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我选择……
怎么选？
等等，光知道参与事件可能会死亡，如果选择不参与会怎样还不知道呢？！
&34;那如果我不想参与呢？&34;
南星疑惑地对着空气，试探性地问道。声音在空荡的房间里回荡，理所应当的无人回应。
几秒钟的沉寂之后，虚空中又传来了那冷酷的电子声音：
【提醒！倒计时十秒……5……4……】
宛如一记晴天霹雳，让南星急的跳脚：&34;不是，怎么就倒计时了，不是说要谨慎对待的吗？！&34;
【……3……】
突然，一段尘封已久的记忆突然在眼前浮现，是车祸以后，南星一直不愿回忆的画面。
“小星，妈妈……咳咳……只希望你能一直开开心心的……对不起，妈妈可能……可能没办法陪你长大了……”
母亲的声音细软、虚弱，熟悉的面容上残留着斑斑血迹。
那时候，十多岁的自己，只知道一直哭、一直哭，不管不顾地拉扯着母亲，甚至没能说上最后一句话……
&34;老妈啊……长大后的世界，怎么一点都不快乐啊！&34;
双眼湿润，扑通扑通的心跳在胸口疾疾回荡。南星闭上眼，深深地吸了口气，再睁开时已是目光坚定：&34;我选择……拯救！&34;
【选择成功！事件背景加载中……】
或许是如释重负的原因，南星竟然能在电子音中，听出欣喜的情绪来。
“离疯癫不远咯……”南星瘫坐地上，自嘲的笑笑。
面冷心善，其实他一向如此，更何况，除了选择相信系统，一时半会儿他对这个世界也没有其他的任何头绪。
……
“小星，要迟到了哦！”
“来了！”
收拾好情绪，刚出门就看到走廊尽头笔直站立着的身影。
黑羽·新，黑羽家族中最不合群的小儿子，从外貌上，几乎无法辨识出是财阀家族的影子。
即便需要出席家族宴会，他也就只穿着一件普通的白色麻布衬衫，全身上下找不出半点华丽的装饰。
透亮的镜框下，高羽-新的眼神中好像无时不在流露着对人世间美好事物的热爱，那种对艺术、对生活的热情，仿佛可以点燃一切。
所以身着素衣，他也能给人一种平和、亲切而又热烈的感觉，是个性格十分鲜明的艺术家。
南星原本对于父子就没有太多的情感，小时候父亲就因为养家糊口常年不在家中。在母亲遭遇车祸去世以后，本就交流不多的父子二人关系更是降到了冰点，一年见面加说话都超不过十句。
属于南星以前给人冷淡的印象，一半天生源自父亲的基因，一半得归咎于这样的成长环境。
当初也有想要逃避面对自己的父亲的原因，他才极力想留在竞争压力巨大的一线城市中，在全国最为顶尖的黄金银行打拼。
当然，父亲并不是他这样选择的最主要原因。
黑羽南星的经历跟南星本身有些类似，在身体的记忆中，黑羽新也是常常缺席他生活的父亲。
但与南星的经历有所不同的是，高羽新是个极尽温柔与宽容的人。作为父亲，每次都对儿子提出的问题，会耐心地解答，所以记忆中他是一个值得亲近、非常善解人意的人。
“人应该怀着感激之心，珍惜生活中的每一刻，因为人生就像一幅画，每一刻都是值得我们去捕捉和描绘的。”这是属于这副身体主人记忆中的一段话。
纵使现在，这副躯体的内在已经易主，那种被爱滋养的温暖依旧被继承了下来。
只不过，天才总是孤独的，黑羽南星似乎天生就不怎么合群。
可怜的孩子，但至少，相同的性子降低了南星的扮演难度。
只是要被一个“陌生”男人，牵着手走而已……
“至少高长英和黑羽新还是值得信任的……”
事实上，南星会表现得如此乖巧听话，自然不是完全受记忆中残留的情感左右。
他只是趁着空隙，盘点记忆，捋顺线索。
刚刚系统为他准备的背景介绍时，突然报错，有效的信息只有一句话：【利虹国二战失败，国内局势动荡，在……错综复杂的因素影响下，黑羽家成了政治斗争的牺牲品……】
除此以外，几乎没有其他重要的信息，看来只能依赖前世熟读《各国经济发展史》了……
不过南星捕捉到了关键词，错综复杂的因素，也就是说，黑羽家覆灭不是单个因素造成。换句话说，理想的情况下，改变某个因素就能改写结局；不理想的情况下，得改变每个变量才能改写悲剧结局。
“家族覆灭，多个原因，难道说……有内鬼吗？”
南星当时凭借着多年看剧的经验，问了这样一个问题。
当时系统显示的是：【……】
“这是有，但无法显示的意思吗？”南星是这样推测的：“至少不排除这种可能。”
所以他觉得当务之急，是去见一见最不可能成为内鬼的人，黑羽新的父亲，黑羽家族现任的掌舵人——黑羽宗。
乖乖跟在“父亲”的身后，从庭院中央的巨大彩绘鸟笼旁，经过一排排铺满青苔的石板路，走向主院。
与别院的静谧雅致不同，主院建筑庄严如同一座静寂的山峰，威严而又险峻，立于眼前，仿佛刻意在展示其高贵与庄重。
不仅如此，主院的建筑结构也很严谨，总体上保持着古朴而优雅的江户时代风格，屋顶是优雅的黑色琉璃瓦，墙壁由数百年的白色木材构成，宛如历史的痕迹一般，静静地述说着家族的荣耀与悠久。
庭院深处，各种各样的植物簇拥在一起，四周环绕着各种各样的花卉和苍翠的竹林，形成了一个自然而和谐的画卷。
不得不感叹一声园艺师的手笔，因为单就冬季而言，大多植物还处于凋敝时期。
南星凝视着眼前这座宅邸，心中充满了各种复杂的情感。他眼中所倒映的，这些个历史悠久的建筑，恍惚间全都与先前昏暗、惨烈的梦对应上了！
看来……系统预先让自己看到的就是这个任务失败的结局啊。
异国他乡，同样的名字，相同长相和个性的母亲，南星总觉得这一些在冥冥中暗示着什么……
绝不能让这样的事情成真！
“小星，你怎么了？”
感受到小臂上传来的晃动，循声看去，黑羽新正温柔地看着自己。
看来是走神太久了……
&34;没……没事，爸爸。我只是在想，这真的是我们的家吗？&34;南星低声问道，努力假装出一副好奇和惊讶的模样。
其实南星没太需要费力伪装，毕竟在这个年代能见到如此恢弘的建筑群，本身就是一件令他震撼的事情。
在南星原本学习的历史中，利虹作为战败国此时国内应该有半数基础设施加建筑化为废墟。但他一路走来，不论是建筑还是设计感都不亚于他所见过的顶级园林。
要知道，南星现在所处的时代与他原本的时间线几乎相隔了近一个世纪呐！
“还真是少见，以前跟你讲有关家族的东西时，你都会表现十分冷淡的来着，”黑羽新笑着摇摇头，随后他的声音中又微微扬起一种自豪：&34;也难怪，这也算是你第一次见，跟东京那边的建筑不太一样吧？是的，这里就是黑羽家族的主院，你的祖父当初就是从这里发家，之后也就一直选在这里管理着整个家族的事务。&34;
“这样啊……”南星一边感叹，一边消化着信息。
&34;但小星，你得记住，&34;黑羽新的声音再次在南星耳边响起，这次的语气带着些悲怆：&34;我们的生活，就像这座府邸，金碧辉煌，但它的根基，却是血汗和泪水。&34;
我们的生活？什么意思？
是指整个利虹国吗？还是指高羽家族庞大的灰色产业？亦或是他们的三口之家？
突然，南星听到黑羽新深深吸了口气，这个气息充满了许多复杂的情绪——恐惧，期待，也有些许的愤怒？！
他别过头，坚定地冲南星挤了个微笑，说道：“走吧，小星，一起去向你爷爷问安。”
南星点点头，没有说话，但内心却波涛汹涌了起来。
刚刚黑羽新说自己是第一次到这里，难怪自己完全没有有关高羽宗的记忆，这期间是发生了什么事情吗？
看着一直淡然模样的黑羽新，突然表现出一副如临大敌的模样，南星的疑惑愈发深重。
本着少说少错的原则，他选择尽量沉默地跟着父亲，小心翼翼地穿过这个热闹而吵杂的庭院。
毕竟，了解一个人最错误的方式，就是道听途说。
穿过重重回廊，他们这一行的目的地是家族的内堂，同时也是家主——高羽宗的书房。
与庭院里枝茂竹谐不同，厅堂内，华贵的屏风和灯火透过镂窗，在走廊两侧投下了令人心生畏惧的影子。
只是南星前脚刚踏上楼梯，身后就响起了一声尖锐、带着阴阳怪气语调的声音——
“哟，这不会是四弟吧？还真是稀客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