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明德真人
青木城，青木之下的第一大城。这里的人多以贩卖木材和木制品维持生计。也不知道是不是由于青木这颗远古神树的存在。整个青木地界的植物都特别的茂盛。其中更不乏一些山野妖兽存活的远古密林。
陈海生三人进城以后，才发现这青木城里房屋都是木制的。城内宽又阔的街道之上，商铺一间邻着一间，各种各样的木制工艺品看的人眼花缭乱。主街尽头，青木的一段主根脉裸露在外如山川一般。
陈海生向路人打听青木观的具体方位，才知道真正的青木观就在这裸露的主根脉之上，而这段裸露在外的根脉被称为天根山。
天根山，一座古朴门楼屹立山脚，白石筑身，青瓦遮顶，高约五六丈，宽约三四丈。门楼正中上提四字，祥天福地。
古朴门楼之后，一条向上延申的白石阶梯不见尽头。举目远望隐约可见两道模糊的身影，正在向上攀登。
陈海生向上望去不由摇头苦笑。杨恒也是抬头向上看了一眼，擦了一把额头的汗，继续向上走。
这一路相处下来，陈海生觉得杨恒真的变了。虽然偶尔还是会叫苦，但以前那个只知道围着水柔转的公子哥真的成熟了不少。
当夕阳的余晖映照大地时，二人瘫坐在最高层的石阶上，看着巨大的门楼正中写着青木观三个字时，不约而同露出了笑容。
门楼之后的空旷广场中央，立着一个巨大日晷，粗大的晷针朝天。晷面刻有天干地支和时辰方位。
再往后便是红墙黄瓦的宫殿群，正中的一座宫殿最为高大气派，匾额上书三清殿。
陈海生二人刚恢复一些气力，便看到一个蓝衣道童向二人走来，走到二人面前。道童拱手行礼。
“两位何不御剑上山？”
听了道童的话，二人又是一愣。想起山下有块石碑写着: 徒步登上，方见诚心。
“山下石碑有批示，故徒步前来。”
陈海生起身回礼，淡淡说道。杨恒也站了起来拱手回，两条腿还有些抖。
“那是师祖给频繁叨扰的香客立的。不可当真。两位可是要见明德师祖？”
二人齐齐点头，小道童做出一个请的手势，率先抬脚在前带路。
“两位请随我来。”
陈海生二人跟随道童，穿过广场绕过三清殿之后来到左侧的一间偏殿门口站定。
陈海生抬眼便看到偏殿内，一位身穿紫色道袍的老者拿着银白浮尘正在蒲团之上闭目打坐，看模样仿若天上仙人。
老人旁边一个模样可人的粉嫩少女双手叉腰，正在肆无忌惮的用目光打量两人。道童上前行礼，高声道。
“师祖，弟子把他们带来了。”
道童说完便退了下去。许久明德真人双目方才缓缓睁开，目光落在陈海生身上。
“你来了。进来吧。”
陈海生闻言迈进了偏殿，杨恒躬身行礼后站在了殿外。
进入大殿，陈海生双手捧着桃夭剑对着明德真人跪了下去，
“明华真人座下弟子陈海生，叩见师伯。”
话落陈海生躬身叩下，明德真人伸出有些颤抖的手，接过了桃夭剑。
“师弟走时可有话留下。”
明德真人摩挲着桃夭剑身，陈海生想了一下还是把明华的临终遗言讲了出来。
“呵呵，几十年不肯回头，如今人都不在了。师兄也一把岁数了，还要给你带徒弟。师弟啊，真是我的好师弟啊！！！”
陈海生不知如何接话时，旁边的少女冷哼一声。明德真人心中复杂的情绪瞬间要消云散。
“咳，灵儿不得无礼。”
柳灵儿这才不服气的偏过头去，不再看地上的少年。
“海生啊，起来吧。说说这些年随着你师父都学了什么？”
明德真人起身，一只手扶起了陈海生。在陈海生抬头时，他双眸露出精光，看到了陈海生眼中的白光。
“师父教了弟子为人之道和地支剑诀。”
明德真人闻言缓步向殿外迈去，陈海生忙跟了上去。
“嗯，如今可用几剑？”
陈海生闻言有些羞愧，想起自己在海波城差点被人打死，不由声音小了许多。
“弟子，勉力可用七剑。”
陈海生说完，明德真人顿住了脚步。许久才开口。
“嗯，不错。你师傅在你这个年纪可用六剑。”
陈海生闻言心中吃惊，这个没听师父讲过。
“师伯，能不能告诉我师父的事？”
明德真人看着陈海生有些紧张的样子。淡然一笑，拉起了陈海生的手，抬头看了一眼天色。
“也没什么不可说的。几十年前的事了，等师伯回忆清楚了再讲给你听。以后呢，你就跟着师伯先熟悉一下这里。走，叫上你朋友。咱们先去把肚子填饱。”
陈海生闻言看向杨恒，示意他跟上。杨恒踏出一步，对着明德真人躬身行礼。
“明德真人，听闻青木观历代掌门都精通推演之术。杨恒身处迷途，恳请真人指点前路。”
明德真人回头看了一眼杨恒，随即笑道。
“先填饱肚子，这些事以后再说，以后再说。”
杨恒见明德真人如此说，便也不好意思再做请求，便跟了上去。
“灵儿，你来晚了。可就没你得了。”
殿内的粉嫩少女跺着脚，跟了上去。
青木观斋堂，众道人正在用斋饭。便看到一身紫袍的明德真人带着三个年轻人走了进来。
“师祖。”
众人连忙放下碗筷行礼。明德真人挥手。众弟子才重新坐下。斋堂后厨一个络腮胡的道人听到声音，忙带着几个还在忙的后厨弟子走了出来躬身行礼。
“师伯，您怎么亲自过来了。可是斋饭不合口？”
明德真人拍了络腮胡道人的肩膀，一脸笑容。另一手拍了下陈海生。
“海生，这是你师兄德味。”
明德真人说这句的时候明显声音大了许多。络腮胡道人面有吃惊，他都五十四岁了，眼前这小孩是他师弟？
“见过德味师兄。”
德味忙回礼。
“海生师弟。”
礼过，德味得知明德真人来意，亲自下厨给几人做了几个拿手菜。
茶足饭饱过后，明德真人便让道童领着二人去了后殿厢房休息。并为二人种下青木印记，化去留存的时限问题。
看着陈海生二人离去，一旁的柳灵儿实在憋不住了。
“祖父，这个小师叔我可不认。”
柳灵儿的声音将明德真人从思绪里拉了出来。老脸也严肃了起来，一股不可抗拒的气势散发而出。
“好了，灵儿。你认也好，不认也好。海生以后都是你师叔。”
柳灵儿见明德态度如此强硬，气鼓鼓的离开了。
明德真人看着已经逐渐暗下来的天色，叹息一声。
“师弟，你的心思师兄了解啦。”
二人在厢房睡下，哪里知道此时的青木观，明德师祖又收了一个徒弟的谣言正在迅速传播。
-
水央宫，一袭白衣的水云站在知更楼窗边，看着沉浮不定的海面，眼中闪过一丝失意。
应该已经到青木观了吧？大概以后是见不到了。
流传的思绪就像乱掉的丝线，越理越乱。
自从陈海生走后，那个披头散发的执剑少年，在她的心中越发的清晰，越发的无法忘记。
“哥，最近你怎么啦？总往这里跑。”
银铃般的声音回荡房间，身穿淡紫留仙裙的美人儿背着手走了过来，身姿绰约颇为可人。
“小柔，白姑姑让你离开了？”
水云知道是妹妹水柔，忙收敛思绪。
“白姑姑，夸我进步神速。所以我就能出来了。”
说话间两人都立在了窗边，一个在左，一个在右。
“小柔，杨恒的事你可知道了？”
水柔捋了捋被海风吹乱的青丝，勉强露出一丝笑意。
“嗯，我听小梅说了。走了也好，在这里他也已经没什么可留恋的了。”
杨恒的离去，是水柔意料之外的。本来她还想等水云不那么生气时，看能不能给他一个机会。没想到他就那么一走了之了。说心中没有一点怨，她自己怕也是不信的。
“总有再见的一日。”
水云的淡淡开口，也不知道是讲给水柔听，还是讲给自己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