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提前
“也就是说，我手中拥有的只是你本念的极少一部分？”
殄愚的话不难理解，方北手中拥有的本念说是千牛一毫也不为过，只是方北不明白为什么这极少的本念竟然会让殄愚投鼠忌器，方北可不相信殄愚一点下手的能力都没有，它如今由异蛇王血平台所化的兽形看上去可不简单。
“你这种任我宰割的姿态，我不认为能够与我手中所拥有的相匹配。”
眼看方北再次提出质疑，殄愚更加无奈，层次不同，解释起来果然很麻烦，它也不知道方北是怎么拥有拘获本念的能力的。
“肉体受伤可恢复，灵魂受创可修补，然而本念一旦缺失就再无任何手段补回，尤其是以我如今的状态，本念受损，恐怕我受到的影响会比我想象的还要强，我不想被抹除！”
想到可能的后果，殄愚首次在方北面前表现出恐惧之意，而它用到的形容也不是死亡、消亡之类的，而是“抹除”。
方北有心想要问清楚殄愚这话是什么意思，什么叫“被抹除”，然而殄愚对此是三缄其口，哪怕方北以本念进行威胁，它也不透露半点。
看着殄愚，方北一阵无语，他也不可能真的对殄愚的本念做些什么，毕竟他也没那个能力，山海遗石的神秘，他并没有完全窥探。
思虑再三，方北还是选择放弃深究，毕竟有些事，没到那个层面，就算知道了也只是徒增烦恼。
只不过，对于殄愚这已经灭族的螭族，方北还是比较有兴趣，而这也让他想到了山海遗石当中的那些小兽虚影，方北虽然不曾见过古籍对它们有所记载，但谁又能说它们没有可能是曾经存在过但已经灭绝的生灵。
“你说这整座困螭山脉都是你的肉身所化，你生前的实力究竟到达了怎样的层次？”
方北这话让殄愚一愣，不过也勾起了他对曾经的回忆。
“我吗？不客气一点地说，是这个世界之巅吧。”
殄愚这话虽然云淡风轻，但是其中傲然却溢于言表，方北也似乎看见了曾经那个立于绝巅的身影。
世界之巅，那样的风景，方北还不曾见到过。
“既然如此，那你又为什么会被自己的族群除名，又为什么会陨落在此？”
再次绕回这个问题，殄愚沉默，才积攒的心气荡然无存，方北依旧没从他口中得到真相，似乎那一段过往，是殄愚心中永远无法提及的痛。
“你真的不会说话。”
心中伤疤被再三揭起，殄愚也对方北发出吐槽。
不过方北倒是并不觉得有什么，毕竟是不知多少岁月之前的故事，方北还是能够提起一些兴趣，否则以他的性格才不会多问。
“你曾经就是这个模样？”
“不是，你获得的血液当中所拥有的我的血脉太低了，我只能幻化成这个样子，不过倒是和螭族有几分相似。”
“你既然都能幻化，为什么不借此离开？”
“我说了，我走不了，如果不是你，我都不会出现，这幻化也需要花费我不菲的精力，这次我会提前陷入蒙昧状态，到时候你们就会被排斥出去，所以你想要修行得抓紧时间了。”
聊到这里，两者之间出现沉默，方北也明白过来殄愚打的什么算盘。
“你这么确定我被排斥出去后，你的本念就会回来？你就不怕我在最后时刻将其毁掉？”
“它会回来的，无论你是用了什么办法将它拘禁，至于将其毁掉，在之前我就已经看出来，你并没有这个能力，就算有，在我被抹除之前，我也会拉上你垫背。”
听到殄愚的话，方北面色虽然并没有太大变化，声音却冰寒阴冷起来：
“你之前果然没有说实话。”
殄愚闻言并没有开口承认，只是保持沉默。
而方北也很快便调整过来，他到现在都没有事，显然殄愚的话也并不都是假话，它的确是有顾忌。
“既然你什么都知道，又为什么不直接将我扼杀在这里？”
“你在此山范围内，我并不敢保证杀掉你以后被拘禁的那点本念会出现，还是等它自然回归保险一些。”
这次殄愚倒是很爽快地给方北解释，随后它看着方北，惆怅之意渐浓：
“何况，我已经很久不曾与真正的生灵有过交流了……”
这一刻，方北从殄愚身上体会到了一个词——孤独。
曾经与它有关的绝大部分东西都已经消散，漫长岁月当中也极少有想如今这样与生灵接触的情况，方北不敢想象，如果经历这些的是自己，自己会是个什么样子。
眼看殄愚沉湎于过去的回忆，方北也没了与之交谈的心思，虽然和殄愚交流知道不少东西，但是他真正感兴趣的并没有听到多少，倒不如抓紧这剩下的时间修行。
沉下心神，方北很快陷入到认真修行状态，殄愚见状并没有影响方北，甚至还主动为方北聚集更强的源力。
方北的特殊是显而易见的，哪怕此时方北真如它猜想的一般，只是因为一些连方北都无法掌控的力量对它的本念产生影响，也并不代表着方北以后不能掌控这股力量。
这样的方北，殄愚更愿意和他结个善缘，说不定未来某一天它能因为方北从眼前的状态当中脱离出来，真正重新活过来。
修行无时日，当方北从修行状态当中脱离出来时，螭心山已经开始震颤，源力回缩，他脚下的殄愚幻化体也变得近乎透明，显然灵华之礼即将结束。
“结束了，人族少年，还不知道你的姓名？”
“方北。”
“方北是吗？你很特殊，希望我们还有再见之时。”
对于殄愚这话，方北只是微微颔首，并没有说什么，殄愚随后也只是轻笑一声，方北的身影便消失在螭心山上。
螭心山山脚，看着即将恢复如初的螭心山以及不停出现的一个个有些发懵的人影，所有人都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不明白为什么这次灵华之礼会提前结束。
当方北的身影出现时，他这边几乎所有人的目光都放到了方北身上，然而方北却根本没时间理会他们，因为他此时有一个惊人的发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