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末世01
末世01
“宝宝，吃饭啦。”盘着头发的漂亮女人拿着个小碗要喂着地毯上坐着的小孩。
小孩手里抓着一只越野车玩具，没什么表情地拿起又放下，又大又圆的猫眼半垂着。
他抿着唇，人太小，脸又有点婴儿肥，看上去气鼓鼓的好像在跟小车生气。
女人在地毯坐下来，小孩放开小汽车转过身仰脸看她，她拿着口水兜给小孩系好，“容容吃饭了~”
“容容不想跟妈妈说话吗？”
小孩看了她一眼，缩着肩膀像个乖乖的小弥勒佛：“妈妈，我不想吃饭。”
程晚对他是一点都生不起气，从生下来就发现这个小宝宝和别人不一样。
不爱说话，不爱吃饭，不爱理人。
出生他也不哭，医生把他提起来打屁股，他睁开眼看了一下又闭上了。
医生给他来了两下他才哭出来。
程晚请了月嫂照顾的，江容致什么都好，就是不爱吃饭也不想睁眼。
不会有半夜被他闹醒的情况，叫他他都不乐意醒。
喂奶嘬几口就不动了，月嫂急，程晚更急，医生进进出出好几十趟，检查了都没什么毛病。
乖的过分了。
医生说没问题，程晚还是急，江容致出生她做了很多功课的，想要让宝宝当最幸福的孩子，什么都准备好了，可是宝宝不黏人。
她让月嫂把孩子抱来，叫醒他，哄着拿奶瓶喂。
江容致睁开眼看她，下一秒又要合上。
程晚赶紧道：“宝宝别睡，看看妈妈。”
没指望刚出生的小孩能听懂，但江容致真的没闭上眼，一边喝奶一边看她，特别乖。
月嫂也奇了：“宝宝会认人诶，看来是喜欢妈妈喂。”
程晚也松了口气，刮刮宝宝的小鼻子：“妈妈以后都喂你。”
接下来的日子他依旧不哭不闹，稍微有点反应的就是某天月嫂没准时抱他去洗澡。
江容致睁开眼等了一会，还是没人来抱他，他把自己扭到床尾，突然抬腿踢了小床一脚。
没被注意到。
他等了一会，等到屋子安静下来，又踢了两脚，动静大的吓了程晚和月嫂一跳，两人都奔过来看他。
“宝宝，怎么了，饿了吗？”
程晚把奶瓶递到他嘴边，江容致给面子地吸了一口又不喝了。
他又不会说话，急得要死，猜不对他就要踢床。
程晚赶紧问道：“宝宝平时这个时候在做什么？”
月嫂一拍脑袋：“洗澡，宝宝是不是闷到了。”
说着就去解他的纸尿裤。
江容致终于把眼睛闭上不折腾了。
洗完澡又是一个香喷喷的宝宝，没给他穿纸尿裤放在大床上玩。
“还是一个洁癖宝宝。”
程晚在床上扭扭他的小手和他的小腿，一边念叨：“宝宝，你要多动动，身体才会好。”
话音刚落，江容致踢了两脚。
“对对，就是这样。”
在床上玩了一会，门被叩响，月嫂过去开门。
来的是一个少年，穿着一身校服，面色挺冷，双眼漆黑，看着挺吓人。
月嫂回头看向程晚。
“让他进来吧，是我弟弟。”
“诶好。”
/
“江砚，快来看宝宝。”
江砚走近，程晚递了张湿巾给他：“要擦了手才能摸。”
谁要摸。
江砚正在青春期，虽然不叛逆，但他对什么都没兴趣，每天除了学习也没什么娱乐活动。
几年前父母出行意外去世，家业都是程晚在撑着，他从小就知道要努力学习不给姐姐添乱。
这次程晚也不知道怎么想的，找男人怀了个孩子然后去父留子。
江砚都懵了，那男人还来纠缠了好一阵，他去问程晚为什么不要。
‘没感情，放不下彼此的利益，担心他觊觎咱们家的财产。’
‘’
/
江砚用湿巾把手擦干净才转眼去看那小孩。
他是住宿，每周五才回家，要不是家里的管家告诉他，他都不知道程晚生了。
看在程晚的份上，他再不喜欢小孩，也会对自己的小外甥好点。
听说小孩刚出生都很丑，他做好准备去瞧——
那小孩靠在一只大鹅玩偶上，背对着他，一动不动。
“睡着了？”他轻声问。
“没呢，他老这样，很可爱的。”程晚把小孩抱过来怼到他面前，江砚呼吸一窒。
面前的小团子睁开眼睛看他又合上，江砚难以形容这种感觉，刹那间心脏狂跳。
小孩太可爱了，安静、白白嫩嫩的，跟网上形容的刚出生的小孩完全不一样。
他就没看见过这么好看的小孩，小手肉一圈一圈挤在一起，那只拳头都没有果子大。
江砚凑得很近，屏住呼吸看。
江容致被程晚颠了一下，“宝宝，快看，是舅舅。”
懒懒地掀开眼对上一张凑得很近的恐怖面孔，小脚一抽踹了上去——
江砚措不及防被踩了脸，整个人都愣住了。
“宝宝，不能踩他的脸！”
“他刚从外面进来，脸很脏的。”程晚立马拿纸巾沾婴儿水给他擦了好几遍脚。
江砚无语了一瞬，又觉得宝宝好像是比较脆弱，自觉把自己的外套脱了，担心衣服也沾着灰。
“我去洗脸。”
洗完从卫生间走出来脚步一顿，他洗脸干嘛？洗干净去被小坏蛋踩？
不对，他被踩了洗干净是应该的。
/
程晚跟他分享宝宝的趣事。
…
“宝宝下午还会踢床了呢。”
说到这程晚想到刚刚江容致踢江砚的那脚，紧张地握着江容致的小脚：“宝宝的脚不会是怎么了吧，踢床又踢你。”
程晚按了呼叫铃让医生来看。
医生一捏江容致的脚也被他踹，这会是眼睛都不睁了，想踹就踹，小孩力气小，医生捏着他的脚跟他玩了玩。
“没事，可能就是想踹东西了。”
“踹人比较好，床板太硬了，他想踹人就给他踹吧。”
走前还捏了捏江容致的小脸：“气性还挺大的呢。”
/
“时间不早了，要不你今晚在这睡？明天也不用再跑来医院看宝宝，还能陪宝宝玩一天。”
江砚顿了顿，看到那小孩掀开眼皮看着他，鬼使神差的同意了。
“那你帮我看他一会，我去做个运动，不能让他翻下床。真担心他把自己给蹬下去了。”
程晚对江砚挺放心的，教会他怎么抱小孩就去隔壁健身房运动，全透明的装潢，能看到江容致那边。
江容致睁开眼看着江砚，两人在那大眼瞪小眼。
没意思，小宝宝又把眼睛闭上了。
江砚自言自语：“你又困了吗？”
没人理他。
他没忍住低头闻了闻，原来小孩子身上真的有奶香味。
抱着宝宝走了两圈，视线完全黏在小孩身上，自己都没发觉。
江容致倒是有感觉，他不想让人看。
小孩子软得没骨头一样，他一动吓了江砚一大跳，赶紧把他放回床上。
轻声道：“宝宝睡吧。”
江容致睁开眼睛看着他。
江砚：“要抱吗，你又不想睡了？”
他还是想抱的，抱着能近距离看，放在大床上他需要俯身下去，他不喜欢坐别人的床。
仗着小宝宝不会说话他又把人抱在怀里，絮絮叨叨地‘宝宝宝宝’。
宝宝都快被他烦死了！
江容致想踢他但是人抱得太紧他踢不动，他闭上眼睛又不理人了。
“宝宝什么时候长大？”
“宝宝怎么这么香？”
“宝宝刚刚为什么踢我脸？”
“医生刚刚说你气性大，你长大后会不会欺负人？”
好吵！
明明是个初中生，比当爹的还烦。
江容致抬起手要去打他，小手没什么力气，怼到人脸上。
“你还要打我？”
“我是舅舅。”
江容致小拳头朝着床头柜的方向怼了怼。
“你要什么？”
江砚抱着他过去，床头柜上大多是程晚用的护肤品，只有一个矮矮胖胖的小奶瓶。
嗯，是江容致的，应该就是这个了。
他把小奶瓶递到人嘴边，江容致嘬了两口就不嘬了，还打掉弄了一些在江砚衣服上。
江砚有洁癖，面色变了一下，深吸一口气。
江容致握着小拳头放在胸前听见他说，“原来你真的会欺负人。”
/
“怎么了？宝宝饿了吗？”程晚看到江砚拿着奶瓶就走了回来，试了试奶瓶的温度，好在还是温的。
叮嘱道：“宝宝不能喝凉的。”
江砚点点头：“我会注意的。”
“下次他要是饿的话叫我或者叫月嫂都行，宝宝没哭吧？”
江容致平日就算饿也不会哭，程晚只能定了闹钟时时去喂他，催他起来吃饭。
“没有。”
江砚在这留宿，病房内有两张折叠床，他挪了一张到江容致的小床旁边。
程晚好笑道：“宝宝晚上不会哭闹的你放心吧，没想到你还挺喜欢小孩的。”
到了别人面前江砚又恢复了沉默寡言的模样，好像刚刚抱着小宝宝絮絮叨叨的不是他。
连他都不知道为什么，前几年过得没什么滋味，父母去世程晚要忙着公司的事情，他也很懂事，一直在学校住宿，周末回家两天再回学校。
有时候他觉得不回家也是可以的，程晚也不一定在家。
但现在
他有点不想住宿了，程晚要上班应该没什么时间照看孩子，他可以在家照看宝宝。
——
夜间是留着灯的。
江砚侧身面对小床想着，突然看到小宝宝睁眼转头看向他。
呼吸一窒以为对方要干嘛，结果什么也没有，就这么看了他好一会儿。
两人大眼瞪小眼地看了大半夜，居然也不觉得无聊，江砚一会想他是不是要使唤自己，一会想他是不是喜欢自己才这么看。
看到眼睛酸胀他才想起什么一看手表，都快三点了，他吓得跳起来去看小孩。
“你是不是饿了？”
小孩一动不动，眼睛跟着他跑。
“不饿？哪里疼？”
“快睡觉了，晚上不睡觉有黑眼圈会变丑的。”江砚低声道。
江容致慢吞吞翻了个白眼。
“怎么了？”程晚有了小孩之后觉浅，一点动静她就醒了。
“宝宝不睡觉。”江砚语气有点急。
“是不是睡醒一阵了？”
“不是，我一直看着他，他到现在都没睡。”
“你看到现在？”程晚也惊了。
立马把江容致抱了起来放到江砚手里。
“你颠颠他哄哄他，可能是太无聊了。”
冲了奶粉喂他，喝了几口又不喝了，眼睛还睁得大大的。
程晚无奈：“我这是生了个夜猫子呀？怪不得白天都不乐意睁眼，半夜都在想什么呢？”
这话是打趣，房间内有装监控，宝宝只有今晚才一直睁着眼睛。
程晚不放心给换了纸尿裤，穿着胖胖的，掂了掂。
“没尿裤子呀，怎么不睡觉？”
思来想去差别是因为江砚来了。
“宝宝可能是想跟你玩。”
江砚心里一喜，险些控制不住嘴角：“咳…现在太晚了。”
“嗯，明天再起来和他玩。你背对着他，他看不到你的脸应该就会睡觉了。”
果然，背对着没一会儿江容致就睡着了。
程晚放下心回去睡了。
——
其实宝宝之前半夜也会醒，但是没人来抱他，看的东西都一样不会动他很无聊就没一直睁眼，闭着闭着就继续睡了。
今天一直醒着是有人陪他瞪眼(哈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