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有仇报仇
“嫣嫣!”
时心水惊恐的扑过去,但他距离太远,就算想接,也有心无力。
眼看着仇夫人就要落下山崖,一道琴声响起,一把短刀带着风声急射而去,以雷霆之速飞到了仇夫人身后。
公仪昭手中一勾琴弦,短刀刀柄在仇夫人后背上猛拍,这一下力道之大,刀柄竟然穿透了仇夫人的衣服,将她从山崖上带回来一些,缓解了下落的速度。
陆明尧眼疾手快,一把拽住仇夫人的手腕,把人重新从山崖边上拽了回来。
“伤害无辜确实该死,但却不该是这么个死法,”公仪昭抱着瑶琴走到陆明尧身边,看着他将被打伤的仇夫人放在地上。
仇夫人被仇氏兄弟一人一掌打成重伤,此时一口一口的吐着鲜血,反而显得她背后被公仪昭短刀刀柄戳伤的位置成了皮外伤。
“嫣嫣!”眼看着仇夫人得救,时心水也不再往这边赶,他转头过去,手掌在腰间一摸,竟然抽出一根九节鞭,朝着仇氏兄弟抽打过去。
站在仇氏兄弟身边的人纷纷躲避开,可仇氏兄弟却丝毫不怕,仇峡仞迎着九节鞭上去,一把就拽住了九节鞭的鞭尾,硬生生把时心水给拽到了跟前。
多一双手就多一套攻击,仇峡孜和仇峡仞又是亲兄弟,两个人配合默契,与时心水打起来也有来有往,一时间竟有些分不开了。
没人阻止打在一起的人,唐尧俯身为仇夫人把脉,只是他的手在接触到仇夫人的脉搏后没两息的时间,就对旁边的公仪昭和陆明尧摇了摇头。
仇夫人也看到了,她却嗤笑一声,扶着陆明尧坐起来,身体都半靠近陆明尧的怀中。
陆明尧略有不适,并没有顾忌仇夫人马上就要死亡,而是将她直接推进了公仪昭的怀中,还嫌弃的用唐尧的衣摆擦了擦自己的手。
唐尧无奈,只是宠溺的拍了拍陆明尧的发顶。
仇夫人看到这一幕,已经没有生气的力气,她目光看向远处打在一起的三个男人,道:“真是可笑,他们仿佛在为我打的你死我活,却又都在等着我死去。”
“你左右徘徊,放不下那个又撇不下这个,临死还想占别人便宜,你太多情,”公仪昭抱着仇夫人摇了摇头。
“我为什么不能多情?时心水说心悦我,可他放任我嫁与他人,却又在我成亲后纠缠不休,这怎能叫心悦?仇峡孜……他确实待我不错,却不事生产、毫无责任心,厚颜无耻的用我的嫁妆填补万里门亏空,还说我只是商户女,嫁与他,是我高攀。”
仇夫人已经是强弩之末,仇氏兄弟打的她重伤,丝毫没有因为她辛苦为他们扶持万里门而手下留情。
“既然如此,你为什么还要算计我,”金坠楼不知何时已经走到了这边,他看着仇夫人的目光中丝毫没有因为她马上就要死了,而产生半分怜悯。
“我嫁给了仇峡孜,自然要为他谋划未来,我爹常说,嫁鸡随鸡嫁狗随狗,我就算觉得仇峡孜不堪为人夫,也不能眼睁睁的看着万里门败落。”
“我一时竟然不知该怎么说你了,”公仪昭抱着仇夫人,她轻轻揉了揉自己的眉头,这仇夫人虽多情,却被教导成最为保守的性子,竟然也能说出嫁鸡随鸡这种说法。
“那么,当初将曹玉书的消息泄露给你的人,真的是玉鼎洞洞主的二弟子吗?仇夫人,”金坠楼俯身看着仇夫人,他的语气中并没有试探,只是还想在仇夫人这里得到确定罢了。
“确实、咳咳,确实是玉鼎洞洞主的二弟子,”仇夫人点了点头,她说话已经有些口齿不清,口中不断溢出血沫,咳嗽的两声中,竟然喷出些许内脏碎肉。
她思索了一下,又继续道:“我记得很清楚,那是一个长相清秀的少年人,应当只有十七八岁,但从说话来判断,是很伶俐的一个孩子。”
闻言,金坠楼却微微皱眉,他看着仇夫人还准备继续问下去,却见仇夫人一阵剧烈的咳嗽,口中源源不断喷出的鲜血很快就浸湿了她的衣襟。
“滴水观音……滴水观音,你长得与那菩萨真是别无二致,不知道我死后,能否得你念诵往生经,”仇夫人抓进了公仪昭的衣袖,可以看出,她是在用最后的力气说出这句话。
“戕害无辜百姓的人,怎么能配得到往生,”金坠楼摸了摸腰间悬挂的私章,他眼中闪烁的杀意仿佛凌迟在仇夫人的身上,说出的话如同恶鬼诅咒。
“你与时心水,都下地狱才好。”
仇夫人已经说不出话,她气息逐渐变弱,带着金坠楼的诅咒香消玉殒。
另一侧打在一起的三人也在仇夫人死去的时候分出胜负,仇氏兄弟竟然被时心水一鞭打退,那条灵活的鞭子猛然缠上仇峡孜的脖颈,一个用力,就要扭断仇峡孜的脖颈。
其他人再不能坐视不理,白罗伞手中戒尺飞出,狠狠抽在时心水的手臂上,在时心水的手臂上留下一道深可见骨的伤口,却还是没有阻止时心水继续用力。
白师恭一跃而起,带着山风自上而下的踩在了九节鞭的中心,他双手在身侧握紧,脚下用力,竟然踩的链条下坠,仇峡孜和时心水都是一个踉跄往前扑去。
“咔哒”
九节鞭从白师恭踩踏处断裂开,他一个闪身,一指点在了时心水的肩膀上,时心水手中仅剩的一截鞭子也掉落在地上。
“时寨主,束手就擒吧!”白师恭面色威严,单手用力,直接抓在了时心水的肩膀上,将时心水扣在原地不得动弹。
时心水不能动了,仇氏兄弟却还能动弹,两人趁时心水被控制,齐齐扑向时心水,仇峡孜手中更是抽出了一把匕首,想要直接杀掉时心水。
金坠楼身形飞快,他两步踏出,已经站在时心水身后,在仇氏兄弟扑过来时,从时心水身后伸出双手,狠狠拍在了仇氏兄弟的身上,将两人拍飞出去的同时,拽着时心水从白师恭手中脱出。
“我还有话没有问完,”金坠楼挟制着时心水,对白师恭等人解释了一句后,再次一掌拍在了时心水的背上,拍的时心水面色扭曲,口鼻淌血。
“我且问你,是谁给了你赤阳草?”
时心水看了一眼躺在公仪昭怀中的仇夫人,见她似乎是在休息,他还待再看,马上就被金坠楼挡住视线,金坠楼从刚才起就满面杀气,此时面对时心水,更是毫不掩饰。
“今日你若不说谁给了你赤阳草,我便杀掉仇夫人,把她挫骨扬灰,”金坠楼拽住时心水的衣襟,他恨极了,便再次抬手,一掌拍在了时心水的胸口。
仇夫人死的太快,他就算想多问两句都不可能,那个直接害死曹玉书母子的人死了,金坠楼只能把恨意撒在时心水的头上。
时心水被拍的萎靡在地,却还是爬行着往仇夫人那边过去,一边爬一边道:“我不知道那人是谁,他给予我赤阳草练成的的丹丸时,脸上带着面具,身穿西域服饰,我甚至无法分辨他的年岁。”
刚爬行了两步,金坠楼便一脚踩在了时心水的后背上,把时心水踩的趴在嶙峋地面上,有尖锐的石头划过他的脸,马上就出现了一道可怖伤口。
“还有呢!接着说。”
“赤阳丹毒性猛烈,那人说过,只一颗就足够要人性命,可他让我把三粒丹丸都让你吃掉,只是那时正好嫣嫣想要宝库钥匙,我又想到还有仇峡孜这个阻碍,所以只给了嫣嫣一颗赤阳丹。”
说到这里,时心水还赫赫的笑出声来,只是他被金坠楼打伤,就算笑,唇齿间也因为有血而有些含糊。
“早知道,就直接把三颗赤阳丹都下给你,也不会有今天的麻烦了……啊!”
时心水的话没有说完,就再次被金坠楼重重的一脚踩碎了肩胛骨,他俯身看着时心水,一手却抽出归青剑指向仇夫人的尸体,道:“只有这些?”
“只有这些,真的只有这些了!”时心水一见金坠楼拔出武器指向仇夫人,就着急的在地上挣扎起来,他挣扎的太剧烈,不断在地上留下抓挠的血痕。
时心水在面对仇夫人时,总会多交于两分真心,他现在苦苦挣扎的样子太过凄惨,人群中有江湖人不忍的转过头去不想再看,也有人发出了快意的笑声。
“狗男女,就该如此!”仇峡仞看着挣扎的时心水,脸上满是报复后的快意。
白罗伞上前一步,对金坠楼一拱手,道:“既然时寨主已经说无可说,把所有线索都提供给了你,那还请滴水观音手下留情,得饶人处且饶人。”
金坠楼嘲讽的看向白罗伞,竟然真的将脚下的时心水放开来了,他抬剑指向白罗伞,道:“看来你的挚友没死过,你的母亲没被杀过,所以你才能慷他人之慨,有你这样与凶手共情的儿子,他们可真惨。”
白罗伞表情一变,仿佛被人狠狠一巴掌扇在了脸上,火辣辣的疼。
反观没有金坠楼压制的时心水,他连滚带爬的往仇夫人身边跑去,伸手就把仇夫人抱进怀中,这时候他才发现,仇夫人早就没有了声息。
悲痛、绝望的情绪瞬间笼罩了时心水,他像无助的小儿一般哭泣嘶吼,一双充血的眼睛猛然看向金坠楼。
在时心水扑向金坠楼的那一刻,金坠楼毫不犹豫的将手中的归青剑挽了一个剑花,一剑划开了时心水的喉咙。
喷洒的血在空中飞扬,很快就被山风吹向了山崖,时心水的尸体往后倾倒,狠狠砸在了仇夫人尸体的脚边。
金坠楼甩掉归青剑上的血珠,看着死在一起的两人道:“杀人偿命,天经地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