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9 章 意识出走
“元朗？这气息具体是在哪里啊？”
孤云紧紧闭上双眼又再次睁开，仍是无法看清水下这气息的走向。她不解地问向元朗，却未得到回答。
“元朗？元朗！”孤云气恼地一转头，在看清元朗神情时，她眉头一皱。
此刻的元朗还在保持着抱住重明的动作，他的脑袋低着看向水中，面上一点表情也没有，眼神极为空洞。
“元朗！”孤云立即靠近元朗身边，伸手推了推他的胳膊。
“怎么了？”宁凝直起身子，看向这边。
“元朗呆住了！没反应啊！”孤云一脸着急地开始加大力度，使劲拽拖着元朗的胳膊。
“师父师父！师弟他脑壳乔喽！”严浩宇紧紧蹙着眉，心急地唤着方言。
“咋个回事！”方言一抬头就看到傻掉的元朗，老头子敛眉细看，这才注意到元朗的气息突然变得有些混杂。他那原本至纯至真的气息中不知什么时候携上了一股极为清淡的红色气息，两者相驳相斥，互为对立。怕是他的气息突然被邪气侵入，产生了混乱，才使得元朗暂时失了心神。
“不得行！快让拉坐哈！”方言的语气瞬间严肃，赶忙命令几人扶着元朗坐下。
“为啥子啊？”严浩宇虽一脸疑惑，手中想扶人的动作未停。
“闭到先！等哈搞不赢咯！”
宁凝和孤云他们也一起过来帮忙，几人用尽了力气，元朗却是几乎纹丝不动。
小重明被人抱在怀里，艰难地转了个身子，看向元朗的眼睛。淡红色气息从他的眼瞳中一闪而过，散发着极清的热气。元朗的眼睛慢慢开始发红，脸上逐渐出现一丝痛苦。
“元朗！醒醒！定气凝神啊，把邪气逼出去！”重明心急地大喊，他已经顾不得方言和张队在场了，“快醒醒啊！”
此刻，元朗的脑海里已经是天翻地覆。
“这是，哪儿？”
元朗突然出现在一个昏暗的洞穴中，他的脚边是一条不停流动的散发着热气的细河，洞穴的墙壁处看上去十分潮湿粘腻。这个洞穴像是一道绵长的甬道，微弱的光亮从极远的另一头传来，元朗下意识地一直朝那个方向走去。
阴暗的通道中，时而出现滴答的水滴声，伴随着元朗的脚步声，显得这里空旷而静谧。
越往里走，元朗越觉得有些热。他把外套的拉链拉开，擦了擦脸上的汗，脚步不停。
不知过了多久，光亮终于近在眼前，里边传来了细碎的对话声。元朗放轻脚步，他躲在一处暗门之后，慢慢地探出脑袋。
“现在怎么样了？”
“不够！还不够！”
过了这道暗门，是一处极为深而宽的洞窟。正中心的石柱上，盘踞着一条三四层楼高的巨蛇。它的黑色蛇冠尖锐地突起，通身黑红色的鳞片透着深红的光泽。在这巨蛇的背上，四只红色的巨大翅膀静静趴伏，它的周身都萦绕着深红色的气息，极为灼热，让人感到非常不适。
巨蛇抬头低眉，它看着站在面前的女人，凶狠地吐着长舌，眼神蔑视。
“莫着急，主人既然有办法将你唤醒，自然也会有办法恢复你的修为。”身姿窈窕的女人穿着一件贴身的深色旗袍，波浪卷的长发盖住了她的侧脸，难以看清面貌。
“呵，最好是这样！”巨蛇不屑地吐出一口气，地上瞬间尘土纷飞。
女人的周身瞬间悬起一道透明的屏障，她的身后一片平静。
元朗双眼微眯，他压下心中的震惊，开始慢慢向后退去。
“什么玩意儿什么玩意儿！”元朗低声暗语，退到几步之外后就开始调头拔腿狂奔。
那女人身上的黑气似乎和当初巫罗身上看到的如出一辙，但是更为浓厚，可见女人修为应该颇为高深。更不用说洞里的那只巨蛇，它的一颗尖牙已经快有元朗高了。
离得远了，元朗仍是心中战战。身上的力气慢慢被耗尽，他终于疲惫地弯下身子，停了脚步。
“这是哪儿啊？”
元朗看着水流的另一个方向，心中沉思，甬道的尽头或许就是出口。他重新开始打量起周围的环境，元朗吸了吸鼻子，空气中除了水里的热气，隐约还有一股海水的咸腥味。
对，海水的味道。
这里是海底。
可是，元朗记得，他刚刚明明和大家一起在勤务船上，不可能瞬间就到了这里。除非，这里的他不是他，而是自己迷失的意识。
元朗定在原地，闭上了眼睛。他在自己的脑海中开始尽全力地感知自己的主体，希望能够将意识尽快归位。然而，不知是因为距离太远还是气息薄弱，元朗在这个过程中，逐渐感到艰难和倦怠。
此刻，勤务船上。
元朗终于坐到了船面上，他的眼神依旧呆滞，身上的关节十分僵硬，几人刚才费了好一番功夫才强行将他扶了下来。
“这瓜娃子咋个回事？身上气息几乎快不得喽！”方言觉得有些棘手，他暗自调转着自己的气息，在将精神力剥离之后，才将其慢慢注入元朗的体内。
小重明窝在元朗的腿上，眼神中满是担忧。他紧紧贴着人，淡金色的气息逐渐开始流转，然后瞬间往元朗的身上流去。重明的气息极为纯净温和，传输的速度极快，片刻后就已经快要竭尽。
“元朗……”重明弱弱低声，眼中疲乏渐显。
“哎呦！小鸡崽遭不住，快停到！”方言看得眉毛一跳，更是着急。
“重明！”“重明快停下！”孤云和宁凝在一旁脸色紧张地大声喊道。
“不行……”重明的眼睛已经快要睁不开，但此时元朗的气息仍是极为微弱，他咬着牙将身上仅剩的最后一点气息渡出。
“不要！”
洞穴内，元朗的意识慢慢感觉到身上的气息逐渐充盈，他在朦胧中似乎听到了重明与其他人的对话。在这紧张的一刻，元朗的气息逐渐绵延数百里，瞬间到达船下。
淡金色的气息与淡红色的气息一见面便顶头对上，互相对抗起来。
“啊啊，什么情况！”船下的水流不知何时变得汹涌跌宕，船身也突然摇晃起来。林青陆一歪身，赶忙扶着栏杆。
“小心！”几人迅速地坐下，紧紧靠在围栏边。
小黑搀着林青陆的胳膊，另一只手死死地抓紧栏杆。宁凝将孤云护在怀里，眼中冷厉，他的视线往船外瞟了一眼，“船下的气息乱了，船很可能马上要翻，大家准备好！”
元朗被晃来晃去的船身弄得左右摇摆，重明窝在他的怀里快要筋疲力尽。方言一只手被严浩宇搀扶着，另一只手还在尽力稳住元朗的气息。
船下，海水越来越起伏不定，船身也晃得越来越厉害。由于几人都在船的一侧，加上海水时不时地涌进来，没一会儿，船身已经好几次倾斜超过了45度。
“大家小心到啊！”手中的驾驶杆已经失控，老张在发送了求救信号之后不得不从驾驶室出来。
下一刻，勤务船侧翻了。
“元朗！”
不知谁喊了一声，瞬间，船上几人“扑嗵嗵”地接连落入水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