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惊变（2）
白猫一下子扑过去，把黑猫扑出门外。两只猫在看不见的地方不知道在干什么。听声音，像是打架。
黎凯反手关上了门。
卧室内弥漫着一片禁闭的窒息宁静。
上次面对黎凯，是因为顾晴来了一切才结束。这次，顾晴在医院，不过就算不在，应该也不会再来救他了。
黎凯走进卧室看见季洋，眼神发亮。季洋却因他兴致点燃的光亮心中发寒。仿佛他生命里的光明和温暖都被那乌黑的眼吸走了，本属于自己的光转变成了对方的光，对方十分享受，他却难受到窒息。
偏偏黎凯丝毫不觉，兀自告白：“我很喜欢你。季洋，我之前和那个女人在一起都只是为了不让别人发现我们的身份。我一直都是爱你的。”
他单膝下跪，在他面前捧出玫瑰：“季洋，再给我一个机会好不好？”
玫瑰里有一个黑色盒子，黎凯双手打开，给他奉上一颗皓白晶莹的钻石，说：“再给我一个机会，好不好？”
“我是男的。不喜欢这些花哨的东西。”季洋拒绝说。
黎凯看着他目光如炬，殷切地说：“你喜欢什么？你喜欢什么，想要什么，我都会给你做到。”
这目光让季洋恐惧窒息，大气不敢出。他强作平静问：“我不明白，你为什么对我这么执着？”
“因为我爱你，我一直爱你。”他语气恳切。
季洋一下不知该说什么。他沉默片刻，才平静地说：“我要去考研，你会跟我去考吗？”
“我们要在一起，和考不考研没关系。”黎凯说，“季洋，跟我走吧。除了考研，我们还可以一起去做很多我们喜欢的事。”
他回想起以前和黎凯一起走的那八年，就有一阵压迫和窒息感扑面而来。不知是天黑了还是怎么的，他感觉四周更黑暗了。
“你……放过我吧。”他说。
黎凯一下子紧张激动起来，音量提高：“你是不是和顾晴在一起生活一阵子就忘了我！？”
“我们大四的时候不是已经结束了吗？”他说。
黎凯狠狠捉起他的手腕，掐得骨头都疼，一边咬牙切齿狠狠地说：“我没有说结束。”
季洋想甩开他的手却甩不开，反被他捉得更紧。他的力量仿佛源源不尽。
“你先放开。”他忍着剧痛艰难地说。
“不可能。我不可能放手。”黎凯手上力度减缓，但仍死死握着他，没有放开的意思。他痴痴地看着季洋的眉目，说：“因为你……太迷人了。”
季洋脊背发凉，说：“人有三急。我要去一下洗手间，离开一下。”
“你骗我。”
“我没骗你。”季洋说，“我在自己家，难道连上厕所都不可以了吗？”
黎凯缓缓放开手，目光跟着他离开房间的身影游离。
季洋关掉卧室门，就迅速离开家门，害怕黎凯跟上来，跑到楼下边走边报警。
“刚刚有个人闯进我家，我感觉他很危险。可以请你们来帮我处理一下吗？”
“好。你的家在哪里？”
“星空街道131号。”
“我们这就来。”
挂掉电话，黎凯从背后出现拍拍他的肩膀，说：“你在跟谁打电话？”
“我……一个朋友。”他不敢说他报警了。
他突然惶恐了。现在黎凯出来了，警察到他家找不到人怎么办？
“除了顾晴你还有谁？”黎凯问。
“我……不知道。”
他一下子慌了说错了，黎凯就怒道：“你跟哪个朋友打电话你自己不知道吗！？”
“以前的朋友。”季洋说。
“让我看看是谁。”黎凯抢他手里的手机。
季洋不放，说：“我要打电话给谁跟你有什么关系？”
“当然有关系。你是我的！”
“我什么时候是你的了？”
黎凯紧捉他的手，看到附近一个旅馆，拉着他去，说：“现在。”
“你是疯子吗？”季洋被扯着手，被强行带着往前走，“我们早就没关系了。”
“谁说我们没关系？”
季洋要甩开他的手，却一直被他捉住，黎凯被他甩烦了之后一下子把他摔到地上。
街上不少路人看向这边。一个中年妇女说：“哎哎哎，你干嘛把人摔了？”
“他是我弟弟，做错事了，我出来教训一下他。”黎凯说。
“我不是……”黎凯摔他的力度不小，季洋吃痛，跌坐在地上还不能站起来。
“起来。”黎凯强行拉他起来，“走。”
季洋被拉着踉跄行走。
“你可别再摔人了！”有街坊说。
其他行人见没什么事了，纷纷做自己事情去了。
“你放过我吧，你到底要怎样才能放过我？”
“怎样都不放过你。”
“为什么？”
“你身上有我想要的一切。”
季洋闻言只觉窒息得满目昏黑。且不说同不同意给他“想要的一切”，季洋只问：“你为什么这么确定我身上有你想要的一切？”
“我看到你，就很兴奋。我的感觉不会骗我。”
他真的要当场窒息晕过去。
那旅馆一进去就满是烟味，而且检查很不严格，黎凯只是付了钱没交身份证，前台就放客人进去了。
黎凯拉着无比疲惫的季洋到房内，反锁房门。季洋远离他站着，在没开灯的昏暗房间里看到他漆黑的身影和发着亮光，如猛兽看见血肉般垂涎渴望的眼神。
“季洋……”黎凯急切地走到他身边，双手用力握住他的双肩，炯炯有神的眼直视着他，“你的一切都让我痴迷……我想得到你。我想得到你。你要什么？我都可以给你。”
季洋仿佛血被吸干的丧尸，被他握住双肩后就浑身发软，只想躺下。他觉得自己快死了。
“只要你愿意让我得到你，我什么都可以给你。”
“放过我吧，放过我吧……”
这次黎凯没摔他，他也无力地跌坐在了地上。逃脱他双手紧握的感觉真是太好了。但那感觉没延续多久，黎凯就蹲下来，继续握着他的肩膀看着他，说：“给我，季洋，我要你，季洋……”
这一连串的话语让他头脑空白窒息发昏。
他觉得自己已经窒息死了，连哭都哭不出来。
黎凯看到他已经木僵的白皙柔和好看的脸，仿佛做什么都不会拒绝，于是俯下身。季洋
把他推开，他却更兴奋地扑上去，用力把他禁锢着啃咬他的脖颈。
这感觉让人作呕。季洋不断用力把他推开，黎凯却如铜墙铁壁无论如何都不为所动，他说：“再动，我就一拳头把你打晕。”
季洋忍着厌恶恶心用手用力抵着他要吻下的嘴，冷漠地直视他说：“你刚刚说我要什么你都可以给。我现在要走，你让不让我走？”
“不让。”
“你说到做不到。我为什么要相信你？”
“你以前，总是温温和和，柔软善良……从不会用这样的眼神看我。现在怎么了？怎么变了？谁让你变的？我要去把他杀了。”黎凯目露凶光。
季洋脊背发凉。
“顾晴手机为什么在你手上……是不是你刺伤的？”
“你怎么现在还想着他。”
黎凯说完，用力扼住季洋脖颈。季洋吃痛，本能地扯开他的手。
“还敢不敢想着他。”
“……”季洋用力皱眉，忍着喉咙被扼住的窒息难受。
“回答我！”黎凯大吼。
“不……”
黎凯满意地放开手，看他虚弱无力的样子十分畅快，俯身吻去。
季洋本能地别过头。
他以为他无路可逃。所幸这时门开了。
五个警察走进来，看他们在地上衣衫凌乱，目光回避了一下，随后看到黎凯，几人马上拉起他，给他戴上手铐。
“你涉嫌故意伤人后逃逸，现在要将你逮捕。”其中一位警察说。
“我没有故意伤人！”
“有监控。”警察说，“配合调查，跟我们走一趟吧。”
“你也跟我们来。”女警看向站在一旁消沉无比的季洋。
“季洋你竟然瞒着我报警！”黎凯大叫，“你这个做鸭的怎么敢报警！”
“是你强行带我来这里的。别再污蔑我。”季洋累极，但还是解释道，“而且我在家里出来就报警了。”
“刚刚说家里有人闯进门然后报警的是你吧？”
“是我。”季洋承认道。
“巧了。我们两个刚才去a131看不到人觉得奇怪，恰好碰到张sir文sir捉人，就跟着他们到处找找。结果来这里都找到了，还发现了一家不合格的黑店。”女警说，“你人没事吧？”
“……还好。”
到警察局做完笔录，女警说：“希望没给你造成十分困扰的心理阴影。”
“谢谢。我先走了。”
“回去路上注意安全。”
“嗯。”季洋点头应道。
回家打开门打开灯。
今夜，也是顾晴不在的夜晚。
不过他可能以后都不会在了。
季洋默默洗漱沐浴更衣，却见疲惫躺在角落的白猫。
“你刚刚去了哪里？”他问白猫。
“去跟黑猫打架。黑猫有个系统，不破坏掉，黎凯就不会被捉。”白猫说，“我累了，今天想早点睡。”
“好吧。”季洋说，“不过在这之前，还想问一下你，我的第九个任务是什么？”
“我看看……”白猫累极，但还是强忍疲累从小红袋拿出纸条，它看见后呆了一下，说，“……第九个任务是和顾晴道别。”
“哦。”季洋听不出任何语气地应了一声，又说，“好吧。我们是该道别了。”
“……”白猫不知道与黑猫系统对抗后，白猫系统还能不能保证结果的幸福。
“我也想睡了。晚安。”季洋说。
“……晚安。”白猫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