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明华往事
天刚破晓，一声钟鸣传荡开来。还在厢房打坐的陈海生缓缓睁开了双眼。
打开门，道童已经端端正正的立在门外，见陈海生忙躬身行礼。
“灵义，拜见小师叔。”
陈海生略带局促，忙回礼询问洗漱何处。灵义引路至大水缸方停，水缸边杨恒正在洗漱，两人相视一笑。
洗漱结束，灵义让二人在厢房等待。不久，两名道人送来斋饭。两人用过斋饭，询问明德真人。
“明德师祖正在偏殿等候。小师叔，杨居士请随我来。”
灵义领着二人向昨日的偏殿走去，一路上许多年轻弟子在看到陈海生二人都会多看两眼。正好碰上的也都躬身行礼，虽然没有如灵义般唤小师叔。但态度却是和昨日不一样的。
某处花坛边，一身粉红的柳灵儿正盯着二人，她旁边还站着一位黄衣女子。
“灵玉师姐，你看就是走在前面一副要死不活的那个。”
灵玉捂嘴偷笑，一大早柳灵儿就把她拉来，说要给她看看未来的小师叔。
“灵儿，是不是你听错了。”
柳灵儿眉头紧蹙，一脸不悦。
“绝对没错。”
陈海生二人再次来到偏殿时，便看见明德真人旁边还有一位紫色道袍的老者，
“海生啊，这位是你明心师叔。”
陈海生躬身行礼。
“明华真人弟子陈海生见过师叔。”
明心真人上下打量了一阵陈海生。
“不错。”
明德真人目光落在杨恒身上，缓缓开口。
“师弟，你看这位如何？”
明心真人打量了一阵杨恒，却是摇头。
“资质有限。恐与功诀术法一途无望。”
杨恒闻言，忙跪了下去。
“杨恒心中有所求，还请两位前辈指点。”
说完杨恒叩了三个头，明德真人看向明心。
“那与阵道一途如何？”
明心闻言，看着师兄似笑非笑。
“刚还在想师兄今日为何不谈海生，原来在此处等着师弟？”
明德真人抚须大笑，看向明心。
“师弟不妨仔细瞧瞧。”
明心真人思索片刻，心中了然。
“阵道一途虽对灵赋要求极低，但对悟性和恒心要求颇高。你既来到此处，便给你一个机会，若你与阵道有缘，日后必有所成。”
杨恒闻言心中大喜，刚想要叩头拜师，却被明心真人出言阻止。
“不必着急，贫道年纪大了教不来了。灵玉你进来。”
明心真人话落，黄衫少女灵玉缓步走了进来。
“灵玉见过两位师祖。见过。。小师叔。”
灵玉打量着眼前这个未必有自己大的小师叔，心中有些别扭。陈海生露出一丝苦笑忙回礼。
“灵玉，你带他先回觅阵峰给你师父瞧瞧。有眼缘的话就收个徒弟。”
杨恒闻言眼中划过一丝失落，但随即释然。如果阵道一途不通，恐怕他真的再无他途了。想起水柔，杨恒心中不由更加坚定。
“多谢师祖，杨恒日后定会勤奋修行。”
杨恒说着还是叩了一个头，明心真人嘴角含笑。
明得失，心性尚可。
灵玉看着杨恒走过来，随即向明德明心两位师祖告退。
待二人离开，明德真人示意陈海生在一旁坐下。
“海生啊，既然来了。以后把这青木观就当作自己的家。要是嫌山上饭菜清淡，便自己下山去改善下。有喜欢的姑娘也不要憋在心里。咱这里虽是道观，只要心存善念，便没那么多陈规旧矩。”
陈海生闻言还以为是明德真人试探他，忙称弟子不敢。
“呵呵，不止对你。对山上的每一个弟子。青木观都是这样要求的。好了，山上的事就说这么多。后面说说你师父的事，你师叔也在，师伯哪里记错了还能有人纠正。”
明心目光也逐渐变得深邃，
“是啊，明华师兄的事很久很久了。”
陈海生坐直身体听着明德真人娓娓道来。
“唉，师弟的事还要从五十多年前说起。明华师弟少年天才，醉心剑道。十岁领悟无往剑意。十四岁桃夭剑化灵……”
说到此处明心叹息一声，缓缓开口。
“至今我都忘不了，我和师兄你初见那个小剑灵的傻样。呵呵”
明德真人也是会心一笑，
“是啊，当时观里长辈都说咱们这代注定剑道大兴。”
“唉……”
明心真人叹息，明德真人喝了一口茶，继续讲道。
“直到天心山的天心大试，那年明华师弟二十六岁，剑道已接近大成。大试擂台师弟手持桃夭，力压各派同代年轻弟子，风头一时无两。直到最后一战，遇到炎火狱的炎红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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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华师兄，请指教。”
温婉的女声在会场响起，一个束着朝天马尾，身穿艳红铠甲手持红缨长枪的女子跃上擂台。女子身姿窈窕，红纱遮面。明华手持桃夭，对这位炎火狱的掌上明珠早有耳闻。
“红玉师妹，请。”
炎红玉闻言不再客气，率先一步踏出，周身火红灵力流转，枪出如电，带起阵阵火光。
明华持剑迎上，剑枪纠缠，难分难解。明华寻得时机踏枪腾空，一招卯四化出五丈青芒横扫而出，炎红玉仰身躲过，长枪如龙直刺空中明华。
明华嘴角含笑，身如鬼魅，缠枪而下。炎红玉骄哼一声。震颤枪身明华只得脱枪而出。
见明华脱身，炎红玉娇喝一声，长枪抛出化作巨大火龙咆哮而来，明华不敢大意，巳六出手，明华手持桃夭一跃而起，耀眼白光如同巨日落下，在场众人无不闭目遮眼。
光芒散去。
众人再看擂台，哪里还有什么擂台。只剩一地碎石。。
“他们在那里。”
不知谁大喊一声，只见半空明华一手持剑，一手怀抱一个容颜倾世的红甲女子缓缓落地。
“她是炎红玉吗？”
“绝世美人啊……”
一时间在场男子都将目光盯在炎红玉身上。落地之时，炎红玉双颊早已红的通透，一把推开明华捡起红缨长枪离场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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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这样大试结束，明华师弟不但赢得大试头魁，还赢得了炎红玉的芳心。但同时也迎来了他一生最大的转折。”
陈海生听着师父的故事，心中腹诽，这个故事里的师父真的是那个又懒又邋遢的老头吗？
就在陈海生思索时，明心真人的声音响起。
“现在想起来，如果明华师兄没去参加那次大试，也许一切都不会变得无法收场。”
明德真人见陈海生满脸疑惑，拍了拍他肩膀继续说道。
“大试结束各派也都离去。本以为所有的事都会到此结束。包括明华师弟和炎红玉的流言蜚语。谁知道半年后的一天，炎红玉来到了问剑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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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炎师妹，明华师弟不肯见你。你还是回去吧。”
青年明德望着倾世容颜的炎红玉一脸焦急之色，生怕炎红玉的到来，被剑峰首座云南师叔发现，导致明华师弟被罚。
听了明德的话，炎红玉俏脸满是怒意。
“明华，你若不肯见我。我就在这里不走了。”
炎红玉话落，明德心中更加焦急。就在这时一身紫金道袍的消瘦老者突然出现，他捂着嘴咳嗽了几声才正色说道。
“哼，炎家丫头，休要再胡闹。现在离去贫道便当你没来过。”
明德见到消瘦老者，忙躬身行礼。
“云南师叔。”
“见不到明华，我绝不离开。”
云南真人闻言，怒火中烧，似要动手逼着炎红玉离开。
突然问剑峰大门打开，明华走了出来，先对着云南真人行礼。
“师叔，请给弟子一个时辰。”
云南真人虽有不愿，但对明华却是最为在意，还是挥挥手同意了。
一个时辰后，明华回来了。回来以后明华便再也没有出过问剑峰，专心随着云南真人冲击剑道大成之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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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生啊，后面的事就涉及到本门的一个大秘密了。你可想知道？”
陈海生闻言心中吃惊，忙起身行礼。
“还请师伯，师叔告知。”
明德真人和明心真人对视一眼，眼神都有犹豫。
“桃夭剑是你师父的。剑灵桃夭也在当年一战消逝了。一件物品的器灵一旦消逝，便再也不会生出新的器灵。如今，你也没了剑。不妨先去问剑峰求剑，有了剑才能领悟剑意。等这一切做完。师伯再将你师父的事和本门最大的秘密一同讲给你听。”
陈海生看着两位长辈严肃的神情，看来这个秘密很重要。
“弟子，遵命。”
明德真人和明心真人闻言都露出了笑意，但明德真人随即又严肃了起来。
“海生，能力越大责任越大。知道了秘密就要担起责任。师伯不会勉强你，若你领悟剑意以后还想知道。师伯和你师叔必定知无不言。”
陈海生此时心中更加好奇，到底是什么样的秘密。
“好了，你先回去吧。三日后师伯亲自带你去问剑峰。”
明德真人的声音让陈海生回过神来，行礼后退了出去。
大殿内只剩下明德真人和明心真人。
明心真人看向明德真人，神色有些黯然缓缓开口。
“师兄，他真的能担起这份重担吗？”
明德真人长处一口气，看向殿外的远处。也不知道在想着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