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第31章
现实世界中，乔晨的身体倏地瘫软下来，被向扬抱起在自己怀里。
向扬不多见的有些生气地看向周思博旁边的翟志强，“那你呢？是为什么。”
翟志强瞬间怂了，他双腿发抖地站着，似乎是靠着旁边押送的哨兵才站得稳，他在事发的时候就已经后悔了，天“我…没想到事情会闹得这么大。我就是看不惯！为什么乔晨能一直有向导？！而且他一点不知道珍惜，周思博主动给他做向导他都不要！这种人他凭什么有向导啊！！”
“凭他能处理这次的案件，而你只会制造麻烦。”向扬不想在他身上继续浪费时间，转身就要推门离开。“你们在监狱里好好想想吧，自己怎么傻到被人这么利用。”
“对了，”陈鹏突然想起了什么，拦住了向扬，“你的哨兵精神世界是出了什么问题吗？你注意下。”
向扬抱着乔晨的身体，疑惑地回过身。
“你们还没完全标记吧，但在你的精神屏障消失之后，我们这的向导还是进不去他的精神世界，这不正常。齐跃他已经是非常厉害的向导了，没有他进不去的精神世界。”
向扬也很惊讶。之前乔晨刚来的时候，任务组的很多向导都试过，都没有成功帮乔晨进行疏导，他以为是当时乔晨的精神世界崩塌的太厉害，那些向导的能力不够。
但齐跃的名声他是听过的，连他都不行，这是什么情况？
向扬低下头去看乔晨已经抽离了精神力的脸，有些发白，这两天都没休息好的原因。
他向陈鹏点了点头，抱着乔晨离开了。
宿舍里，向扬将乔晨放到床上，又给他换了身干净的睡衣，才去自己的精神世界把小刺猬捞出来了。
乔晨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睛，感觉到自己躺在一张熟悉的床上，一个熟悉的怀抱里，被一双熟悉而温暖的手拍着背。
那双手的主人正在他耳边跟他说这话，呼吸的气息在他的耳畔，乔晨有些耳朵红。
“周思博说的话，你别放在心上。”乔晨的后背又被拍了拍。
“嗯。”他也伸出手，轻轻回抱了向扬。
但他说得好像也没错。乔晨回应着向扬，心里却有些发苦。
“你一会好好休息，我要离开一天。”向扬慢慢说道。
“什么事啊，”乔晨脱口而出，但马上意识到他不该问太多，“我能知道吗……”
向扬拍了拍他的头发，“不一定能办成，我还有点没把握，要是成功了和你说。”
“好。”乔晨乖巧回道。
“你……”
“那个……”
他们一起开了口。
“什么事？你先说。”向扬先反应过来。
“我是想问，你刚才说的手机通话记录，是怎么回事啊？”乔晨轻声道。
“一些是周思博和翟志强在昨天那段时间里的通话，不过他们都承认了，这些也不重要。还有就是……季宏和他们都有通话。”
“是他？”乔晨攥紧了向扬后背的衣服。
“不知道是他自己主动做的，还是背后有人指使，总之这事做的挺失败的，漏洞百出。不过找调查组这种馊主意应该是翟志强或者周思博提的。”
“哦……那你刚才要说什么呀？”
“之前没注意到，”向扬犹豫了一下，“你的精神世界是怎么回事？我听说齐跃想进去，但是失败了。”
“我……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乔晨回忆，“从五年前开始，就没有向导可以进去了。”
向扬呼吸一窒，过了几秒才想起来问道，“那之前的几年，我是说你跟冯璋做搭档的时候，他是怎么疏导的？”
“他试了很久都进不去，后来他把我的精神世界分出了表层和深层……这个我也不太懂，他是这么说的，就可以在表层进行疏导了。”
向扬更加抱紧了乔晨，勒得乔晨都有些喘不上来气。“怎么进不去呢？”
“我也不清楚……我很努力在配合了。”
“所以后来冯璋退役了，换了新人来就不行了。他分不清内外的两层精神世界。”
向扬想起刚见面时候，乔晨一塌糊涂的精神世界，以及他没察觉到任何阻碍地，直接进行的精神疏导。
或许在乔晨的心里，他们早就是完全标记了。
他的精神世界无比脆弱，却也无比坚强。
一时间警报声响彻塔内。
乔晨和向扬的通讯器同时响起。
他们对视一眼，立刻从床上起来，跑了出去。
整个塔的气氛凝滞到了极点。
二级警报，是乔晨来到潼市后第一次听到。他从之前向扬在延市时就给他的资料上看到过，二级警报在六个月前也响过一次，那一次，他们成功将炸弹移动至安全地点，炸弹却在他们引爆前就爆炸，当时负责运输炸弹的哨兵也因此牺牲。
在车上，全车人都眉头紧皱，他们知道了事发地点，是西郊的一座工厂。
工厂本身其实是个好地点，因为西郊的大型工厂周围通常人迹罕至，夜里工厂的工人们也都下班了，方便他们的行动。
但这工厂是一家鞭炮厂。
“这么靠近市区的地方可以建鞭炮厂吗？”林嘉言忍不住吐槽，也为缓解车内死气沉沉的气氛。
但他边上的小狐狸也没了往日的调皮，很乖得待在他脚边不动。
“据说是个私自改建的流水线，没有正规手续的。”向扬回他，神色也不轻松，看着通讯器上刚收到的消息。“旁边还附带一个大型仓库，生产出来的鞭炮都存放在那里，等到过节的时候一起拿出来卖。”
他们的车离西郊的事发地点还有很远，乔晨就惊呼，“看那边！是已经炸了吗？”
车上的向导还看不到的前方很远处，有一片鲜艳红色的火光，忽明忽暗地闪烁，在过了下班时间漆黑一片的工业园区内显得很刺眼。
是一场火灾。
没过多久，乔晨就听到了远处的消防车鸣笛声，很多辆的声音重叠在一起，响彻天际。
住在附近的新区高楼里的居民们，很多都好奇地打开窗户向外张望，想看看附近哪个厂子又出了事故。
驾驶座开车的哨兵也开始着急了，加足马力将车迅速地开到了事发现场。
向扬联系了今晚在这片区域巡逻的向导。他将电话开了免提，方便车上的人都能听到。
“向队！不是这边的炸弹爆炸了！是他们生产线那边不知道什么原因起火了，还没烧到仓库这边，我们已经打电话叫消防队过来了！”
他给向扬发了个定位，让他们进了这片厂区后绕过那片起火区，直接将车子往里开，到最里面的那个大仓库来。
向扬这时回过头看了乔晨一眼，乔晨立即听话地开始往身上套防爆服，但是有些不情不愿地在精神世界里和向扬抱怨。（幸好车子大……这要是小轿车，我还怎么穿这么厚重的东西……）
他们几乎和消防车队一起到了现场。那个起火厂房里的火已经燃了起来，火舌窜了一人高，可以清楚的感受到火焰的热意。点燃的还在生产线上的鞭炮半成品噼里啪啦的震天响，有种在大年三十当天晚上街道上的感觉，却丝毫没有那种喜庆感。
留下林嘉言和消防的人员交涉，他们将车继续往里面开，走了没多远，很快就看到了定位的仓库，和站在仓库门口的两位向导。
和之前的每一次一样，车上的几位哨兵开始在整座仓库周围设置精神力屏障，向扬走进仓库查看情况。乔晨抱着自己的防爆服头盔和工具箱跟在后面。
乔晨发现，上次一直很镇定的魏谷，似乎有些慌张，可能他自己都没注意到的，但哨兵一眼就可以看出来，魏谷的双手都有些颤抖。
这个仓库很大，举架也很高，里面分隔出了许多小的空间，平时可能也没有很多的人会进来，地面上积了一层灰，被他们在走路－带起。一路可以看到这家鞭炮厂生产的各种各样不同的产品，各种规格的鞭炮，大大小小的礼花，还有小朋友喜欢玩儿的摔炮、窜天猴等等。
魏谷走得非常快，带着他们拐了几下，到了一个放着一些礼花的隔间里，这些礼花像是很多年之前生产，而后没卖出去堆积的，上面落了层厚厚的灰尘。
他们要找的东西就在那摞礼花的旁边，向扬看到的瞬间也愣住了，猛的转头看向魏谷，魏谷无奈地点了点头。
向扬一把拉过乔晨，将他的眼罩和头盔都带上，也让乔晨看清了眼前的景象。
那是一个巨大的水箱，乔晨目测了一下，有六七米长，两三米的宽度，三米的高度，还差一两米就到了仓库的顶部。水箱的一部分甚至越过了这间隔间，穿过墙壁到了另一边。
水箱里注满了水。
而炸弹嵌在水箱底部靠近他们一边的角落。
“我们的第一反应是能不能打破水箱，先将水放出来，但是乔晨你先看看，它会不会受到影响？”
“在水下，一般都是……压力感应的。”乔晨也被这个炸弹的规模震惊了，“不能放水。也不能拿出来，只能在水里拆。”
乔晨没有说出口，但他的心中充满疑惑。
这么多水是怎么灌进去的？一个炸弹还好理解，可鬼毕竟不是人，它是如何拥有并且移动这么大规模的水的？
他们调查的方向似乎都错了。
但乔晨没有时间想那么多，因为他透过向扬的眼睛看到，这不仅是个压力感应炸弹，而且是一个定时炸弹。
电子屏上闪烁着红色的数字。
是个倒计时。
就在上一秒钟，从1：00：00变成了59：59。