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官字两张口（上）
对于这个时代来说我虽然是个只是个生活不久的新人，但饥荒我确确实实是经历过的，如果不是我孤身一人，家里还有一些存粮省吃俭用，只怕我也活不下来。所以死人我也见过不少，饿死的，老死的，累死的，病死的都有。可横死的，被人乱刀砍死的我确确实实是第一次见。
虽然我以前是个小混混也经常提刀砍人，可我们只是一个小团伙只图财不害命是我们的宗旨，所以于大人被乱刀砍死的这一幕在日后曾在多年间出现在我的梦里让我陷入折磨，尤其是那双充满不甘的血红眼神更是让我感到心惊肉跳。
平静的生活过了太久，乍一看到这一幕的时候我心底猛地一沉，浑身打了个寒战，然后我几乎是本能的侧身就想要躲开。
虽然我的动作不大，可还是一不小心碰到了放在两个菜筐上面的扁担，因为我的扁担两侧分别挂着两根铁钩，那铁钩用来挂菜筐的，其中一侧的扁担被我碰的一偏，铁钩一下就落在地上发出清脆的一声响。
虽然外面下着瓢泼大雨，可那声音格外清脆。我瞬间慌了神被吓的没敢再动，生怕我会再次发出什么声音被他们听到，我还抱着一个侥幸心理雨声能把那声音遮盖过去。
正当我慌神的时候，张申突然开口对着带来的人下着命令说道：“把他们俩身上的钱财都拿走。”因为我刚才想走的时候已经站直了身子，所以我并没有再看张申那边更不知道的是张申在说这句话的时候，他的头对着破庙的后堂也是轻轻一点，同样听到声音的郑袁心领神会的点了点头，然后他伸出手指了指那几个人，又静静地使了几个动作，那几个跟着他们一起过来的人立刻领会他的意思，然后分成两波飞快的从两侧直接对着我所在的地方包了过来。
“果真有人！”其中一个穿着蓑衣的人开口喊道，我被这喊声吓了一跳，也意识到了自己被人发现了，撞到了谋杀朝廷命官的事，我想我如果被他们抓住肯定也是难逃一死，所以我没有任何犹豫抬腿就跑，那些人也没有任何犹豫直接追了过来，我刚跑出去几步，我就听到后面张申那有些惊喜的声音喊道：“别弄死！抓活的！”
那些人显然都是武行出身，我还没跑出二十米，他们就已经追上了我，我回身推倒一个人对着另外一个扑上来的人上去就是一拳，然后转身就想要继续逃跑，可其中一个人却已经跑到了我的前面，那人把刀直接横在了我的脖子上，无比坚定地厉声说道：“小杂种，你要是敢再反抗一下，老子就把你弄死在这！张大人确实是说了抓活的，可必要的时候我也能为大人灭了你的口！”
在大雨中我努力让自己睁大眼睛试图看清那个人的样貌，可我却没有得逞，因为他的脸始终都藏在兜里下面让我无法看清。
几个人将我直接押到了张申的面前。此时此刻我知道自己的结局已经注定，即使求饶没有任何作用，所以我也就省了不少口水，而且我的内心里本应具备的恐惧和慌张在这一刻突然消散于无形，只是有一股强烈的痛恨如同怒火一般在我的内心之中熊熊燃烧着，我痛恨自己已经改邪归正做了好人可却依旧没有得到好报！早知道是这种结果，我又何必过得这么清苦？
张申有些惊讶的看着我，我也抬起头一寸不让的看着他，一旁的郑袁见我这么硬气，显然是想要灭灭我的胆气，他走过来挥手一巴掌就扇在了我的后脑然后无比轻蔑的说道：“小杂种！你还挺高傲的！跪下！”我猛地挣扎开来想要杀掉面前这个轻而易举扇了我一巴掌的人。却还是被人死死的按着跪在了地上，郑袁皮笑肉不笑的蹲了下来与我一平，然后他伸手不轻不重的拍了拍我的脸一字一顿的说道：“怎么了？小杂种，你还想反抗啊？你有那个本事吗？死到临头你还有没有什么要说的？”
“说你妈呀？狗杂种！不就是想杀我吗？来啊！老子眨眨眼皮就是狗娘养的！不过郑袁和张申你们两个千万千万给老子记好了！一定要把我杀死！杀透！就算只给老子留下一口气，今天这个仇老子必然也会百倍偿还！听见了吗？”我恶狠狠地扫视他们两个这么说道。
郑袁刚想开口继续骂，张申却一伸手搭在了他的肩膀之上打断了他接下来要说的话，然后张申对着我缓步走了过来用一种极为亲和的声音说道：“我见过你，你在庆阳城里面卖菜。”
“呵呵，张申，你而今说这些是有什么特别的意思吗？你在跟我炫耀你的记忆力？还是你想让我认为你是一个晓得百姓疾苦的好官被逼无奈才犯下了这个血案？别他妈扯没用的了，今天你杀朝廷命官这种事被我亲眼撞上了，我晓得我活不了的。你要杀就杀，别他妈墨迹了！跟个娘们一样！有种你就来！”我看着张申满脸挑衅的说道。
我不是不怕死，只是我知道，不管是为了自己的前途还是自己的名声，这种事情都见不得光，张申就算用所有的家产收买我，让我把这件事情烂在肚子里他都不会放心，所以对他而言，无论如何都不会放过我。
“有种！是条汉子！我欣赏你！要是换在平时我肯定要你来我下面当差！不过事关重大，我是不会给自己留下一个后患的。既然你自己也知道也是个必死的结果，这很好！知道就好！也省得我废话了。小子！今天的事情你是撞上了，我没有故意要针对你的意思。所以你也莫怪我，怪就怪你自己的命不好。你叫什么名字啊？”张申看着我叹了口气，似乎是有些可惜的问道。
“张申，你怎么跟个娘们一样啊？说那么多废话，不过你问我名字也对，因为老子化成鬼都是要找你们俩的，所以你应该知道我的名字，听好了！老子叫秦久！”我对着他这么豪气地说道。
张申看着我点了点头，然后他似乎是自言自语地念叨了两遍我的名字，这才重新看着我用一种极度平静的声音，说了一段让我完全意想不到的话：“郑袁，回去拟个告示贴在大街小巷，告示的内容是：庆阳城卖菜的摊贩秦久，真实身份是土匪在庆阳城内安插的眼线。在回山的路上他巧遇到两名京都城来的官员，他一路尾行，发现两个官员出手阔气，所以他见财起意，越货杀人后藏匿于城外破庙，被本县带人在城外破庙抓获。还有，回去想办法让他画押，行刑之前我会公审他，到时候让他吃顿饱饭，然后别忘了割了他的舌头，省得他到了刑场乱喊，懂了吗？”
“老子不画押！杀人的是你们！不是老子！老子没他妈杀人！”不等郑袁开口答应，我对着张申抢先这么吼道！同时我不断的反抗着试图摆脱掉押着我的那些人，如果我摆脱掉他们我第一件事情绝对是冲上去先把张申弄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