲说话，被东皇打断。东皇难为情的想要挣脱若水的怀抱。
“别动，地上凉！”若水反而抱得更紧了。宠溺的看着东皇温柔的说道。东皇只好把头埋进若水的胸膛一动不动，这一刻，她觉得很安稳。
“现下战事已平，神兵得救，东皇重伤，灵域已毁。想必玄阳自是不会再发难于人间大地。
霁卿，你负责带领大家兴建城池。我与二位上神去四海八荒解救幸存百姓。梅兰竹菊，你们四位需寸步不离的守护小东皇安危，不容有半点差池。”
“好，这次换我们来守护东皇大人！”獬豸粗声说道。
小奶猫也奶声奶气的喵喵附和。
而此刻的东皇在若水怀里，感受着他身体的温度，强有力的臂弯，听着砰砰的心跳，看着大家的面容。她有些想念红绡和蔓灵。忽然鼻子发酸，双眼胀痛，心口闷得像堵了一块石头。从未有过的感觉，让她很是惶恐，她有些不认识自己了。却不知，眼泪早就将若水的衣衫打湿了一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