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命案现场～
玉玲珑跟着红莲来到三楼，老旧的木楼梯被水迹沾湿，一枚枚脚印留在上面，踩着嘎吱嘎吱的楼梯来到走廊，低矮的走廊上是倾斜房顶，不足一米五的走廊迫使玉玲珑必须扶墙弯腰俯身。
“啧啧啧，妹妹这腰臀，好生让姐姐羡慕。”
“姐姐说笑了，连年在外征战，谁都能磨练出来。”
“妹妹为了村子，也是劳累了。”
此刻地板墙上到处是手印脚印，就连走廊的上方都时不时滴下水滴，一股霉味臭味混杂着水腥味飘荡在走廊。
“三楼是顶层阁楼，走廊矮了许多，每次在走廊呆久了我都脖子酸痛。”红莲从转角角落里拎起大木桶，带着玉玲珑走过l型走廊，来到了大通铺门口。
大门开在屋顶的中线，推开房门，一排两米高的双层木床摆在三角屋顶中轴下，整个大通铺最高只有两米五，开窗的一侧放着木制桌椅，另一侧则放着铁架子，用来挂靠铠甲武器。
此刻大通铺里水渍遍地，床上的厚被叶被水浇灌重新变绿，一团团纸叶子被扔的到处都是。
一盆花篮摆在门口的桌子上，沁人心脾的花香弥漫在室内，玉玲珑好奇的走过去，一朵朵黄菊热烈绽放，个头最大，但最多的是粉色的虎刺梅，饱满厚实的花瓣上还挂着露珠，红艳的玉润花夹杂在其中，让整个花篮美不胜收。
“哎呦，这哪是暴雨啊，简直就是洪灾，连大通铺里的汗臭味都冲没了，咦，没想到这些蛮子蛮有心的，还知道汗臭太重了。”
玉玲珑打量了下，发现三张桌子全被打湿了，即使是最里面没靠窗的，也是湿漉漉的，上面还放着压碎的花生和半杯牛奶。
“姐姐，你有没有感觉怪怪的，他们房间平时也这样吗？”
“前两天可臭可乱了，可能被我说的脸上挂不住，今天倒是自己收拾了下。”
玉玲珑走到最里侧的桌子，伸手摸了摸桌面。
“你有没有觉得这个房间不像暴雨刮的，反倒像被特意冲洗的。”
“他们有这么好，还帮我洗？再说了，大晚上不睡觉一起大扫除？”红莲一脸嫌弃的表情。
“大量水迹，花香，被特意冲洗的桌面，不，这最里面一张桌面不仅冲洗了，还被刮掉了一层。”玉玲珑一手环抱一手捏下巴，露出了然于胸的表情。
“真相只有一个，在昨晚狂风暴雨的夜晚，这里发生了一场惨绝人寰的命案，他们在这张桌子上对一名被害者进行了惨无人道的行凶，鲜血被武器砍进了桌面，所以他们不得不削掉一层，然后打开窗户，用雨水冲洗整个大通铺和走廊。”
“花香是为了掩盖血腥味，纸叶子是为了擦拭血迹，看看这墙，离着窗户那么远，怎么可能淋到雨水，哼，看这擦拭的模样，一定是被害者被按在墙上，抹了脖子，还有这屋顶，这就是最大的破绽，我懂了！”
玉玲珑走到倾斜天窗对着的木床前，指着木床上的屋顶推理道，“这床位置移动过，床上的屋顶水迹是喷射状，这儿一定是命案现场，看看这张床，简直就像被水泡过，它的厚被叶和枕头也不在了，一定是被他们处理了。”
玉玲珑伸手想要爬上去，却发现床架摇摇晃晃，随时会倒。
“哈，果然如我所料，这床都被他们战斗余波震的要散架了。”
“不会吧，这可是铁木床！”红莲犹豫的走了过来。
玉玲珑拉过一张椅子，踩上去仔细观察起上层床板，“不会错的，这床板上有两个手指粗的孔洞，一定是被害者在这张床上被圆锥插死的。”
“姐姐帮我扶住，我上去看看还有什么线索。”
红莲望着爬上床的玉玲珑，欲言又止。
她先是跪趴在床板上，透过手指粗的孔洞朝下望去，果然看到床下喷射状的水迹。
紧接着她又外八坐到床板上，脑袋顶着横梁开始检查。
“哼，我的推理没有错，横梁上不仅有脑袋撞击的痕迹，还有指印和牙印，这就是第一案发现场！”
“玲珑妹妹，你说有没有这么一种可能，那个孔洞不是什么圆锥凶器刺破，而是修炼土灵指捅破的。”红莲捂嘴憋笑，“你把双手放到胸前，一根手指插进去，试着做下指卧撑。”
玉玲珑试着趴到床板上，发现两个孔洞的距离刚好吻合。
“铁木床板耶，他手指是圆锥吗？”
“可能遇到什么事，激动下扎破了吧。”
“玄羽也没这么重吧，能做指卧撑把床压出洞？”
“妹妹不会以为他们锻炼指卧撑是独自一人吧，最少都要两个人哦，一个在下面做，一个坐到下面人的腰上，我估计是他们加人加到了四个，一个人坐下面人背上，一个人坐下面人腰上，最后一个人坐下面人臀上，一下超重，把铁木板给压穿了。”
“可他们削桌面干嘛？”
“去问问他们不就行了，妹妹的推理也太牵强了，昨晚你也在耶，他们有那么大胆子，敢在你眼皮子底下行凶？”
“再说了这房间里哪有血腥味，倒是血气方刚的男人味十足，好了，我看八成就是男人们那点破事，憋久了看我眼珠子都是绿的。”
“行了行了，收拾完我们赶紧下去，那头小母牛可不能让他们上手，不然还不知道被折腾成什么样，好不容易遇到送上门的小母牛，浪费了就不好了。”
玉玲珑垂头丧气的趴下床，刚下了地，整个床架再也坚持不住，彻底坍塌散架。
“对不起哦，姐姐。”
“你对不起什么，又不是你折腾散架的，好了，我来收拾这破床，这破床不知道被多少男人睡过了，木板都包浆了，别弄脏了你的手。”
“姐姐，你还要把这破床拼起来用啊？”
玉玲珑没有走开，帮着红莲姐一起拼了起来。
“嘿，就是这种包浆了的床客人们才喜欢，别看脏兮兮的，但有人味，睡上去舒服，床板都被磨成人形了，就算睡坏了也不心疼。”
“咦，这么脏，他们不嫌弃啊？”
“对糙汉子来讲，有的睡就不错了，哪会在乎那么多。”
重新拼好了铁木床，看着没有完全加固好的床脚，玉玲珑疑惑了，“姐姐，怎么不嵌紧来。”
红莲得意笑了笑，拍拍铁木床，“就是要这样，太紧了没声音，客人们就乱折腾，会吱呀吱呀乱叫的床才会被珍惜，客人们不敢乱折腾，怕折腾坏了。”
“接下来我们分工合作，你擦干地面的水，我整理房间。”
玉玲珑点点头，拿起抹布跪趴在地板上，将地板上的水吸进抹布拧到大木桶里。
随着时间流逝，当太阳照进天窗，玉玲珑终于将地板上的水抹到了木桶里，接近二十升的木桶装的满满当当。
“多亏了妹妹，不然姐姐一个人还不知道要收拾多久呢，好了，我们赶紧下去吧。”
红莲走过来，主动提起木桶，两女离开了大通铺来到了大堂。
烈日当空，玄沙村的男人们躲在三米高的阳芝下，犹如华盖的阳芝吸收烈日高温，为芝盖下的人们提供着阴凉。
此刻，一头被开膛破肚剥皮洗净的蛮牛，被一前两后三根长枪穿过，挂在火坑上烧烤着。
“不错呀，我还担心你们搞不定呢。”红莲端着一大盘调料涂酱，婀娜多姿的走了过来。
“有老板娘指导，这事还不是小菜一碟，额，玲珑村正好！”
玉玲珑提着一篮水黄瓜，边吃边笑道，“你紧张什么，我又不是妖兽，还会吃了你呀。”
玄狐傻笑了下，“村正如果是妖兽，被你吃也心甘情愿。”
“呦，小家伙嘴挺甜呀，有前途。”玉玲珑三口一根水黄瓜，坐到了人群之中，一身胭脂色的艳丽插进人群，就像颜料滴在了水墨丹青上，赋予了丹青勃勃生机。
“怎么不多休息会？”玄羽关切道。
“都睡了一晚上了，还不够啊，对了玄羽，你们昨晚在楼上做什么了，怎么那么多水，我去帮你们打扫，居然抹了整整一大桶。”
“咳咳咳，你去打扫？”
“是呀，跪的我膝盖都红了。”玉玲珑摸摸自己膝盖，吭哧吭哧吃着水黄瓜，眨眼间便吃掉一根。
“你们那什么表情，都便秘了吗？”玉玲珑眉头皱起，发现男人们的表情都很怪异。
“昨晚到底发生了什么？怎么感觉你们怪怪的，你们是不是做了什么不可描述的事？”
玄夜激动的挥了挥手，“大晚上的，我们能做什么！还不是因为……”
玄羽果断打断了玄夜想说的话，“玄夜，闭嘴，这种事你也要当着别人面说！”
玄夜哼了一声，气呼呼的转过头。
“嗨呀，你们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小羽子，别逼我对你动粗哈，看到姑奶奶的拳头没有！一拳就让你跪地求饶，两拳就让你痛哭流涕，三拳直接送你升天。”玉玲珑刚说完，玄狐噗呲一声笑了出来。
“怎么，你对我拳头有意见？”玉玲珑头没动，眼珠一转斜盯着玄狐。
“不敢不敢，你的拳头大你的拳头大，我手掌都抓不住。”玄狐刚说完一颗白柿子便飞了过去，拍在了他额头上。
“你说什么？”
“村正我错了，你的拳头小，我张嘴就能吃进去。”玄狐举手求饶，一颗白柿子射进他嘴中卡在喉咙里。
“嘴真臭，昨天就想让你尝尝本姑娘的厉害！”玉玲珑翻了个白眼，伸手捏住玄羽耳朵，“不说清昨晚发生的事不许走，说，你们是不是在房间里做了什么恶心至极的事！”
“啊，你都知道啦！”玄羽傻眼了。
“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有什么能瞒过我吗？”
“这种丢脸的事，怎么能在大庭广众之下说！大家待会还要吃饭呢！”玄羽护着耳朵委屈道。
“嘿，你们敢做还怕恶心！说不说，不说把你们都关起来，让你们天天做那恶心事！”玉玲珑恶狠狠道。
“嘿，玲珑啊，这可是你自己要求的，自己找死不能怪我们！玄狐，把昨夜发生的事大声说出来，我要你绘声绘色，声情并茂，要让玲珑村正有身临其境的感觉！”玄羽对着玉玲珑邪笑起来。
“昨夜大雨，老板修窗，探身外望，发现棚破，爬顶补漏，头上脚下，跌进粪堆，众人跳窗，抢救老板，带回老板，老板躺桌，推窗冲刷，半挂在外，无颜面众，痛苦流涕，口呛粪球，肚中疼痛，翻江倒海，玄夜锻指，此面向臀，老板失禁，狂喷四射，天花乱坠，众人惊恐，四散逃窜，老板羞愧，欲奔楼下，边跑边喷，边涂边画，大家绝望，冲洗……”
“不要再说啦！”红莲表情扭曲的一声怒吼，转身跑到旁边灌木丛吐了起来。
玉玲珑屈膝抱胸，把头埋了起来。
“何必呢，何苦呢，非要自寻屎路。”玄羽摇了摇头，“大热天的，你以为我们为什么戴重甲手套烧烤。”
“我错了。”
“所以有些事别太追根问底，你看到的并不一定是你以为的，真相有时候很恶心很恶心，就像昨晚发生的事，你去追究它干嘛呢，就让它随着暴雨冲走，不好嘛。”
“都怪你没提醒我！害我抹了一遍！啊！我还趴床上去了！”玉玲珑气呼呼的双手拍打起玄羽膝盖。
“我们每人平均冲了五遍，五遍啊！冲完感觉脑子一片麻木，什么欲望都没有了，玄狐累的都爬不起来了，玄夜更是被喷的想死的心都有了。”
玄夜面如死灰，嘴皮哆嗦起来，“老大，能不能给我点面子。”
玄羽点点头，抓住玉玲珑的双手，对着玄夜肯定道，“对不起，某夜被恶心吐了，面对天花板喷了上去！”
“啊！你还说！”玄夜脸都绿了。
“老子要是知道你会对着我脑袋喷，我死也不拽你下来，让你用脸接自己吐出来的喷泉！”
“你们再敢说我让你们吃牛臱烤肉！原汤化原食！”红莲低着脑袋，全身散发着低气压。
眼看烤全牛已经有五分熟了，大家全都闭嘴不言。
经过了玉玲珑两小时的翻烤，整头小母牛被烤的外焦里嫩，汁水四溢。
“来来来，大家快过来，分肉啦分肉啦，不要急，不要挤，人人都有机会，保证让你们吃个痛快。”
“村正！我要屁股肉！给我屁股肉！”
“村正！我要腿，大腿肉！”
“村正！我要牛背和牛胸肉！”
“村正！我要舌头！”
“村正！这个给你，特别爽脆，特别适合你！”
众人喜笑颜开的享受着食物的美味，当整头小母牛被吃了一半，红莲突然反应过来。
“我那臭当家的哪去了？”
“哦，他说去兽棚看看，噗，虽然那是他的伤心地，但他还是不放心那个洞。”
红莲气呼呼的扔下牛尾，朝着兽棚赶了过去。
过了一会儿，一阵绝望尖叫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