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噩耗
她本来是来后院透透气,缓一缓害喜呕吐的难受劲儿。
她怀胎了,不过最近忙着置办俞明熙的喜事,这件事还没来及告诉俞明林。
她想着,明天再将这个好消息告诉俞明林, 他想做父亲很久了。
却没想到,让她在后院撞见沈濛鬼鬼祟祟的走进这间厢房,好奇之下竟叫她撞破这样一场秽事。
周夫人刚转身,她和周腾风的儿子,周齐就过来。
周夫人恨恨的跟自家儿子哭诉说:“我的齐儿,你知道那个畜生有多该死吗?”
周齐当然知道父母的事,连忙安慰周夫人。
“母亲放心,该来的人我引来了,你先避一避。”
周夫人咬牙点头,然后绕着离开这边厢房。
而在周齐身后紧跟而来的是俞平沙,因为患病,他的步伐慢很多。
躲在另一边窗后的文如意,发现事情似乎越来越不对劲儿,只觉得此地不宜久留。
她刚要转身离开,却突然被人禁锢在怀,不等她呼叫,立刻就发不出声音来。
周齐点了文如意的哑穴,笑得不怀好意。
在俞平沙来到的前一刻,周齐带着文如意迅速的离开此地。
这间偏僻的厢房中,还在尽情的享受鱼水之欢,情到高处时,难免发出些令人不耻的动静。
方才,周齐私底下找到俞平沙,说有什么难言之隐,要带他来看。
俞平沙就跟着师侄,一路跟着来到后院这间僻静的厢房,却不见周齐人影。
他刚在厢房边立定,就隐约听得房内传出压抑的令人面红耳赤的声音。
俞平沙细听之下,深感耳熟。
透过窗户缝隙一看,顿时气血上冲,张着嘴话没说出来,一口殷红鲜血涌出,眼前一黑,身体后仰,直挺挺栽倒在身后的花圃之中。
房中二人正攀至顶峰,喘息声糊了耳朵,浑然不觉窗外的细微动静,丝毫不察今日之事已经被旁人撞破,还以为趁乱好行事,却不知人多眼杂。
另一边,周齐掳走文如意,比他爹思虑周全,带着文如意拐进一个长廊角落的杂物间。
把被点了穴道的文如意放在地上,然后周齐俯身下去。
他面上笑得猖狂,积怨已久,终于找到发泄口。
“你是俞明林的妻室吧,也行,虽然今晚没睡到正牌的新娘子,搞了你,也不辜负你们家那不要脸的沈夫人。”
文如意一手护着小腹,一边想要拼命挣扎。
她想撞向一旁尖锐的柜角,奈何浑身动弹不得,只觉得浑身无力,嘴里也发不出声音。
“别想挣扎,被点了穴,你看看还有力气吗?”
周齐脸上涌起了无限报复的痛快。
“等我完事,你想怎么死随意,这是我送给你们俞家的第一份大礼,请少夫人一滴不漏的收下。”
直到第二日破晓,噩耗在俞家宅院接连响起。
先是在花圃之中,找到昏迷的家主俞平沙。
当时他已经面无血色,除了有微弱的呼吸之外,看上去与死人无异。
再是文如意,她夜间不知如何受到什么惊吓,精神失常,病得严重,不准任何人靠近,一靠近就发疯,包括他的夫君俞明林。
沈濛忙前忙后,怨这些人病得也太不是时候,同时心中隐隐觉得不安。
家中接连病倒两人,沈濛不得不独自操持家中事务,还要照顾半死不活的俞平沙。
俞明林万分担心文如意情况,人也跟着憔悴下来,无暇顾及家里商铺镖局的生意,唯有时时刻刻守在文如意房间。
俞明熙则辞去书院事务,在家中和母亲照料昏迷不醒的父亲,还有身弱害喜的方轻颜。
直到第三日,俞明林端着一碗细火熬煮了两三个时辰的鸡汤进屋。
随后,房里就传出瓷碗跌碎声,和一声撕心裂肺的悲痛呼喊。
到黄昏,俞明林都没有从房间里出来。
文如意上吊自尽了。
俞明熙正在给吐得脱力的方轻颜拍背舒缓,听到这个噩耗时,只觉得如同做梦一般。
方轻颜勉强抬头,望着俞明熙说:“你快过去吧,看看大哥。”
俞明熙点点头,将方轻颜轻轻扶着躺回床榻休息。
他冲到俞明林身旁,却不知这种伤痛要如何安慰,恐怕如何都安抚不了。
“大哥”
俞明林面色如土,紧紧的抱着文如意渐渐冷下去的身体,压抑的痛哭。
俞明熙也伤感万分,透过模糊的泪眼,不经意看到房中一侧的书案上,放着一支笔和已经干涸的墨。
显然是用过的,他走过去,却并未见到书案上有任何书信留言。
方轻颜并未安睡,她从床上坐起来,手摸到袖中藏着的一封信纸。
这是文如意的亲笔遗书。
今日上午,文如意冷静许多,看起来恢复了正常。
她刻意支开俞明林,说想喝他亲手熬的鸡汤,要熬久一点。
俞明林离开后,她就独自来到方轻颜的院子,那时俞明熙刚好在俞平沙的床边照顾,房里只有方轻颜。
方轻颜仍然记得文如意说的那些话。
她说照顾好家里,提防周家,提防婆母,收好这封信,等日后公爹身子骨好了再给他看,只给他看。
她还说担心俞家遭人迫害,又不甘心这些真相不为人知。
文如意还让方轻颜帮忙转告俞明林,她对不起他,他们好不容易有了孩子,她却没保住,反复的说着对不起俞明林。
那单薄病弱的身体,仿佛风一吹就要倒。
方轻颜拿着信,听她说这些令人深感疯狂而震惊的话,心里七八上下。
文如意故后,俞明林悲痛消沉。
而俞平沙仍然昏迷未醒。
沈濛和俞明林料理文如意的身后事。
俞明熙接连请来四位大夫替俞父看诊,大夫们一个一个皆摇头叹息,毫无办法。
沈濛担心,万一被岐黄之术高超的大夫看出些什么,就委婉的阻拦俞明熙。
“大夫请杂了怕是对你爹病况不好,万一两个大夫前后药性相冲,岂不是害了你爹?”
俞明熙见沈濛说得动情动色,就当了真,担心的问她:“那如何是好?总要找大夫救爹。”
沈濛想了想,说:“你周师叔祖上曾是妙手名医,他也会些医术,不如你随娘一起前去,请他帮忙?”
俞平沙越加病重,如同活死人一般卧病在床,日日脸色越发惨白,仅有微弱的呼吸,看不出半点生机。
文如意头七过后的第二日,小涛就跑来喊俞明熙。
小涛说:“二公子,夫人让咱收拾收拾,过去主院,说是要出门。”
俞明熙正端着一碗酸梅汤,喂给害喜的方轻颜,闻言顿了一下。
想了想说:“是要去周叔父家吗?我没什么可收拾的,这就走吧。”
方轻颜心下紧张,文如意说过,小心周家。
她拉住俞明熙的手,想着用什么理由,才能阻止他随沈濛过去。
“夫君,能不能不要离家,现在这家中只有母亲大哥和你能当家,大哥终日精神不振,若你不也不在家里,我心里难安,若你不放心母亲独自前去,我们多叫些家丁护送,行吗?”
俞明熙以为她担心自己,便笑着宽慰道:“没事的,你别担心我,我和母亲去去就回,周叔父家离这儿不算很远,今日就会回来。”
“若你感觉孤单,我叫小涛和小霏两个陪伴你,爹实在病得太重,我不想错过能救他的机会,哪怕是去试一试也好。”
方轻颜心里焦急,却一时找不到合适的理由阻拦,只是拉着俞明熙的手不松开。
文如意自尽前的那些话,真的令他胆战心惊。
“夫君,我不舍,我不放心,或者让我陪你一起去。”
多一个人总归安全一分,方轻颜如是想。
俞明熙揽着方轻颜的肩膀,温声细语。
“你还有身子呢,你安然无恙,我才放心。”
“可是,不如请夜公子帮忙,陪你随母亲同行,他似乎身手不错,上次就是他在湖中救了我们,只是这段时日,好像没见着他的影子。”方轻颜望着俞明熙说。
是啊,一个多月了。
俞明熙喉头微涩,笑容也淡了些,不好将二人争执的缘由说与方轻颜听,只是委婉的告诉她。
“之前,因为些小事,我一时冲动,误会他,打了他,伤了他的心,他大概不会回来了。”
方轻颜心里猜到几分。
“夫君不会因为小事与人争执,是不是因为我的事,所以你们才闹不愉快?”
俞明熙没想到她如此敏感,一时间没掩饰好,慌愣的表情泄露了心事,想要解救却徒劳。
“他并非故意”
“想来他是为你好,若以后能有缘再见,请夫君代我向他致歉。”
方轻颜并无计较,有俞明熙,已是此生福分。
不过她心中是有所感觉的,那位夜流音公子,似乎不怎么待见自己。
俞明熙应道:“我会的。”
只要他还会回来,只要能再见到他。
方轻颜再三阻拦,也没能成功劝退俞明熙要陪沈濛去周家的打算。
倒是早就梳妆打扮收拾好的沈濛,在自个儿主院左等右等,也没等来爱子的身影,便自己跑过来。
一进屋,见方轻颜还在与俞明熙拉拉扯扯絮絮叨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