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没有选择

    张川渟漠然抬起头看向黑暗之中，“事到如今，我还有选择的机会吗？”

    “没有。”老张不得已说出了这个残酷的事实。

    张川渟脸色变得惨白，或许是想到了今后不得不离开白月栀从而心情不好。

    只要还活着，总该还是有再次相见的那天。

    卦签上的卦辞开始一一应验，这才是张川渟感到绝望的地方。孤坟旁，望断肠，忘川彼岸终茫茫。是为所念之人所求之事皆不可得。

    知天命而顺天命吗？可是张川渟好像并没有其它的选择。

    其实张川渟最好的归宿就是回归他原本的生活，只要挨上几大板子作为惩罚就好了。可惜世事无常，阵御宗的弟子固然是守口如瓶，可偏偏是长老犯下了祸从口出的过错。

    那个平日里经常给张川渟使绊子的雷厉峰弟子的长老雷厉将这件事告诉了狱州监察使。而阵御宗迫于狱州皇主的压力不得不给出一个合理的交代。

    要么阵御宗解散，要么张川渟死。而老张想要做的则是我全都要的贪心之举，既不让阵御宗解散，也不让张川渟死的如此仓促。

    第二天一大早，通识峰最强弟子，甚至是六大峰的最强弟子张川渟因为勾结妖怪被处死。

    一具穿着黑色道袍的尸体被弟子们从戒律堂中抬了出来。众人只需要看一眼对方身上穿着的道袍，便可以得出死者就是张川渟的结论。

    因为整个阵御宗就只有一个道士，那就是张川渟。看着这一幕的众多修士也是止不住地为张川渟感到惋惜，天才早逝的故事再一次上演。上一个天才早逝故事的主角正是戒律堂长老老张。

    如今的老张虽没有死去，可是一身修为耗尽，要不是依靠着自己徒儿所输入的灵力估计他就连基本正常生活的行动都无法自主完成。这样的下场是极为悲剧的，可是张川渟的未来却不一定会重蹈老张的覆辙。

    张川渟死了！！！这一重大消息在围观群众的疯狂传播之下，不出半日整个阵御宗人尽皆知。甚至就连阵御宗外界的一些大一点的势力也都知道了这个消息。

    罪人张川渟勾结妖族，企图为害宗门，实为人族之耻，现将其处以极刑，特此昭告天下。

    白月栀听着好姐妹说的消息险些昏死过去，强撑着内心的恐惧和难过来到了通识峰告示前。

    告示上的内容，一个个简单的字组成了一段残忍血腥的话，将那个整日与她嬉戏玩闹的张川渟生生剥离。

    生离死别，可这世间死别罕至，唯有生离，生生剥离，撕心裂肺。

    令冰冰的告示前，白月栀的声音早已经变得沙哑起来，想要说些什么才发现自己做不到。只是在那里支支吾吾的，含糊不清的哭声已经掩盖了她所有的表达。

    “张川渟，你是怎么忍心抛下我一个人的？”颤抖不止的嘴唇想要清晰的发出这一句话的音，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在好姐妹的安慰下，白月栀被成功带走离开了告示前。可是内心的悲恸就算是身为好姐妹的她也无能为力，只是等到白月栀情绪稳定之后，她才缓缓离开。

    好姐妹离开之时已是入夜时分，白月栀像是丢了魂一样，浑身无力，躺在床上眼睛睁的大大的，始终没有入睡的欲望。

    白月栀强忍着疲倦的身体从床上走出了门外。屋里点着灯感觉不到时间的消逝，一出门，只见夜空上零星的点缀着几颗星子。一轮皎月挂在空中，不是满月。

    不是满月，有缺，有缺啊。白月栀心里默默念着，竟生出无限的感伤。天上的月亮也在见证着他们缺憾的人生且为之感到悲伤嘛？白月栀心里不禁疑惑道。

    那个曾经总是惹她生气，却又不厌其烦地跑来安慰她逗她开心的少年终究是离开了。是她不知深浅，明明看见了卦签上反复出现的卦辞还要执意与张川渟继续待在一起。

    “小川，下辈子我们一定要永远在一起。”白月栀将双手放在嘴边大声喊道。

    炽烈的爱意融化了冷冰冰的清月，月色不再清冷，变得柔和起来。

    这是白月栀第一次将张川渟唤作小川，她喜欢叫张川渟的全名，喜欢那种颐指气使的感觉。就好像张川渟是她的小弟一样，本来就是她的小弟。在小弟身边，她总是要风得风要雨得雨。可是如今张川渟不在了，今后只剩下她一个人孤孤单单的行走于人世间的彷徨茫然之中。

    没有人如他一般愿意为自己停下来，给自己指明一条路。白月栀心里生出无尽的空虚，好似这茫茫世界竟然没有自己的容身之所。或许是自从张川渟离开之后，这个世界就已经没有任何地方是值得白月栀所留念的了。

    孤坟旁，望断肠，忘川彼岸终茫茫。本以为只是一句卦辞，没想到竟成为了两人阴阳两隔的一句谶语。

    要怪就只能怪自己不信邪，偏要去与这该死的老天赌上一次。却不曾想输得一干二净，就连白月栀再赌一次的信心也被输走了。

    与此同时，张川渟却已经换上了探鸢军的制服正式踏上了探鸢之旅。

    月黑风高，寂静的林深之处，只听见行人穿行的声音不断。一个，两个，三个……

    一群人聚在了一堆篝火旁商量着探鸢之旅的相关事宜，并且顺便核实队伍里人员的相关信息是否属实。

    毕竟事关重大，容不得半点疏忽。

    探鸢之行，是为天下苍生寻找一条全新的生路。一旦找到了鸢州大陆的位置所在，那么困惑着整个苍莽天下所有修士的飞升难题就会迎刃而解。

    鸢州之行不仅关乎着整个苍莽天下所有修士的命运，更加关乎着整个苍莽天下所有无辜百姓的安危。

    七大州之间绝不像现在这般所表现出来的和平友爱，只是因为探鸢之行共同合作所呈现出来的短暂和平罢了。要是一旦找到鸢州大陆的位置所在，那七大州之间肯定又少不了一阵血雨腥风，为了争夺鸢州大陆的归属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