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章 尼洛的孤身之旅
“来干什么的？”铁门旁的电子屏幕传出了管理员不耐烦的声音。
“找人，找603的访客。”男人的声音闷厚，有些不清楚。他穿着异常宽的黑色大袍，遮盖住了他的身型，又好像在黑袍里藏了些什么。
“那你让他帮你开！自己叫603的人开门！”管理员显然懒得去分析是真是假，只想把事情都推到男人和603的住户身上。
男子又默不作声地敲了敲铁门。坐在监控室逍遥自在的管理员怒骂道：“耳朵坏了吗？自己去找人帮你开！别打扰老子休息！”
男人不发一言，但是显然也动了怒气，只见他从他的的怀中、忽然掏出了一把短刀！
几分钟过去后，铁门的门锁被人硬生生撬开了。男人擦掉了短刀的血迹，掏出塞在怀里的大塑料袋将管理员的尸体装了起来，喷溅的血迹也被塑料袋给兜住了。
男人显然早就制定了两个计划：要么直接让管理员放自己进入公寓，要么强攻破开大门、杀掉管理员。他已经计算好了每一步的对策。
他熟练地把尸体用袋子装好，将尸体推到了管理员所处的监控室的地上，一路藏到了桌下。管理员的换班还有半小时，足够他进去办完事并且悄声离开了。
临走前，他还抹除了公寓的监控记录、滴水不漏。此人相当专业，并且经验非常丰富，动作全然不拖泥带水。
临走前，男子看了眼桌上的一个盒子、顺手把它拿走了。
男人蒙着面，乘坐电梯上到了六楼。这是一间小公寓，陈设和规格也较为粗陋，六楼已经是最高层了。
男子把盒子丢在了电梯门中间，并把这层的逃生出口的楼梯间门也给锁了。做完这些后、他的目光开始搜寻起“603”的门牌号。他近乎紧贴着墙壁行走，走路也悄声无息。
他很快敏锐地发现、603房间就在他的左前方。他立即悄然贴到左侧的墙壁，同时怀中掏出了消音手枪。
他敲了敲603的房门，然后躲在了猫眼下方、同时将消音手枪抵在了门上。待到听见门内的人走近后，霎时开枪！
里面顿时传来一声惨叫、以及重物倒在地上的声音。男子并未松懈，立即起身后退、飞起一脚，狠狠踹开了房门！
他已经计划好了一切：进去后立即再补上几枪，确保目标完全死透，而后立即从逃生梯道逃跑，完全消失！
房门砰地撞在了墙上、房间内的场景一览无遗！然而叫这个神秘杀手震惊的是：房间的地板上并没有如预想的那样、躺着痛苦倒地的目标，房间内空无一人！
怎么可能？这是这个神秘杀手脑中最后一个想法！因为下一刻，男子的耳边同样听到了一声消音手枪发射子弹的声音！
男子瞳孔收缩，他震惊地看着左侧的厕所里、硬生生地拐出一枚白色的子弹！子弹瞬间飞跃、完全捕捉不到轨迹，刹那间贯穿了他的脑门！
他满脸不可置信地倒在了房门和走廊相接的位置，甚至连自己是如何死的都不清楚！
“该死，这种不入流的杀手都敢来刺杀小爷了吗？”一个抱怨的男人从房间左侧的洗手间内走了出来，把男人的尸体拖到了房内，然后关上了房门。此人正是尼洛！
尼洛开始搜查这个神秘杀手身上的物品。然而除了一把消音手枪、一把短刀和备用弹匣，就没有别的东西了。
“切，真的穷。想钱想疯了才来杀我吧。”尼洛狠狠踹了一脚地上的尸体，回到床上一屁股坐了上去。
哪怕这杀手训练有素、并且尽量避免不发出行动的声响，可是在准一级异能者尼洛面前，早就听见了门外细微的动静。他甚至完全预料到了杀手的刺杀方式，并且直接完成了反杀。
刚才的尼洛运用了“子弹拐弯”以及“子弹弹射”的异能技巧，一瞬间在房间狭窄的玄关处弹飞进了杀手的脑门，而杀手迟钝的双眼甚至无法捕捉其轨迹，毫不知情地当场毙命！
“如此低调地来到这里，这些苍蝇又怎么会知道我来了、甚至还能找到我的位置？”尼洛也是疑惑不解。他同样蒙着面，且回到迪瓦肖以来一直保持低调，居然还是被人找上了门。
所幸目前来的只是普通的杀手，他现在还有时间“转移阵地”。尼洛几乎没有什么个人物品，唯有带了一些现金，背着自己的小挎包，立即选择离开了这间公寓。
他和杀手一样、同样选择了逃生梯道，一路爬下了楼。他自然不会蠢到选择报警，就算警察找上了门，他填的个人信息也全都是编造的、甚至身份证也是假证。
尼洛走在了大街上，开始思考接下来的对策。他已经开始打探该杀手的消息，或许这个过程已经被有心之人留意，于是才能找到他的位置。
现在他的暂住所被发现了，意味着他又需要重新找到合适的地方休息。只有选择了好的休息地，才能更好地制定冷静的策略，并且找到那个杀害他父母的杀手的踪迹。
迪瓦肖现在虽然陷入破败，但是人性的恶念只会在这里滋生得更加猖狂。抢劫、刺杀、情色和药品泛滥，无处不见。
哪怕作为准一级，尼洛也深知绝不能高调行事。谁也不知迪瓦肖究竟还有多少卧虎藏龙的高手，甚至是除异教的强者。
如今的他孤立无援，主动放弃了事务所的象牙塔，深入迪瓦肖这座被黑夜笼罩的城市。任何决策都将由他自己决定、任何结果都要由他自己承受。他没有后悔的机会，更没有人会在身边提醒自己。他必须要冷静小心、保持谨慎！
现在的尼洛也不能再利用事务所的先进情报系统了——他甚至连事务所封闭的消息都不知道，也不知道事务所开始怀疑起他的身份——他只得用传统的方法：询问，亲自调查才能获得信息。
如今已经是深夜。迪瓦肖的街道在夜晚将会更加死寂可怕、可却又暗潮汹涌。谁也不知何时会突然冒出何人，毫无顾忌地对你做出最残酷的行为。法律、体制的没落已经让这里变成了如荒原上弱肉强食的世界！
尼洛也找不到适合留宿的地点了，若是睡在公众地方，无疑就是把自己曝露在众目睽睽之下。于是他索性彻夜不眠，开始在深夜搜集情报！
尼洛也并非没有手段。他可是在加入事务所之前就一直混迹在迪瓦肖的灰色行业里，甚至也杀了不少为非作歹的恶徒和异能者。这也是他最后上了通缉榜的原因。
深夜走在街头上的尼洛，久违地露出了一抹狰狞冷酷的笑意。他已经许久没有开展血腥的杀戮了。迪瓦肖根深蒂固的一些组织，或许他可以前去“光顾”大闹一番！
事务所内的训练仍旧紧凑地进行着。吉莲和世磨也开始暗中展开了调查，筛选出没有动机背叛事务所、以及近几个月没有可疑活动的人员。
不过这一过程也面临着一个问题：除异教的给的赏金金额实在是太高了，对于不少人甚至异能者而言都是难以抗拒的诱惑。一旦有了金钱的因素，人性也会骤然复杂许多。
哪怕是举报、提供事务所的信息，都能获得一百万元。哪怕是对纪康无冤无仇、对事务所毫无怨念的人，一念之间都会走上歧途！
不过吉莲依旧排除了一些人选。首先是准一级别以上的人员基本不可能背叛事务所，因为他们要是选择背叛、事务所恐怕早就被卖得一干二净。
其次是纪康、曹晏。纪康作为首号被攻击的对象，自然不可能是除异教的人；而曹晏作为吉莲的学员，吉莲自然万分相信他的为人。
然后便是事务所的三级到二级的学员。这些学员加入事务所的理由非常之多，有的单纯是缺钱、无处可去，有的对除异教抱持负面的情绪，有的则是想要变强、升上更高的世界——神界。
资金短缺的人自然率先被列为怀疑对象，对于除异教有怨恨心理的人则暂时撇清嫌疑。吉莲也并没有妄下定论，而是准备等世磨整理完他搜集的情报，一同整合后再得出结论。
只是高层的意思，也是在要求吉莲前去追查尼洛的行动。尼洛切断了所有可以联系他的方式，但提供杀手资料的吉莲自然知道，尼洛大概还是去了迪瓦肖。
尼洛不可能是叛徒。这是吉莲下的唯一结论。然而她也对尼洛的突然离去感到愤怒：但凡他留个字条说明自己去了哪，或许都不用她为尼洛擦屁股。
几天之后，世磨也整理出了自己搜集的情报，再次和吉莲私下会面。两人也开始比对起了互相怀疑的嫌疑人。
“我这儿有几个小子，在每个关键事件的节点都忽然申请外出过，并且没有上报具体的原因。”世磨瞧着会议室的桌子，眉头紧皱地说。
“可是说实话、偷跑去外面的小子多了去了，在事务所自由进出的时候，谁不想偷个懒直接往外跑？哪怕是我也跑出去过。”
“没事，至少筛选了一些范围。”吉莲还是中肯地说道。
“还有的疑点可能只剩执行任务的人员了。比如劳氏那次，主动申请不去、或者要去的人可能需要怀疑一下。再比如实验室的人，星辉那家伙和三个新人也有可能监守自盗。”
吉莲知道、世磨只是站在他的角度客观分析而已，也没有直接驳斥他的话。
“然后我觉得、我们的重心似乎也歪了一些，”世磨忽然说道，“谁说背叛者一定要是异能者了？在事务所工作的人也可以不。”
吉莲眼前一亮。的确如此，作为异能者的机构，她下意识地忘记了在事务所工作的专业人员。他们或许也需要调查一番。
“不过这样，工作量就很大很大了。”世磨扶了下额头。
确实。事务所上下共有几千号人，单凭他们俩要如何短时间内全部排查干净？
“难道还要再找一些信得过的人吗？”世磨见吉莲久久不说话，又问了一句。
吉莲长叹口气。于是她便说：“你觉得我的学员——纪康和曹晏如何？”
世磨一愣。“那两小子的话……”
纪康和曹晏大吃一惊。吉莲他们居然怀疑事务所内有卧底？
“否则这不能解释、为什么我们总是落于除异教一拍。”吉莲沉声说道。
纪康和曹晏顿时也紧张了起来。毫无疑问、吉莲此刻告诉他们的，无疑是事务所最高机密。揪出卧底、才能避免事务所的位置暴露！
“但是，我有个想法，不知道……”曹晏忽然怯生生地开口。
三人看向曹晏。吉莲温和地说：“没事，你说。”
于是曹晏鼓起勇气，发表了自己的观点。
“我觉得……事务所的这个卧底，可能并不想完全背叛事务所。”
三人一惊，随即开始思索起了这个说法的可能性。
“因为……如果这个人想要背叛我们的话，在事务所封闭之前就应该把我们的位置告诉给除异教，而不是还要悬赏了。”
三人明白了曹晏的意思。也就是说，这个人本质上还是站在事务所这边，并没有完全出卖。而这个原因或许正是他们要考虑的地方。
“被胁迫？或者被掌握了什么把柄？”世磨提出了一些可能。
三人同时点头，这些说法都有可能。
“此人应该是逼于无奈、或者与除异教之间存在一些交易，在不完全出卖事务所的情况下选择了这样的方法。所以我们要寻找的嫌疑人，应该是存在个人难题、或有难言之隐的人。”吉莲总结说道。
“没错。”几人同意了这个结论。
“现在的事务所已经封闭，这个叛徒估计也跑不到哪去，瓮中捉鳖，”世磨摩拳擦掌般说着，“不管出于什么理由，背叛事务所是原则的错误！”
“那么，纪康和曹晏，你们想办法打听学员之间是否有可疑的人，我和世磨则去了解事务所的人员是否有相应动机。”吉莲下令道。
“明白！”纪康曹晏大声回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