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邪螭殄愚
然而即便它是如此姿态，方北依旧淡然以对，丝毫不见慌乱之色。
眼见不能威慑方北，那东西目中凶光渐散，如人一般，出现迟疑之色，而后它深深看了方北一眼，并未张口，却有声音传出：
“人类，将我本念还回来，我可以给你一场造化！”
【本念？】
听到这个词，方北目光闪动，他曾在一份古籍上看到过这个词，不过那本古籍对本念描述甚少，方北只知道本念是一个生灵最根本的东西之一，不是极强者，根本接触不到。
那么就是说，方北体内的山海遗石当中捕获到的那个长条似蛇的东西就是眼前这似乎与螭心山有关的怪异生灵的本念。
“造化？什么造化？”
心中想着，方北也在开口询问。
“我可以提供你快速修行直到气源圆满，再往上就不行了，不是我不能支持，是此地有所限制。”
【气源圆满？】
听到对方这个称谓，方北就知道对方一定是一个不知活了多少年岁的老古董。
气源境，是一个古称谓，对应如今的感应境，只不过这个称谓早就已经被废除，只记载在一些古籍当中。
它口中所说的所谓造化，换做是别的人恐怕会直接同意，只不过它遇到的是方北。
修为提升，对此时的方北而言，并没有那么大的吸引力，且修为提升速度过快，还会让方北引人注意，尽管方北心中无惧，但少不了会多出许多麻烦，他并没有闲心将时间浪费在那些不必要的事情上。
“不，相比于你帮助我修行，我对你的身份更加好奇。”
方北摇头说着，同时将部分意识放到山海遗石当中。
“你是谁？又为什么会在这里？你和这螭心山，或者说和这整座困螭山脉之间又有什么关系？”
眼见方北对实力提升没有兴趣，那怪异生灵对方北多看了一眼，不过想到方北能够拘获自己的本念，它倒也没什么见怪的。
不过对于方北所问的问题，它只是默不作声，显然并不想回答。
方北也早已预料到此时的情况，随即他便将右手手掌摊开，里面一无所有，然而那怪异生灵却紧盯着，情绪也激动起来，只不过，它也只敢看着，什么也不敢做。
此刻在方北手中的，正是从风败身体当中取出的那近乎透明的东西，只不过在这外界，它似乎并不存在，要不是有山海遗石的细线牵连着能让方北有所感知，方北都以为自己没将其取出。
“这就是你的本念吧？”
看着对方的表现，方北心中更加确定，随后他便直接将其收起，那怪异生灵也目光更为复杂地看向方北。
对方似乎对其非常在意，甚至因为担心都不敢威胁方北将其交出，方北虽然不明所以，不过也正好可以以此为要挟。
“先说说你的身份？你这模样，加上此地之名，莫非你便是古籍当中记载的‘螭’？”
“对，又不对。”
对方对方北这次猜测有所回应，似乎因为刚才见到方北能够轻易拿捏自己的本念，它真正屈服了，不过对其云里雾里的话，方北并不是很满意。
“哦？怎么说？”
“我出身螭族，只不过因为一些事，已经被族群除名，虽然血脉并未被剥夺，但也并不能承认自己是螭族成员，曾经我被称作邪螭，你也可以称呼我的名字——殄愚。”
“邪螭殄愚？那你又为什么会被除名？”
方北追问，只不过这次并没有得到回应，似乎对方并不愿多说。
见状，方北也没有继续这个问题，思索着自己了解到的消息，他转而问道：
“螭族似乎早已灭族，可你却一直存活到现在，难道说其中有隐情，螭族其实一直存世？”
“不，螭族的确是已经灭亡，我也只是以不正常的状态苟延至今，真要是细说，我早已死亡。”
殄愚平淡地讲着，似乎族群灭亡与自己的死亡对他而言并不算什么。
方北对殄愚的话不太理解，死亡就是死亡，哪有又死了又活着的说法。
“你死了，却还‘活着’，我不懂，是和此地有关？”
“是的。”
殄愚平静回答，此时两人之间就好像并不是在胁迫，而是两个好友之间友好交流，又好像是老师在回答学生的问题。
“此地原是我肉身所化，只是因为我也不知道的原因，原本已经死亡的我又似乎‘活’了过来，我是殄愚，又不是殄愚，我能察觉到岁月流逝，但不会衰老，无尽岁月当中，我时常蒙昧，只有某些时间才能短暂苏醒，就像如今。”
殄愚说这话时，像一个看淡一切的老人，方北也有些被他的话绕晕，此地出现短暂沉默。
“不过，我苏醒了无数次，哪怕有不少至强者来此探查过，我也不曾和来此的生灵有过真正接触，直到你出现。”
殄愚目光深邃，直勾勾地盯着方北，似乎想要将方北看穿。
“本念不应该是你这样的境界能够接触的，你很特殊。”
殄愚说的很对，本念的确不是方北能够接触到的，一切都是因为山海遗石。
“如果不是你的本念出现在我体内，我也不会知道，我的确对其一无所知。”
方北大方承认，不过也没有给殄愚解释自己是如何拘获它的本念的，讲到这里，只见方北话锋一转：
“你将自己的本念融入源力当中进入我的体内，是想要打什么主意？”
这个问题，方北早就想质问殄愚了，此刻他厉声开口，然而殄愚却只是无奈。
“并不是针对你，我的本念本就与此地源力融为一体，当有生灵来此修行时就会随之进入其体内，当这个生灵离开此山范围，我的本念会被从其体内剥离，而后再次与此地源力融合，无数岁月如此反复。”
看着方北，殄愚轻叹一声，其中似夹杂着漫长岁月所积蓄的无奈。
“我，不能做主，也无法离开此地。”
方北看着殄愚，他无法体会对方此时心中的情感，对于殄愚所言，他也并没有完全相信，只是关于本念，他确实没有一点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