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8 章 巡海
元朗他们在海边的小店简单地解决了午饭，看着眼前高高堆起的碟子，几人陷入了沉默。
“嗝，是谁，嗝，吃这么多啊？”重明擦擦嘴巴，若无其事地问道。
“嗝，不是我。”小黑咬了咬手上那只肥美的蟹腿，一脸无辜和满足。
罗浩宇闻言一笑，宁凝和元朗倒是一脸平淡。
“唉，赶紧走吧赶紧走吧。”林青陆有些无语地看了一眼傻乎乎的重明和小黑，催着大家快些离开。
勤务船换班的时间是两点，几人慢悠悠地走过去，时间正好。
海岸线的码头处，多只勤务船静静停靠着。罗浩宇带着元朗他们来到值班室时，方言正在和张队喝茶唠嗑。
“师父，宁凝和他的朋友来了！”罗浩宇进门时大声说道。
方言和张队长抬起头，看向陆续进门的几个年轻人。几秒钟后，值班室就被一堆人挤满，方言和张队不得已站起身来，向后退了两步。
“欸嘿嘿嘿~”孤云和林青陆有些不好意思地对着两人笑了笑，元朗和小黑则是有些局促地垂下了视线。
“方师傅好。”宁凝对着方言低头问好。
“小凝来了。”方言对着人笑笑，看到元朗他们时，眼底不由得多了几分探究。
几人的组合看着实在是有些奇怪。元朗和宁凝的个子偏高，相貌较为清爽出众；稍矮些的林青陆和小黑，一个活泼稚气，一个又有些健壮勇猛；唯一的女孩子孤云，一眼便能看出她的年纪尚小，但也是同样样貌不俗，秀雅甜美。
最后，方言的视线落到了重明的身上。小肥鸟被元朗抱在怀里，眼神懵懂，姿态悠闲。
“这小鸡崽蛮胖~”不过似乎颇有灵性。
元朗低着头默默地把重明往怀里拢了拢。
重明，别听，是恶评。
“哎呦，师父！这是重明，是宁凝嘞朋友，你咋个能这样子说哦！”罗浩宇一皱眉，赶忙提示方言说话委婉一些。“这过是元朗、孤云……等哈我们要去海上看哈嘞！”
“我晓得嘞嘛，你跟我讲过嘞，等哈我带到你们去！”方言说到这里，转头看向张队长，“又要麻烦你喽，张郭！”
“要得嘛！”
方言的个子不高，穿着也较为朴素，看上去就像一个普通的大爷。他笑呵呵地看着面前的几位年轻人，脸色慈祥，“几位小后生都是喇点的人哪？”
孤一问和方言算是好友，他们各自的徒弟之间也多有来往，所以他自然是认识宁凝的。严浩宇刚认识几人不久，只清楚大家的名字，不了解各自的来处。所以这时，宁凝开始为方言介绍：“方师傅，元朗是刚开始修炼不久的修行者，孤云是孤一问师父的徒弟，林少爷和小黑来自中部林家，他们几人这次都是来帮忙的。”
“哦，小女娃是孤老头的徒弟啊？”
“是啊，方大师，你认识我家师父嘛？”孤云俏皮地对着人眨着眼睛，音色温柔。
“当然呐！帮我跟你家师父问个好。”方言说完又笑着走到元朗面前，眼中满是兴趣，“元小子还没得师父吧？你看老头子我咋个样？”
元朗和重明站在面前时，虽然他们的气息不如宁凝强盛，但浑身上下似乎都透着精纯的灵气。在听到元朗才刚开始修炼时，老头子顿时就多了些小心思。
世家小辈或是有天赋的孩童一般在十岁前就会正式进入修炼世家的修教处进行修学，像元朗在这样的年纪还能领会到天地元气的人就少之又少了。况且，元朗的宠物鸡似乎也不是凡物，所以方言这下才想将元朗收为徒弟。
“真的吗，师父？！”罗浩宇顿时激动起来，他对着元朗就是一个超甜的微笑，“行啊，师弟好！”
“抱歉，方大师，我已经有师父了，多谢您的抬爱。”元朗也没预料到方言的话，只能带着歉意，赶忙拒绝。
其余的几人，包括元朗怀里的重明，下意识的侧头看着元朗，未发一言。
“介样啊！”方言闻言，有些惋惜，“老头子我来晚喽，好嘛。”
方言又问了元朗一些修行上的问题，并热心为他作了解答。元朗才入门，了解的本身也少，方言和他强调最多的就是一定要静心静气，稳定提升。
两点整，张队准时带着大家上了勤务船。
由于勤务船是小型的船只，所以他们在来到水色锋时，船身变得有些颠簸。这淡水和海水的衔接处呈泥黄、碧蓝两种颜色，水澜波动着，形成一道不停抖动的分界线。
“张队长，可以往那边去一点吗？”
元朗扶着栏杆，将身子慢慢探了出去，他远远地看向水色锋的中间，神色严肃。
“行！”老张方向盘一转，立马将船艇加速开了出去。
“唔唔！”为了安全，重明被放在了小船的栏杆下，他的视线被白色的船身高高挡住，什么也看不见。小肥鸟极为不满地撞击着元朗的脚踝，试图让他注意到自己。
宁凝见状，扯了扯元朗的袖子。见人转头看向自己，他伸出手往脚下指了指。
“嗯？”元朗一低头就看到重明在生气，有些不明所以，不过还是蹲下身将它抱了起来。
元朗现在身边只有宁凝，其他几人在驾驶室以及另一边的栏杆处。重明在被元朗抱起时，贴着人轻声道：“把我举高点，远点。”
“好哦。”元朗闻言，听话地将他高高捧起。
这奇异的造型吸引了其他人的注意，大家有些似笑非笑地看着元朗和重明。
“哦莫，开眼了！小少爷我在海上看到辛巴了！”“哈哈哈哈哈哈！”
林青陆和孤云看不出海中的气息，只顾着欣赏重明的英姿了。方言从驾驶室走出来，站在元朗的身边，过了几秒便喊老张停下。
“就在这里。”方言将两只手扶在栏杆上，他的腰身弯着，脑袋直直地往海面上探去。
“什么什么！”另一边的几人听到方言的话，立马哄得一下子跑过来。
几人齐齐地朝着水面低下脑袋，只有元朗还举着重明，突兀地探高身子。
“好了吗？”元朗举了好一会儿，他的手晃动两下，换回了重明的两次屁股扭扭。
元朗将重明抱了回来，跟着大家一起低头看去。
这里已经极为接近淡红色气息出现的位置，张队帮忙控制着船只，好让它不随着水流漂离。由于现在的距离较短，元朗和重明能清晰地看到这股气息，它顺着细流从淡水游向海水，在进入海水之后，颜色明显开始变淡，它似乎在海里的其中一处迅速下行扩散，到了两米以外的位置就几乎完全消失。
元朗沉思着，伸出手在水里指出了气息的位置。
“它从那里……”他的手指移动到另一处，“一直流到那里，然后散了。”
“哈？！”林青陆什么都看不到，他和小黑神色茫然地看着频起波澜的海面，两眼空空。
“嘶，好像是……”孤云和罗浩宇只能感受到极浅的独特气息，他们两人甚至看不清颜色，只能一边仔细观察一边静等方老头发话。
“是了，没错。”方言眉间紧蹙着，经过元朗刚才一提醒，他也才观察到气息消失的真正位置。“浅红色，带着灼热感，难分正邪。”
“灼热感……”宁凝细细端详水中的气息，面上有些不解，“我好像没感觉到。”
元朗这时没了声音，他直直地看着那股气息，失了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