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异变横生
最靠近线人的世磨也当即走上前，直接挡住了众人的视线，并护送线人走到最前——也就是所有摄影机对准的发言台！
这个线人的出现绝对打破了大部分人的预期。明处暗处的组织都未曾预料到事务所居然藏着这样一张王牌，一时间现场骚乱纷纷！
线人在世磨的护送下站在了台上，局促不安地看着众人惊疑和别有深意的眼神。世磨拍了拍线人的背，示意他振作一些。
发言人们都为他事先预留了座位。线人最终坐了下来，将麦拿到了嘴前、深吸口气。
纪康三人赶到了“禁闭观察房”。这儿对纪康来说可并不陌生——毕竟他之前就是被关在了这里。
那日造成的破坏自然是全部修复了。那奇妙的玻璃球体也进行了升级：若是被禁闭的人员从里往外看去，则只会看见模糊的轮廓、几乎什么也看不清。然而外面全是看得一清二楚。
于是事务所的人员可以在球体外观察被禁闭人员的情况。纪康三人也一眼看见了玻璃罩中、那个男孩已经醒转，此刻正低着头、坐在椅子上。
星辉也站在玻璃外看着一切。三人立即走上前询问情况。
“目前正在判断他是否还有判断的能力，以及能否回忆自己的经历。”星辉严肃地说。
负责讯问青年的人员也友善地关心男孩的情况。男孩似乎仍旧处于发懵的状态，并没有回答对询问人的问题。
“你知道自己是谁吗？”
“张……张贤成。”
“那你的身份是？”
“我……我就是普通的学生而已。我的父母是政府官员。”
“你清楚自己经历了什么吗？”
当询问人问到这个问题时，青年眉头一皱，似乎陷入了难受的回忆里。“我……我有点不清楚。我现在很乱，回答不上来。”
“没事，你可以以后再回答。”询问人体贴地换了个问题。“那么你的意识一直是清醒的吗？还是说、你也隐约感觉自己失去过意识。”
“对，”青年点了点头，“我好像昏了很多次……每一次醒来，我都在不同的地方。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一直没有什么精神，浑身无力，思考的力气都没有……”
“没有关系，我们是来帮助你的，”询问人和善地说，“能记得接触过哪些人吗？”
“我……我不知道。”青年忽然惧怕地看了询问人一眼，不再回答任何问题。任凭询问人如何开口询问，青年都不再开口。
“他身上一定发生了很多事。估计他心中也起了戒备、认为我们不是什么好人。”星辉长叹口气。
“不如直接告诉他我们是谁吧。”纪康提议。
星辉惊讶。“我们尚不知此人是敌是友。”
“何部长我们都认识。我相信他的儿子也绝不可能是除异教的什么人，更何况还大概是除异教杀害了他母亲。”纪康沉声说道。
星辉犹豫了片刻。“就算告诉他，他又会真的相信我们吗？”
“不如直接试试。”尼洛笑着搭上纪康的肩膀，又把曹晏也拉了过来。看样子他是想三人一起去。
星辉无奈、也只有抱着让他们试试的态度进去了。
“你好，请不要惊慌，我们无意伤害你。”纪康试探着开口。三人已经和青年在一间屋子里了。
男孩似乎认出了纪康，惊讶地说：“我好像见过你。”
“是啊，昨天在实验室，我和你打过一个照面，”纪康微笑着说，“也是我们把你救了出来。”
“不，不是……”男孩突然说道，喃喃自语着。
“我好像，在其他地方见过你。”
三人一愣，尼洛和曹晏也好奇地看向纪康。
纪康也不解其意。“我们应该是昨日才第一次见面吧。虽然我认识你的母亲，但我的确没见过你。”
“不，我真的见过你，”姓张的青年似乎愈加坚定，仔细打量着纪康的面容，“也是在实验室……没错，那个房间。之前你就在我隔壁，我记得的。”
此言一出、全场皆惊！纪康一脸疑惑，而尼洛和曹晏却是脸色一变。玻璃房外的星辉也是忽然觉察到一丝不对。
“房间？你说的是那个跟仓库一样的地方吗？”纪康说，“我昨日昏了过去，都没亲眼见到过、还是看了事务所拍的照片才知道的，怎么会在你隔壁呢？”
虽然这么说、可是纪康也看见了尼洛曹晏二人古怪的神色，忽然意识到了什么。
“你确定，你没有认错吗？”尼洛的脸色异常凝重。
“对，或许我很多东西记不清了。可是我认得你。你叫纪康，对吗？他们一直提到你的名字。”
这一下、当真所有人都陷入震惊之中！青年根本与纪康没有接触，怎么可能会知道他的名字？
“怎么会……”纪康不可置信。他的大脑也短暂地失去了思考能力。他居然曾经出现在那个房间里？
“难道说……”曹晏喃喃自语。众人的脑中、都出现了那个答案！
“今日我站在这里，是因为……我掌握了一些证据，这些证据，都会透露着一个灰暗的真相，一个丧心病狂的组织，究竟可以做到什么地步。”线人声线颤抖着发言。
所有摄像机都对准了他。不论是发言人、记者、观众还是护卫的异能者们，无不专心地听着此人的发言。
“我要提供的证据……就是……唤能事务所的魔鬼学员肆意杀戮、破坏城市秩序的证据！”线人忽然激动地大吼出声！
全场陷入死一般的寂静。漫长的几秒之后、声浪突然剧烈地爆发出来，众人的惊呼和喊叫充斥着整个空间，几乎要掀翻天花板！
在场的唤能事务所的人员无不脸色大变！其余发言人的微笑瞬间凝固，吉莲等异能者更是震惊地听着这个“线人”的发言，以为自己听错了。
摄影机的闪光灯瞬间如被点燃般密集地闪着、所有的镜头都聚焦在此人脸上，记录下此人的所有言论！甚至在各大电视频道被作为现场直播！
“唤能事务所作为激进的异能培训组织、私下收留穷凶极恶、为非作歹的暴徒作为学生，提供资源支持和教导，并且放任其破坏城市、随意攻击无辜市民！”线人脸色通红地大喊着！
“放屁！”世磨在一旁第一个怒吼出声，几乎就要冲到台前！
吉莲连忙疾步冲到世磨身边，将其死死按住，同时惊怒出声：“你疯了！这时候动手就彻底无法解释了！”
“我今日提供的证据，就是唤能事务所的一位暴徒的信息，包括图片和视频等，铁证如山！”随着线人的话音刚落、投影仪立即开始自动播放起了视频！
而叫在场的事务所人员全部惊愕的，便是那上面出现的角色——居然就是纪康！
“不可能！”纪康下意识地否认，“虽然我的确失忆了一年，可我怎么会在那里？！”
“我当时……也和其他人一样被捆了起来。你就在我的旁边，但是你一直昏迷着。”青年回忆般地说。
“我的记忆也很混乱、好像经常隔三岔五地醒来，又昏迷。他们经常把我拖到一个地方，抽取我的血液样本，对我进行研究……
“直到有一次，你好像忽然醒了过来。你整个人都变成了血红色、很吓人。你开始到处破坏，砸坏了很多东西，甚至还打伤了很多人。
“然后…我也记不太清了……但是你的那副样子我不会忘记的，这个绝对没有错。”
张青年的一番话、无疑是惊雷般的震撼消息！在场三人无不呆愣原地，星辉更是在外头震惊地看着一切。
“不可能……”纪康拼命地摇头。
“难道…纪康失去记忆的时间里，很早就被送到了寐椁的实验室吗？”曹晏失声般惊呼。
“这……怎么会这样？”尼洛不可置信。
最不相信的自然是纪康本人。整整一年、他对自己的所作所为毫无知觉，毫无记忆。而如今却突然冒出一个人告诉他、他竟曾经在那个灰暗的地下实验室里待过。
他为什么会在那儿？他们对自己做了什么？自己的失忆是不是他们造成的？无数的问题塞满了纪康的脑袋。他痛苦地捂住头，居然蹲在了地上！
“纪康！”二人惊呼地看向他，尼洛也蹲下查看他的状况。“你还好吗？怎么了？”
随着投影仪上的视频在幕布上被播放、众人彻底陷入了惊恐之中！
那是一段由各个时间段的画面拼凑而成的影片。第一段画面，居然就是那一间实验室！
画面中纪康的双眼猩红，浑身都充斥着暴戾的气息，疯狂地摧毁砸毁一切目之所及的物品！床铺、仪器、桌子椅子，墙壁甚至是玻璃，全部被其重拳纷纷打烂！
穿白大褂的工作人员们试图阻止他、可是直接被凶恶的纪康一巴掌扇飞，全部倒在地上生死未知。纪康狂怒的模样犹如丧失人性和理性的野兽，满脑子只留下了“破坏”二字！
下一个影片便是寐椁的街头。纪康犹如发狂的魔物般肆意地毁坏建筑，路过的路人无不被其抓住、狠狠甩飞出去！警察和前来制止他的异能者通通都被几拳砸飞！
在场的人无不吃惊地看着这个看起来二十岁左右的青年、居然露出了犹如嗜血野兽般的神情！他们的眼里深深地刻下了那道恐怖的身影！
然后下一个、居然是劳氏商业中心的画面！画面中的纪康依旧是“发狂”的模样，然而省去了前因后果、加上了前面的引导后，纪康的行为赫然变了一个意味！
纪康与影子异能的队长交战、鏖战渗透，最终用灰色长剑将其斩杀！配以他猩红色的魔鬼身躯以及残酷的手段，无疑都令在场的人感到心惊胆战！
纪康，已经变成了魔鬼般的形象！
哪怕人们看见了除异教的人在现场，在见到纪康这般行动后反而会认为除异教是“正义”的一方，试图“英勇”地阻止纪康却被残忍杀害！这便是先入为主！
“胡编乱造！”事务所的人自然是知道其中的猫腻。这些视频呈现的无疑只是部分事实、然而却完全导致了不同的舆论！
吉莲等人的脸色异常难看。万万没想到这个线人居然关键时刻被策反了！这一下他们主动踩进了陷阱，更是替除异教做好了一切铺垫，让所有人都知道了事务所的“恶行”！
“这其中存在太多虚假之处！”事务所部长也立即严肃地站起身来、高声澄清！
然而现场早已经乱作一锅粥，不仅由议论纷纷、各种猜忌揣测、看热闹的观众，更有像是闻到血腥味的鲨鱼般死死抓着这劲爆消息一顿录制拍摄的记者！
事务所的人也陷入了一阵纷乱。他们完全被摆了一道，自以为抓到了除异教的马脚，结果居然是人家早就挂好的饵钓！
“各位！你们愿意相信教育出这样恐怖学生的组织，当真是友善的组织吗？他们就是想要在世界掀动暴乱、蔑视我们平凡人，认为我们不过随手便可捏死的渣滓罢了！”
线人完全陷入了自说自话的癫狂状态，仿佛他就是受害者般声嘶力竭地诉说着自己的悲惨经历，呼吁人们抵制唤能事务所这个邪恶组织！
这一场发布会最终演变成了一场彻头彻尾的闹剧。事务所的人狼狈地将此人赶下台，匆匆结束了发布会。然而舆论却是理所当然地被点燃了。
这个线人提供的视频，无疑直接挑明了剑拔弩张的局势！原本很多本就对异能和异能者心生芥蒂的普通人，纷纷站出来痛骂异能者的行径，更是将矛盾直指视频的主角——纪康！
短短半天、整个寐椁的媒体都在疯狂地推送和回放纪康的视频！整个寐椁的市民都认识了纪康，记住了他的模样！
大批市民再次开始游行，堵在了市政府、街道和其他政务机关处，疯狂地呐喊示威，让纪康滚出寐椁、封停唤能事务所！
寐椁在如此之短的时间内风云大变！各行各界都在暗地里不断地讨论着这个视频，并且开始审判视频中纪康的所作所为。哪怕有部分理智的人们呼吁冷静看待，却依旧被淹没在浩大人海中！
这便是除异教的真正目的！他们下了一手很大很久的棋。除异教就像是一条伺机待发的蛇，待到目标彻底曝露时，才阴狠迅疾地一咬而上、让其彻底毙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