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chapter3
下节课是格斗课。
三班的同学跑去训练场地，教室顿时空了大半。
唐镜就像所有殷勤的、体贴的班长，领着岑陆去更衣室换衣服：“这是创新班才有的课程，一节课一个半小时。大概有负重攀爬，负重长跑，轻甲格斗，有时候也会组织防恐演练。具体什么待遇要看李变态今天的心情，你能坚持得住吗？”
“呃，李变态是老师的绰号。他们都这么叫的。”
岑陆忍不住笑了一声，笑意荡进眸底：“可以，我坚持得住。”
唐镜十分怀疑……真的可以？
并不是他看轻岑陆。
岑大神常年待在实验室，生长在无菌的环境里，皮肤都是病态的冷白。
虽然喂化肥……呃，喂营养素、补充剂让他长得身形颀长，牛高马大。但那张脸哟，清贵，矜贵，被呵护得像名品瓷器，一碰就碎。
温室花朵嘛，细皮嫩肉，不抗揍的。
这让唐镜内心深处无端生出了一抹凌’辱的欲望，特别想破坏他。
岑陆不知道唐镜在心里编排自己，打开铁柜：“换什么衣服？”
唐镜回过神，笑了一笑：“需要运动军装。”
学校把所有的校服都准他们备好了，岑陆很快就找到了一身军装。墨绿色的t恤，迷彩工装裤，质量还行。
唐镜不着痕迹地试探：“其实你来附一高，我挺担心的，传闻研究所跟军区的关系有点微妙……”
何止是微妙，简直到了剑拔弩张的地步。
唐镜瞥着岑陆的神情。
岑陆脸上没有多余的表情，回答得很坦荡：“哦，我不管这些。”
唐镜：“……”
是啊，你从不管这些。
但你是研究所老大！
岑陆站在铁柜边，脱掉他的校服外套——一件全国同丑，哦不，同款，外套。
他在校服外套里边穿了一件衬衫，衬衫外系了一条暗红色的皮质束腰背带。
背带将他挺拔的上半身完全束缚起来，勾勒出宽肩、窄腰、明显的肱二头肌。
一股子高贵禁欲复古的男士荷尔蒙扑面而来。
唐镜微醺。
没想到这小学究穿衣服这么复古，这么老学究。
温室娇花没他想象中那么孱弱。训练大脑之余，岑大神的身体锻炼的也不错。
岑陆将身上的背带卸了下来，抬眼看唐镜：“怎么了？”
唐镜别过眼去，垂眸说：“没什么。”
他就这样站在岑陆身侧，开始一颗一颗解开自己的衬衫纽扣，露出略微有些单薄但肌肉分明的肩胛骨和精瘦的细腰。
再往下，半遮半掩罩在松垮垮校裤下是圆滚的臀。
岑陆回过神来，立刻别开眼，没继续盯着他。
周围野狗一样的男生，留意这边角落的小暧|昧，朝唐镜出了声口哨。
“班长，你的后背好美啊，屁股也好圆。”
旁边几个男生赶紧说：
“你小心点，不要命了？”
“小心镜哥修理你，还敢对着镜哥吹口哨。”
那人连忙道歉：“镜哥，不好意思，我没脑子，自刮三个耳光。”
岑陆敏锐地察觉到什么，朝唐镜看去：“嗯？”
唐镜摇头：“没什么。”
岑陆朝后面那伙男生看去，皱了皱眉。
没素质。
唐镜刚来创新班的时候，也不是没被班上的同学欺负过。他模样生得极好，这身皮相能勾引班上的女妖怪，自然会被班上的男同学当成另类异端。
如果说纯女性的场所会诞生文明，那么纯男性的场所就只剩下野蛮和暴力。任何柔弱的美好的，都是男性发泄和攻击的对象。军营里鸡|奸频发，就是最好的例子。
高一的时候，唐镜被盯上，班上几个男生想一起暴力强上他。他们并不是同性恋，就只是宣泄自己对别人的掌控欲而已。
什么好看，他们摧毁什么。
后来，这群人被唐镜揍得亲妈不认，直接退学了。唐镜则凭着力压群雄的格斗水平，当了三年班长。
被揍的那伙人都是二代，背景很硬的，居然在附一高被一个没有后台的学生退学。班上有门路的同学纷纷忌惮起唐镜，不太敢招惹他。
岑陆极少在有其他人的地方换衣服，他脱了外套，有点不自在，剩下的不愿意再脱了。
唐镜察觉到他的心思，转过身来，很坦诚地说：“陆哥，那边有更衣间，我们都不用，你可以直接进去。”
岑陆直白的目光从唐镜身上掠过。后者白皙的肤色散发着粉嫩的光泽。
岑陆不咸不淡地说：“你们都不用更衣室？”
唐镜点头：“没必要，都是男的。”
岑陆扫了唐镜一眼，“你还是到里面换比较好。”
毕竟，一群皮糙肉厚的糙汉子，刚刚可都是盯着他的后背看了好久。
唐镜沉默了一会儿：“陆哥介意跟我一起换吗？”
岑陆：“……”
两人挤在狭小的更衣室里，面对面脱去身上剩余的衣服，偶尔手肘会碰到一起。
岑陆忍不住问：“刚刚是怎么回事？”
唐镜轻描淡写地说：“以前高一的时候有几个男生想一起上我，被我处理掉了。”
岑陆微微窒息。
他是研究所重重叠叠保护的娇花，从没听过类似的事情。
岑陆垂下眉头：“那你？”
“我当然是赢了，这具身体要留给重要的人，不能白给别人占便宜。”
唐镜意有所指地说。
当着岑陆的面，他很利落的把自己脱光光，几乎是不着寸缕了。
岑陆解扣子的动作骤然一慢。
唐镜扫过岑陆的脸，故意停下穿衣服的手，往他跟前凑：“陆哥，你很热吗？”
岑陆：“……”
“陆哥，你为什么看都不敢看我？”
岑陆：“……”
唐镜忽然笑着说：“陆哥其实不用太介怀的，看一眼又不会怎样。何况，我不介意给陆哥看的。”
末了，唐镜给他戴高帽：“我知道陆哥修养好，是正人君子，跟外面那伙人不一样。”
岑陆：“……”他倒也不是很有修养。
唐镜穿好了，岑陆这才松弛下来，快速给自己换衣服。
唐镜没急着离开，像个贤惠的妻子，帮岑陆把t恤的褶皱抚平，双手划过他的肩膀，还抚过他的腰。
那双手碰上岑陆时，岑陆微微有了异样。
很奇怪的感觉。
他从没跟别人近距离接触过，不知道是不是自己想太多了。
两人是最后到训练场地的，一前一后。
他们到的时候，全班齐刷刷的安静了几秒。
学校发的军绿色t恤很挑身形，有些男人穿得跟民工一样，弱鸡一点都撑不住。这两位身材好好，居然穿出了高定走秀的时尚感！
季歆脸颊绯红，漏出一声少♀女娇♀喘，发出狼嚎：“男同胞们！给我按照这种身材标准卷起来！！！”
“卷起来！”众女狂呼。
其实，运动量摆在这里，能进创新班的男女没有真胖的，也没有身材真糟糕的。
季歆这么说只为了增添一点男人的外貌焦虑——纯属没事找事，闲的。
她干过的没事找事的事儿，那可太多了。
不知道哪个女色鬼喊了一声：“嗷嗷我想要岑大神的清凉照！诚接高清无’码的岑大神今夜入我梦！”
全班哄堂大笑。
“我要岑大神清凉照，也要唐长老的清凉照！”
“我我我我，我要他们一起的清凉照！摩多摩多！”
“哈哈哈哈！摩多摩多！”
有个男生明显处于状况之外：“咋回事，怎么忽然起哄了？我们班谁跟谁在一起了？”
有个女生明显也在状况之外：“岑大神和班长在一起了？”
“哈哈哈哈哈哈！”
“cp同人本的素材有了！”
“哪位人才是摩多鱼，安科楼给我开起来！”
“笔给你，太太！”
闹作一团。
唐镜表面上尴尬极了，实际上心里笑开了花。
整挺好，摩多摩多。
希望这群助攻给力点，他拿下岑陆指日可待。
周围的声浪过高，唐镜只能附在岑陆耳边解释：“他们就是这样，什么玩笑都喜欢乱开，但是没坏心眼，你不要太在意。”
他的表情很诚恳，完全把岑陆当成贵宾接待。好像很担心岑陆太贵族做派，接受不了这种事。
唐镜凑的近，近到岑陆可以捕抓他瞳孔里的慌乱。
岑陆其实不太习惯过于亲密的举动，只不过，这人身上的味道很熟悉。
让他把这个人圈进了自己的势力范围，甚至想把人搂进怀，抱着闻一闻。
岑陆并不关注这群十八岁青春期男女起哄说谁谁在一起。他已经过了那个年龄，觉得这种事幼稚无比，根本没往心里去。
撇下脑中莫须有的遐思，岑陆顿了顿，问自己想问的问题：“什么是清凉照？”
在岑陆看不到的地方，唐镜勾起唇，压低声音说：“裸|照。”
岑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