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见到月老
“实习月老？！你觉得靠谱吗？！”陈笑戈电话里问道，“马浅草也真是的，给你推了些啥工作呀！”
白若羽把刚刚的经历告诉笑戈，得到了以上的评价，她自己也觉得这事并不靠谱，所以嘿嘿笑了两声说：“我也是当个笑话讲给你听的嘛，你一听一乐就好了啊。行了行了，我挂电话了，有人敲门。”
若羽放下手机，径直就去开门。
这次来的是两个人，其中一个很面熟，这不是刚刚的骗子吗？若羽心里咯噔了一下，慌了神：“你，你又来干什么？”
“你不是想见我们老大吗？给你请来了！”男人侧身一让，后面年纪稍长、头发花白的老头儿就要往里进。
“等一下，你们到底是干嘛的？”若羽双臂一横，挡在门框上，试图挡住门口的两个人。
老头儿见状也不生气，笑眯眯地看着她，看了好半天，看得若羽都有点儿发毛了，才慢条斯理地开口说道：“我来，是因为你投了简历，而你又不肯去面试，所以才需要我亲自跑一趟呀！莫非你不记得了？”
白若羽被问得哑口无言，搭在门框上的手臂也垂了下来，眼睁睁地看着面前的两个陌生人走进了自己的出租屋。她正想着是不是应该倒点儿水，毕竟不管怎么样，人家也是客人……老头儿又说话了：“我们不喝水，不用倒。”
这下若羽真的有点儿吓呆了，自己还没有开口，这人难道会读心术？那么，他到底是谁？
老头儿笑笑，等他在沙发上坐稳了，调整好了舒服的坐姿，才开始慢悠悠地回答她内心的疑问：“自我介绍一下，本人是月老，负责人间姻缘，牵线搭桥，剔除孽缘，成就佳偶。因为现在年纪大了，所以需要招一名实习生，作为我的助理。你之前投递了简历给我，现在我过来看看。”
白若羽已经听得云里雾里了，完全不知道这个人葫芦里究竟卖的是什么药，更不知道自己该如何接话。
月老看她不作声，接着说道：“实习期三个月，如果实习合格的话，是可以作为天庭编外人员享受同等待遇的！同工同酬嘛！哈哈！”
“天庭？编外人员？”白若羽越听越糊涂，虽然听不明白，但还是感觉大为震撼，“难道！你就是……传说中的月老吗？”
“正是，正是！”月老慈眉善目地回答她。
“月老不是应该穿着红色的长袍、拄着拐杖、鹤发童颜的吗？”若羽一脸疑惑，将信将疑。
“非也！非也！那都是很多年以前的装扮了，现在我们都穿休闲装，和你们人间的衣着打扮并没有什么不同。”月老哈哈笑着摇摇头。
“这听起来还是有点儿荒谬啊……”作为接受过唯物主义教育的白若羽来说，眼前的这一幕简直是不可思议，甚至还有点荒诞。她苦思冥想了半天，终于提出一个要求：“你说你是月老，可是……有什么可以证明的吗？”
月老思忖片刻，皱皱眉头，意味深长地问她：“你有没有什么爱而不得的人？”
白若羽马上想到的就是自己的意难平——章文远，于是轻轻点头。
月老随即掏出手机——是的，月老居然也用手机——好一顿复杂的操作后，抬起头，笑眯眯地看着若羽说：“好了！他下午会给你打电话，并且会约你见面。”
“怎么可能？我们都有十几年没有见过面了！不可能的！”若羽疯狂地摇头否认，虽然并不相信，可是她内心却又希望这是真的。
“你迷恋的这个人，快要结婚了对不对？”月老像能看穿她的心思一样，不动声色却又非常笃定，“他会来找你，但是你不要答应他的任何要求！”说着说着，月老神情变得严肃起来，重复道：“一定不要答应他的任何要求！”
白若羽这下彻底愣在了原地，半信半疑地点点头。一提到章文远，白若羽的心里就永远没有办法平静，关于他的一切，她都没有办法认真思考，大脑跟中了病毒一样，完全死机了。
一直到月老他们离开，白若羽都还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她回忆起了高中的时候，他似有若无的微笑，冲着她，又不像冲着她；大学时候来来往往的满是暧昧的书信，旧手机里满满的舍不得删除的短消息；毕业之后，每每醉酒，他总是整晚给她打电话，聊着聊着就睡着了，她都舍不得挂电话，彻夜听着电话里的呼吸声……
可是现在，他要结婚了，新娘却不是她。明明他曾经对她说过“我们结婚吧”这样的话，可是为什么新娘不是她呢？
白若羽回忆起过去，不一会儿就满脸都是眼泪了。咪咪走过来蹭她，不停地蹭着，仿佛觉察到主人的不开心，试图安慰她。若羽轻轻地抚摸着小猫，这个毛茸茸的小脑袋歪过来看她，舔舔她被泪水打湿的脸。
若羽心里被小猫的举动暖到了，思绪瞬间回到现实，这才反应过来，月老已经走了。那么这个人，他大概真的是月老吧。如果他是真的……下午要见面的话……
白若羽想到这里，赶紧用睡衣袖子擦了擦眼泪，振作起来。她跑去卫生间给自己洗了把脸，深呼吸了几下之后，决定画个全妆。镜子里的若羽，逐渐看起来有了气色，一改这几天的颓废，可以说是改头换面也不夸张。
她一边涂口红，一边自言自语着：“他真的会来找我吗？这么多年没有见面了，好紧张，好紧张……”
想来想去，若羽还是觉得心烦意乱，索性口红涂了一半又全部擦掉了。“不可能，他都要结婚了，怎么可能要见我，算了算了……”她看了一下镜子里的自己，喃喃道，“不过这么看起来，我还蛮好看的。”
正臭美着，手机响了。
是他。
就是若羽日思夜想却爱而不得的意难平——章文远。
若羽看着这个熟悉的号码，手都有点抖了，她深呼吸了两下，努力让自己平静下来，才拿起了电话，接通。
“喂。”白若羽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不那么颤抖。
对方沉默了良久，终于开口了：“你还好吗？”
“我很好。”若羽苦笑着，心想我好不好你能不知道吗，为什么还要明知故问呢。
又是一阵沉默。
“如果没有什么事的话，我就挂电话了。”若羽不知道还说什么，想尽快结束这场通话。
“别……我，我想见你……”
若羽心里一惊，他要见我，真的要见我……然后她说：“好。”这个语气听起来仿佛毫无波澜，仿佛见或者不见面都完全无所谓了，可是若羽的心里，已经惊涛骇浪，地动山摇了。
“……等我。”章文远好像没有想到白若羽会同意见面，毕竟十几年来他们有过无数次可以见面的机会，她都拒绝了。
他们终于，要见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