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断裂手链
温小婷心态改变后，逐渐找到了适合自己的学习节奏，不再那么高强度逼迫自己，一模考试下来的分数比上次校测相比还提升了一些，年级排名也往上爬了几名。
柯玏去体考集训了，走之前着重强调自己只是去两个月，高考前就会回来，绝对不是背弃两人的联盟。
日子就这么在一片慌忙又平淡中度过，温小婷拿到刚发下来的一模数学卷和刘笑笑对答案。走廊外爆发出剧烈的吵闹声，一阵阵脚步声往事发地点聚集。
温小婷本不想掺和进去，好不容易从“前线”脱身的同学跑回教室里广播“战况”，“你们绝对想不到是谁来学校闹！”
“是一班的那个李梓，是他妈来学校撒泼。”
还对什么答案，温小婷和刘笑笑丢下卷子跑到了高三（一）班。看热闹的学生把教室门口围得水泄不通，温小婷实在是钻不进去风暴中心。杨雪也闻讯赶到，焦急的准备往里闯。温小婷眼疾手快拉住了她，“别进去！李梓肯定不想要你看到他现在的样子。”
李梓一模成绩不是很理想，马老师单方面认定和杨雪有关，就找了李梓妈妈来学校谈话，打算让李梓高三还是以学习为重，别的事都放在后面。没想到李梓妈妈一听这个情况，情绪失控的跑到教室咒骂李梓，气愤地掀翻儿子的课桌。
跑慢了一拍的马老师，没能阻止这暴怒的行为，他教书这么多年还没遇到过这么易怒的家长，只能拿出教师的教育理论想把李梓妈妈劝出教室，没想到对方却完全听不进去，还在一味的逼问自己儿子怎么考得这么差。
李梓直愣愣地站着受着母亲的辱骂，做不出什么反应，直到他妈从他书包里翻出一个笔记本，他才活了过来，乞求道：“妈，还给我。”
“一天心思花在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上面，你知道我为你付出了多少吗？你就这么回报我。”这位愤怒的母亲越说越觉得自己人生都是毁在儿子身上，“你爸在外面找女人，你小小年纪也开始在外面找女人。”所有的恨意聚集在手中的本子上，她几下就撕碎了儿子的劳动成果。
杨雪挣脱了温小婷的束缚，冲向了李梓旁边，她不能只是旁观李梓的痛苦。
李梓妈妈被儿子身旁的女孩刺激得理智尽失，没有任何风度可言地撕扯着杨雪，破口大骂：“你这个勾引男人的臭婊子。”
那实在是不好看的场景，围观学生们被疯狂的女人吓得后退，女生们没袖手旁观，自发跑进去解救杨雪，把她保护在女孩子们组成的护栏里。场面很混乱，温小婷也结结实实挨了几下。
刘笑笑很是不忿，“阿姨，别太过分，这是学校，要闹请回家里去闹。”
一直温文尔雅的庄司琴也发了脾气，“不要欺负我们学校的女孩子。”
霎时，所有的疯狂从这个女人身体里抽出，她宛若一团没被捏好的泥人瘫坐在地上哭泣，“不要比不过外面的那个小杂种，你才是李家长子。”
李梓选择了自己的母亲，他用一种近乎哄骗幼儿的温柔声调说，“妈，我们回家吧！”
她又一次用眼泪成功地绑回了自己的儿子。
杨雪拒绝去看母子两人离开的背影，低头注视那被蹂躏的不成样子的笔记本，页面依稀可以辨认出“高中数学基础解题方法”的字样。
一次没有被选择就是全盘皆输。高傲如杨雪，是不允许自己被排列在第二位，她站了起来，整理好自己的头发，又恢复成为人人艳羡的大美女。
杨雪扯下手腕上安静待着的手链，串联的珠子掉落满地，红绳上只留下一个圆滚滚的瓷器小兔子。她把手链递给温小婷，“帮我还给李梓。”
杨雪的家长怎么能忍耐自己家的宝贝女儿被这么欺负，第二天就跑来学校大闹了一场。校领导躲着不敢露面，马老师被推出来作为炮灰对杨雪家人赔礼道歉，把所有责任都往自己身上揽。
从那天起，温小婷就再也没见过杨雪。李梓也玩起了失踪，一直躲在家里休息没来上学。
这片混乱算是彻底结束了，但闲言碎语却没有停歇。前面的男生添油加醋的和同桌讲诉他知道的小道消息，仿佛他曾经躺在李梓的床底下偷听。
温小婷隐隐约约听到他们的谈论内容，“杨雪真这么骚啊？”
“不这么骚，能引得李梓他妈来学校大闹。”
她听不下去，捏了个纸团砸了上去，两人回头找寻“凶手”。她拍着桌子站起来，大声警告道：“哪里来的长舌公，在这里乱造女同学的黄谣。我再听到你们乱说一次，两个人都不会有好果子吃。”
那个刚进二班的长舌公，被个女同学当众警告，觉得颜面尽失。他走了过来，努力地散发出他的“阳刚之气”，想教训下温小婷这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小女生。
温小婷才不怵这种爱乱嚼舌根的长舌公，“你敢动我一下。”她现在很擅长狐假虎威，“柯玏马上就要回学校了，毕业前有的是你们吃不了兜着走的时候。”
他同桌赶紧拉走他，小声劝诫，“别惹她，惹不起。”对温小婷诚恳道歉，“我们错了，再也不会乱说了。”
长舌公疑惑，“一个小女生能有什么好怕的？顶多就是告老师，喊人在路上堵一次就乖了。”
同桌扶额，“一中周围你喊谁去堵她？华熙学长？上次我还看见华熙学长被她骂得抱头鼠窜。”见他还是不解，同桌只能耐心解释，“你刚转进来，不太清楚柯玏是谁，但我们这一届的多多少少都听说过徐灿阳和李梓吧。柯玏和那两人是穿一条裤子长大的发小，温小婷刚进一中就和他们混在一起。那三个人，要是回来一个，整我们就跟玩一样。”
柯玏体训回来后不久，李梓也回来了。没有那个让他运行程序混乱的“病毒”，他又变成了那个优秀的做题机器，只是接过那条手链的时候，微微慌了神。
温小婷永远不知道李梓也曾站在阳台边歇斯底里地嘶喊，“妈，你要我去死吗？”
只是他再次被母亲的呼喊和眼泪打败，不是每一份挣扎对抗都能取得胜利，更爱的人注定会失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