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少年人的心事
笙儿很意外，“弟弟想要哥帮什么忙啊？”
夜流音冷冷的看了他一眼，也没跟他计较，开门见山。
“我要一种能治不治之症的良药，你有吗？”
只要李潇儿的病根彻底好透，秦熙就再也不用割腕做药引。
“这个”
笙儿面露难色。
夜流音的眉头都揪起来，妖也没有办法吗？
“这个当然是有的，下次给你带来。”
笙儿刚才故意逗他的。
但是夜流音有点着急，“下次是什么时候？”
“我玩够了就回去。”
笙儿还不想这么快回族，好不容易出来一趟凡间，当然要好好逛逛。
“那你什么时候玩够？”夜流音追问。
“我还不知”
笙儿打住，这傻狼什么眼神啊，又冷又硬又严肃，稚嫩又威严的感觉是怎么回事。
“额我知道了，我这两天尽快回去。”
笙儿被夜流音的眼神盯着，如芒刺在背，浑身不自在。
笙儿办事，还是有效率的，没过两天，就把狼族的灵药带了来。
第三天的时候，夜流音回到家，很开心的跟秦熙说，他今日出去砍柴的时候，在山上遇到一个奇人。
奇人不仅算命算得准，还是个悬壶济世的高人，专治疑难杂症。
他便求那人，给李潇儿开了一剂药，说是有奇效。
秦熙不信。
“当真有这样的奇人？流音，你别是被人骗了吧？”
“他真的不是普通人，再说，他骗我的话，我身无分文，他能骗得什么？”
“好像说得也对。”
夜流音这句话倒是挺有说服力，不过秦熙心里还是有点没谱。
李潇儿本来生下来就体弱，后来又病一场，这么多年，李家山庄家大业大，各样的大夫都看遍，也没能彻底根治她的病。
“试试吧，说不定真的就治好了呢？”夜流音继续劝秦熙。
秦熙还是很担心。
“万一有差错，她的身体怕是受不住。”
夜流音一双清亮好看的眼睛。神采奕奕的望着秦熙。
“熙熙，你相信我吗？”
“我自然是信你，不过潇儿她”
这样天大的好事来得太突然，秦熙不敢相信是真真实实的。
“我用自己的性命作保，熙熙，我也会说服姑姑，你等我回来。”
夜流音说完便出了门去。
这十多年来，因为李潇儿和李德林都成了亲。
再加上于明月的阻拦和监视，他们和秦熙没见过几面，就算侥幸见上一面，也都是急匆匆的。
直到傍晚，夜流音才回来。
回来的时候，脸色还有点不正常的红晕，秦熙以为是他跑得太快。
夜流音兴奋的说：“熙熙，小姑姑已经吃了药，我特地多待了两个时辰才回来的，没见她有不舒服，她还说吃了药感觉身子轻松畅快了不少，她还偷偷给了我一包东西。”
夜流音回想起刚才，走出了李潇儿的院子，在一个隐蔽的墙角背后，他撞见了两个人。
是两个年轻的男子，他们躲在废墙角后头亲热。
他吓得撒腿就跑，跑的时候什么都没想，又想了一些，想了秦熙。
此时，夜流音眼神不太敢看秦熙。
说着话便把一个装满东西，沉甸甸的包裹递给了秦熙。
秦熙听到这个喜讯，完全没注意到夜流音的小心事，不可置信的再次跟他确认。
“当真？”
夜流音肯定的点头，“真的。”
两二人欣喜不已，秦熙高兴的是李潇儿终于摆脱了病魔。
夜流音高兴的，则是秦熙再也不需要割腕伤害自身。
秦熙打开包袱来看，里面有很多东西。
有散发着香甜味道的新鲜点心，有几件新做的衣服和两双鞋，看着是秦熙和夜流音的尺寸。
还有一个钱袋，钱袋沉甸甸的。
秦熙粗略的数了一下，大概有好几十两银子。
秦熙把钱袋捡了出来，拿给夜流音，叮嘱说：“其他的我们收下，你把这个还回去。”
夜流音说：“小姑姑说一件都不要送回去，要是送回去她就生气。”
秦熙还是把钱袋塞到夜流音手里，肌肤接触，夜流音不知又想到什么，耳根泛红。
“流音听话，送回去，别让你小姑姑看到，就送到她身边的丫鬟手里。”
夜流音依他，“那好吧。”
夜间，夜流音照常给秦熙捂暖手和脚。
周围万籁俱寂，夜流音听着秦熙平静的呼吸声，又想起白日里，撞见废墙后头的情景。
那两个男子都穿着李家山庄统一的制服，他们的是山庄的弟子。
两个人大概相差个几岁，一个年长些，一个更年轻一点，而年轻的比年长的更为高大。
他们举止亲密。
夜流音依稀听到一些让人脸红的话。
那场情景历历在目，现在回想起来，夜流音脸红心跳不已，浮现在脑海的是秦熙的模样。
仿佛是他和秦熙，天旋地转，什么都在晃动，他在晃，秦熙也在晃，身体变得很热，有什么东西烧起来了，好像听到秦熙在耳边喊他：“流音，你别这样…”
一声声喊着，喊得他更加热，一点也不想松开面前的人，还想做点更过分的事情。
夜流音沉迷于幻想，嘴里不禁痴迷般的低声喊着：“熙熙，熙熙我想”
夜流音突然惊醒，脑海中的幻想刹那破灭，他想什么，他想对秦熙做什么？
心跳加快，脸上火热，口干舌燥。
夜流音在黑暗中望着身旁睡梦中的人，虽在黑暗中，他却能看清秦熙的脸。
这张脸无数次温柔的对他笑，关怀备至。
这鼻尖在小时候总是蹭着他的额头亲昵，这张嘴亲过他的脸颊和额头，说过最关心的话，喊出来他的名字，温柔至极。
夜流音小心翼翼的在秦熙身侧撑着左臂，俯身偷偷亲秦熙。
不是脸颊也不是额头，是嘴唇。
秦熙的唇很软，夜流音动作极轻的浅浅亲着。
看秦熙没有醒过来的样子，他保持这个姿势亲了好一会儿。
他不懂真正的吻，只知道嘴唇贴着就是很过分的事情，心底深处却不知晓为何还有一种不够的感觉。
松开秦熙的嘴唇，夜流音又看看他，心里非常想抱着他，像那一对废墙后的弟子那样相拥。
最后还是躺了回去，却更加难以入睡。
睁着眼，撑到夜更深的时候才睡着。
他做了一个梦，一个有秦熙的梦，梦里旖旎迷人。
清晨醒来时，夜流音感觉某处的异样。
于是，夜流音做贼似的，偷偷摸摸的躲在角落把贴身的裤子洗了。
李潇儿痊愈之后，秦熙的笑容更多些。
每次看他笑的时候，夜流音总觉得自己陷进了什么地方去，有种无法自拔的感觉。
很快，夜流音就满十五岁了。
生辰是按照秦熙把他抱回去的那天算的。
生辰这日，秦熙照常给他煮了一碗长寿面。
夜流音又长高了些，这下跟秦熙一样高。
秦熙面带笑容，欣慰的望着面前的夜流音，依旧轻抚着他的脑袋，就像很小的时候那样。
“流音是个小大人了，我希望你一生平平安安，长命百岁。”
“我只希望熙熙长命百岁，我一生一世都要跟熙熙在一起。”
秦熙捂住他的嘴，止住他，一脸无奈。
“我再过几年就是不惑之年，你也快长大成人，日后要有个自己的家，如何说要跟我一生一世这种胡话？”
夜流音望向秦熙的双眼闪闪亮亮，嘴唇蹭到了秦熙的手心。
秦熙被弄得痒就收回手来，责怪的瞪他一眼。
“都十五了，一点没个大人样。”
秦熙瞪的这一眼，在夜流音看来一点威慑力都没有，反而有点别样的感觉，那感觉像是动人心弦的春风。
夜流音脑袋有一瞬的空白，只想把秦熙拥在怀里。
如此想便就做了，紧紧的抱住秦熙，脑袋蹭在他颈窝里，嗅着他身上令人安心的味道。
“我不想有什么别的家，我只要有你和我的家。”
夜流音被庄里人叫去做砍柴的苦力。
秦熙准备把家里的脏衣服拿去洗，然后在夜流音回来之前晾好，这样夜流音回来就不能抢着做。
山庄附近的小溪河流秦熙是不能去的。
即便去了，碰见庄里的浣衣妇或者弟子，他总逃不过被奚落和欺凌，有个几次，便知道不该去了。
于是他只能多花一半的路程，来到远处的湖边。
这是一片很大的湖，不过由于位置比较偏僻，来此处的人还不及山庄附近的一半。
秦熙走到一块石板前，石板左边的湖岸开阔，一眼就能看到很远，右边有一个大亭子，亭子挡住了右边的视线。
他便在石板上洗衣服，正洗到一半，就听到亭子后边似乎有人争吵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