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惆怅
略带沧桑的语气，好似是在感叹着年少轻狂，但话语深处的欣慰与教导，又是那么的令人动容。
听明白父亲话里的意思，宋清没有急着反驳什么，而是正襟危坐，一脸庄重的等着后话。
“你跟我讲讲，你做这个决定，是怎么计划的，是打算考去政府上班吗？”
宋清摇摇头道：“我没有这个打算，目前我的想法还是单干，来的路上爱民叔跟我讲，村长之前不是带着你们去开垦荒山种苞米，但是没成，现在搁置了，我打算要过来，种果树。”
荒山？种树？
宋忠武皱眉不赞同道：“你种啥果树？苞米那么耐活的东西，荒山都种不了，果树可比苞米娇贵多了，你咋种？”
他觉得宋清在种地这事上，半点没遗传他的灵性，有些异想天开了。
003悄咪咪插嘴：“宿主，我探测研究了小河村后的荒山，全山的土质都是沙壤土，透气透水，很适合种植苹果树、沙拐枣·······目前综合评估，最为适合的种植物种为苹果树。”
脑海中突然的电音，让宋清很是惊喜，想不到003还有这个功能！太好了！
庆幸和喜悦的情绪油然而生，她下意识满是感激的朝003道了句：“谢谢。”
等着闺女回答自己疑问的宋忠武，看她突然笑了起来，还突兀的来了句“谢谢”，他摸不着头脑的反射一句。
“谢啥······”
宋清囧：“······”忘了她爹还在场。
003囧：“······宿主，忘了跟你说，你和我交流可以不用出声，我可以接收到你的意识电波，无声对话。”
嗯？还能这么做？宋清大为惊奇的立马在大脑中试探一声：【003？听得到吗？】
003：【宿主！听得到！】
颇为神奇的操作令她大开眼界，本来还有点惆怅的心情一下子豁然开朗，这下她就不是孤军奋战了。
眼瞅着自己闺女坐那，面色一下喜，一下愁，一下又形容不来的扭曲，宋忠武突然有些担心。
闺女这是不是脑子出什么问题了？
正在思考消化003如有神助的话的宋清，不知道她爹一副愁容下的担忧害怕，而是开始条理清晰的畅谈自己的计划。
“爸，你放心，咱们村后的那座荒山能致富的！村长带人种苞米活不了的原因是沙壤土土质虽然松，但透水性太强，留不住水，太干，苞米种的浅，没办法发芽，但是种果树就不一样了······”
她滔滔不绝的开始给宋忠武规划蓝图，他本来似懂非懂的表情逐渐变得投入。
等听到最后，他无比现实的提出这些计划中的重点：“那钱呢？你一个刚毕业的穷学生，咱家还欠着钱，没有存款，这包山买苗哪个不花钱，你咋拿出来？”
激动的面色慢慢消沉，端坐的肩膀也垮了，说话的声音也变得有气无力。
的确啊，这也是问题啊。
“这个问题，我有想过，但目前还没有想到可以解决的办法······”
宋清此刻无比怅然，垂下的脑袋岣嵝的身躯，无一不在偃旗息鼓，刚才的熊熊斗志只剩下为钱发愁的迷茫。
看她这空有纸上谈兵的才能，却没有一兵一卒可用，宋忠武也不禁长长的叹息一声：“唉······”空有抱负啊。
一声无力的叹息越发加重宋清秃然的情绪，某一瞬间她好似又回到了那年冬天，冯老师救出她后，也曾这样哀叹。
多可笑，她上辈子活了那么多年，难道是白活了吗？
一瞬间斗志又被激起来了，身姿虽然依旧颓唐，但刹那间的气势，又回到了她当办公室主任，满身担当的时刻。
看她大脑活跃指数忽高忽低，好似钢琴大师的乐谱一样，让003看得心惊肉跳。
它弱弱开口，想刷一下存在感。
【宿主，你难道忘了，你还有个我吗？】
宋清恍然如梦的【啊~是啊，还有个你在呀，你之前说，我可以积蓄每日的善意值来许愿，那现在可以吗？】
003终于有了用武之地，开心的转圈道【当然！你之前在火车帮助那个受到侵害的小女孩并陪伴她，系统积攒的善意值有128呢，再加上你之前善意提醒张耀祖和王青青一行人做个好人，所以一共140。】
宋清激动了，【140的话，我能许一个什么样的愿望，能一夜暴富！成为小河村首富嘛！】
003沉默半晌，还是选择老实回答【······不能。】
虽然，但是，的确办不到······
宋清有些搞不明白，它这个善意值的确切价值到底是什么样的，忍不住真诚发问。
【如果把这个善意值兑换成钱的话，大概是多少？】
【140。】
【嗯？一分一块钱？】
【是的。】
【······你等我算算。】
她记得九一年的时候，有个沿海区的商人来小河村承包荒山，花了两万块钱承包了八十年。
现在的话······嘶，撑死也得五千块钱，这还是按照九零年后出台的土地承包规章预算的，可比现在价格高多了。
宋清直起身，转头双目炯炯有神的望着惆怅的宋忠武，沉吟片刻道：“不急，爸，车到山前必有路，我明儿先去村长家问问去，这个荒山承包的事情，也不是一时片刻能说明白的。”
听她既然这么说了，宋忠武眉头紧皱的三座山也松了下去，语气慢吞吞的应和了句：“成。”
手撑在桌角起身，他拖着脚步，拎着暖瓶和茶缸子，趿拉着磨得只剩半层的黑布鞋，朝着堂屋去了。
干了一天的活，腰酸背痛的紧，这会又动了半天脑子，越发累得慌，搞得他现在只想躺着睡会。
琢磨着如何积攒的善意值的宋清，便想招便干活，麻利的把饭桌和小椅子抬到厨房门后边放整齐。
刚刚洗完碗筷的蔡锦华看她走到厨房门口，笑呵呵的朝她招招手，手里最后一只擦干净摆在柜子里，扭头就朝她走来。
“不干了闺女，妈已经收拾完了，咱娘俩去你屋里待一会去。”边说，蔡锦华便拉着表情有些僵硬的宋清往屋里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