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2章 我们的世界（132）
青年警察听我说完，觉得和卖冰棍的中年妇女说的有些出入继续询问。
“你为什么想死。”青年警察皱皱眉头，干咳一声说道。
“因为活着没劲，人生也失去意义，你说可笑不可笑。”我说完尴尬笑笑。
“活着没劲？人生也失去意义？可笑不可笑。”青年警察重复这句话，用疑惑眼光看我，明显没遇到过这种情况，觉得比较另类，只是一心求死。
“只能说对这个世界彻底绝望，没什么可以留恋的人和事。”
“年纪轻轻绝望什么，不好好孝顺父母不好好工作，不知道你们怎么想的。”
“警察同志我能走了吗？我没什么好说的，我对所有人所有事已经失望至极，自己活得可笑。”难以想象待在这儿还需要什么理由也不想留在这儿。
一个中年警察推门而入，对青年警察悄悄说几句话，看看我转身离开审讯室。
“现在对这个案子我们已经详细了解同时做了笔录，你签个字就可以走了。”青年警察说道。
听他说完站起来在笔录上签自己名字，走到门口以为顺利离开，青年警察却喊住我。
“同志，对生活没有什么过不去的坎，好好活着吧，不为别人也要为了自己啊。”青年警察安慰。
转身看着这个青年警察，对他说句谢谢离开审讯室。
走廊遇见卖冰棍的中年妇女对我说：“小伙子谢谢你，今天不是你救我真不知道怎么办，这些小混混胡作非为惯了，我们都是老实人不敢得罪他们。”
“不用谢，换了谁都会出手，你们要学会反抗。”我平静回答。
“小伙子，看你状态不好，是不是有烦心事？”卖冰棍的中年妇女看出我心情。
“一切都无所谓了。”我对她说完离开走廊，走出派出所，只希望逃离这里，不想多待一分钟，甚至一秒钟。
出门后，发现冬日耀眼阳光，伸出手想挡住双眼，伸出手瞬间，阳光通过指缝溜到眼前，一种失落情绪包围自己，我非常迷茫，我非常困惑，我非常愧疚，痛苦这一切的到来。
我想苦笑又苦笑不出来，我想疯疯癫癫又没真正变成一个疯子，我想变傻，又没真正变成傻子，我还有思想、我还有情感，我还有什么？我也说不清，我？
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兰州的街头居然冷的让人发疯，使人脾气暴躁，看到饭店里的男男女女吃着火锅或拉面肚子也咕咕叫起来，站饭店门口凝视人们吃的特香想起上学时候，我和胖子还有马大山在学校对面小饭店画面，又想起和沈航航吃饭时候。随后，我被几个服务员无情轰走，因为食客看到我这个状态心情肯定不好，同时，饭店因为我这样形象自然少去很多生意，自己被迫离开一家又一家饭店，看到行人加快脚步逃离这个冬天，看见无数汽车从身旁驶过，看到人们只关心自己事，难以想象这个世界竟如此冷漠无情，而我这个流浪汉对人们进行乞讨，乞讨给点酒喝、乞讨给口饭吃、乞讨有个住的地方。
瞬间，对这个世界失去信心，瞬间，对这个世界失去希望，这个世界很会隐藏一切，当我们得意忘形时候它偏偏不出现，在暗中观察我们一举一动，等我们失神落魄时候，这时它出现了，张扬舞爪的和怪物似的，居然有三个脑袋，眼睛像鸡蛋那么大，嘴小的可怜，挺着大肚子，有六只手，而且大小不一，有长有短，两个粗壮的大腿，望着我，突然鬼魅一笑，伸出手臂张开魔爪狠狠掐住我脖子，我想挣扎，几秒后又放弃挣扎，觉得没任何意义，开始顺从它，渐渐我失去意识，直至窒息而死。
又是一个梦，而且是白日做梦，二十多分钟后坚持不住，坐到一个小饭馆台阶歇会儿，冻得瑟瑟发抖想不出往哪里走，这时小饭馆出来一个中年男人。
“小兄弟外面多冷啊，快进屋暖和暖和。”中年男人说道。
我以为幻觉，却听到一个温暖声音，鼻子一酸，尽量控制情绪。
“大哥，谢谢你，这合适吗？”我嘴上说这话明显客气客气，可身体不受控制，已经走进小饭馆。
小饭馆内吃饭的人不多，中年男人给我倒杯茶，我赶紧捂捂手身体暖和不少。
“小兄弟，这大冷天的怎么不回家啊？”中年男人亲切询问。
我喝口茶回复：“大哥，我身上一分钱没有，回不去家也不想回家，不知道何去何从，在外面走累了，只想歇会儿，打扰你做生意了，实在抱歉。”
“小兄弟你想多了，什么打扰不打扰的，和家里闹别扭了吗？”中年男人对我说。
“不是，我和女朋友分开了。”我说到女朋友想起沈航航，开始思念她。
“原来是这样，是不是饿了，等着看看有什么吃的。”
“谢了，大哥。”我对小饭馆老板说道，这时知道他是小饭馆老板。
十分钟后他端来一碗热乎乎牛肉面，我匆忙谢过后，狼吞虎咽吃起来，我发誓这碗牛肉面是这辈子吃过最好吃的牛肉面。
几分钟后，可惜没吃饱，看着小饭馆老板又招待别人，我坐在这里不知所措，小饭馆老板招呼完客人来到我面前。
“小兄弟，吃饱没？”
“大哥说实话还有点饿，不过还是感谢你，我已经很满足了。”
“没吃饱不早说，等着，我去后厨看看。”
望着小饭馆老板背影走到后厨，发现这背影是见过许多背影中最温暖的背影，让我知道这个世界存在温暖，并不全是冷漠无情。
几分钟后他端来一碗扬州炒饭放我面前说道：“小兄弟，没吃饱继续说。”
“谢了，大哥，你是我见过最善良的人。”我吸着鼻子，激动说道。其实就是单单的施舍，一种情感由内向外激发而出。
“有什么谢的，看到你就想起当初的自己。”
我边吃边看小饭馆老板，他说当初想起自己什么意思。
他见我疑惑表情，缓缓说道：“小兄弟和你现在差不多，十多年前一个冬天，我刚下火车身上钱被小偷偷走，举目无亲不知道如何面对，走着走着来到这里坐到台阶上，小饭馆老板却走出来让我进饭店。”
我边吃边对他说：“后来呢？大哥。”
“后来和你一样饿的眼冒金星，老板对我很好，我吃饱喝足留这儿当服务员，后来当厨师再后来老板家里有急事我就兑下来。”小饭馆老板回忆。
“十多年前的事还记得这么清楚，这说明大哥重视情义而且特别善良，愿意帮助别人。”
“哈哈哈、不至于，不至于，只是他让我对生活有希望，告诉我看到和你一样饥寒交迫的人，让他们进来吃口饭也不差这点钱，他心地善良不断影响自己，这么多年也始终坚持。”老板边回忆边笑着说。
“我很幸运遇到你。”我吃完对他说。
“不用说自己多幸运。”
“真的，如果没遇到你，我会饿死。”
“那不至于国家不会让你饿死，还有派出所、社区、救助站会帮助你，而且，你还这么年轻有的是希望和时间学习一技之长。”
“可我不知道干什么。”我说出心中想法。
“小兄弟，我这里正招人，如果不嫌庙小就过来，还能在这里住。”
“真的，大哥？对我来说有地方住就谢天谢地了，别的不敢奢望什么。”
“小兄弟是真的，一个月给你三千包吃包住怎么样？”
“谢谢，大哥，我需要干什么？”
“嗯，你暂时帮后厨刷刷碗洗洗菜什么的。”
“好吧，现在也只能做这些事。”
说话间，小饭馆来四个人，老板和我说几句话招呼客人，我第一份工作不是国企办公室画图或私企外面跑业务，而是在这里有份平淡又平凡工作。
后厨不大就十多米，有两个人岁数大的叫老马，岁数小的叫小张，老马是厨师小张负责打下手说白了什么活儿都干。
小饭馆前面共三人，收银姑娘是个地地道道回族姑娘，二十多岁长得不漂亮却非常热情，这里服务员小白也是回族姑娘，看得出小白不爱说话，这和收银员性格正好相反，收银员姓李，我们习惯叫她小李。
终于知道小饭馆老板叫何健，有个乖巧女儿和漂亮媳妇在这里生活十多年，早已习惯这里生活，守着一份信念，也守着一份承诺，愿意帮助任何人，只要帮助人自己就会开心快乐，我可以从他眼神看出来。
终于发现人性并不是贪婪的、虚伪的、并不是厚黑学里暗示如何如何工于心计，只是我们暂时被金钱、权利、功名、利益蒙住双眼，只是我们暂时觉得这个世界过于冷漠和对自己不公平，只是暂时感觉别人凭什么过得比自己好，只是暂时感觉付出比回报少，这个大环境确有很多不确定因素和不断自我否定，可我们要深知，要明确，把握好自己的人性，坚持住自己的人性，慢慢的、慢慢的、就会开始改变自己思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