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第21章
丘士林：“你不觉得我们很有缘分吗？”
周一凡作势看了下手机，按捺着焦躁不安，说：“原、原来如此，那是很久以前的事了，我们有机会再聊——农场那笔钱我会处理好的，丘总您放心，上了正轨后百分百会给您带来收益。”
“既然你急着走，那我不勉强你了，你回去路上小心。”
周一凡如逃离了虎穴，一溜烟地往电梯口奔去。
这是一件越想越恐怖的事，仿佛被某个变态盯上了一样，虽然丘士林不是变态，举止得体，算得上是个谦谦君子，但他言语中的细枝末节还是让周一凡打了个冷颤。
周一凡试着从不同角度说服自己多想了，毕竟丘士林没有正面向他示好，但紧接着又发生了一件不合常理的事，他刚离开希尔顿就收到了一条短信：你好，我是丘士林，这是我的私人号码，这个号号码希望你能保密。
现实证明周一凡没有多想。
他抬头仰望月明星稀的夜空，决定今晚去买醉。a市大大小小的酒吧不计其数，最后他选择了“案发现场”——x空间。
x空间是行业里的佼佼者，周围的酒吧开了关，关了又开，只有它屹立不倒，十年后还扩大了门面，为了吸引更多的客户，从店门到内饰几乎1-2年就会大范围整改一次，永远走在潮流第一线。
进来消费的顾客参差不齐，有的一毛不拔，有的一掷千金，而十年后再次光临这里的周一凡只能承受一杯啤酒的价格，连买醉的钱都不够。
一杯啤酒说是一杯，但杯子小，几口就没了，周一凡无奈地抿上一小口，观察着酒吧里的每个角落，当时丘士林到底藏在哪？
可这里的构造和十年前简直是天壤之别，愣是看半天也看不出什么名堂，倒是把别桌的女孩给看来了。
女孩穿了件浅黄色的吊带连衣裙，长卷发，妆容艳而不俗，她拿着酒杯走到周一凡身边，问：“一个人吗？”
周一凡点头：“嗯。”
“我也一个人，介意拼桌吗？”
拼桌意味着今晚这位女孩的酒钱得由男生包了，当然，你可以选择aa，但为了给对方留下好印象，大多会选择买单，更别说是美女了。
周一凡也是这种心理，虽然心疼钱包，但还是打肿脸充胖子说：“当然不介意，请坐，还想喝点什么吗？”
美女叫来服务员，说：“一瓶伏特加，再来几罐气泡水，一桶冰块。”
一瓶？得了，周一凡豁出去了。透支一张信用卡是透，两张也是透。债多不压身,再穷不过要饭，今晚势必不醉不归。
桌子上放满了瓶瓶罐罐，周一凡很主动地拿起酒杯，帮女孩兑酒，他问：“你多大了？一个女生来酒吧不怕被占便宜吗？”
“25了，”女孩喝了口酒，“我都天天来，和保安都称兄道弟了，怕什么——对了，帅哥怎么称呼？”
“我姓周。”
“周大哥好，”女孩伸出纤细、做了精致美甲的手，“你可以叫我莉莉。”
“莉莉，挺好听的。”
莉莉的妆容很清透，不管是眼影还是口红，颜色都恰到好处，微笑时眼睛会弯成一个小月牙，这些都进了周一凡的眼里，让他想起了女人，想起了前妻。
两人没聊什么，玩些无伤大雅的小游戏，然后输的喝酒。
经过几回互动，周一凡亲切又有礼貌的样子深得莉莉欢心，她放下了防备，慢慢靠近周一凡，两人之间的距离越来越近，周一凡闻到了她身上的香水味，带着甜甜的橘子味。
周一凡：“这轮虽然你输了，但还是我喝吧，我看你快醉了。”
“那多没意思啊！”莉莉抢过他手里的酒杯，“这些都是我的，不准抢。”
莉莉撅起嘴撒娇的样子让周一凡不禁感叹女人这么可爱的生物，简直是天生尤物，怎么会有男人不喜欢呢？
她们有清脆甜美的声音，抱起来柔软的身体……男人？男人有什么？丘士林有的我都有，他图什么？
周一凡把酒递给莉莉后，心乱如麻，他说：“我去趟洗手间。”
他一个人慢吞吞地洗手，还冲了把脸，把浸湿的刘海撩到脑后，抽了张纸巾后对着镜子擦拭脸部。
他仔细盯着自己的脸，联想起江美林的照片，心想虽然长得像她但老子一眼就能看出是个男人啊。男人和男人的话……也不是不行……可我还没走投无路到向男人投怀送抱的程度，更让人抓狂的是这个男人不是什么阿猫阿狗，他可是丘士林啊！他有钱有势，跟了他这辈子还用奋斗？
谁说真爱不分性别来着，他妈谁说的？怎么不分啊？！周一凡越想越气，脸上快搓秃噜皮了。如果丘士林是像莉莉那样的美女，那他估计当晚就拉着她去民政局领证了，别说是美女，只要是个女的他做梦都能笑出声来。
这是什么？这就是真爱。可性别一换，试问这又是什么？这他妈不是灵异事件吗？
周一凡手机响了，他拿出来一看又是丘士林发来的消息：晚饭吃了吗？
这回也不是，不回也不是。回他吧是给了他虚无缥缈的希望，不回吧又没那铮铮铁骨的傲气。碍于对方的身份，周一凡还是很怂地回复到：吃了，谢谢关心。
消息刚发出去，他又冲了把脸，再次陷入沉思：如果丘士林一直在冥冥之中帮助他，那他的努力算什么？全凭一张脸吗？那这和江美林又有什么区别？难怪最后落得人财两空，因为这些一开始就不是他的，他还没有能力处理急剧膨胀的资金，日渐增长的只有野心，所以一句话：出来混总是要还的。
“不对啊……”周一凡自言自语，“我欠他什么了……“
这500万一手交钱，一手交货的买卖，哪有谁欠谁的，白纸黑字，清清楚楚的一笔账。倒是那35万，幸亏不是350万，他努力努力，也许下一年就能连本带息的还清了。
那现在该怎么办呢？周一凡挠着头发，发丝如落叶纷飞。趁着还清醒，他决定就这么先放着，丘士林不捅破窗户纸，他就装作什么也不知道。能拖一天是一天，他什么都不怕，就怕坏了大佬的兴致，到时让他把500万和35万连本带息地吐出来，那他岂不是羊入虎口，板上钉钉的事了。
一声无奈中透着人间不值得的长叹，周一凡收敛心神，准备投入下一轮酒局。
他和莉莉喝到了凌晨，醒来时头痛欲裂，美女小鸟依人地躺在他怀里，眼角晕染上了些许黑色。他小心地从沙发上起来，把莉莉往沙发里推了推，随后叫来了保安。
“麻烦你照顾下，我得结账走了。”
保安点头微笑，目送周一凡离开。
俗话说一如不见如隔三秋，七日不见徐飞都快抓心挠肝了。他一早就去新城的车站接周先生。
周一凡的车准时到达，他看见徐飞时竟然感到了几分踏实，同时也理解了徐飞对a市的恐惧，面对丘士林的事他都有心理阴影了。
“哥，这儿呢！”徐飞急着帮周一凡提行李，连一个电脑包都不放过，不过下一秒他闻到了周一凡身上的气味——酒精和香水混成了一种妖媚迷惑的香味。他若有所思地试探道：“哥你很久没去a市了，有去哪玩吗？”
“忙都忙死了，能去哪？”周一凡说起了工作进度，“接下去我们要为四家超市供货，有的忙了。”
“我们地就那么多，再多也种不出来啊，只能限量供应。那这样的话……萝卜够吗？”徐飞嘴上附和着，心里却十分在意那股香水味，凑近闻了又闻。
“先来一波饥饿营销，具体方案后期再调整。”
“嗯，那你以后是不是得经常a市和新城两边跑了？”
a市？周一凡此刻逃还来不及，他说：“暂时不去了，我已经谈好长期合作的运货商了。”
听他这么说，徐飞笑了，那股香味都被他忽略了，他说：“我第一次觉得一周好漫长啊，你不在我都不知道做的对不对。昨天一只猪逃了出来，我追了好几圈才逮进猪圈里，害我摔了好几次狗吃屎，我都忘记在直播了，全都被网友看见我摔跤了，哎……出大丑了。”
“那你接下去怎么做了？”
“关了直播直接下线了。”
周一凡气不打一处来，明明这是个吸粉的好机会，他欲言又止，对着徐飞叹气摇头又摆手。
“我做的不对吗？”
“对……”周一凡有气无力地说，“赶紧回农场吧，我困了。”
困？他昨晚没睡吗？看起来是很疲惫的样子，徐飞又闻到了那该死的香水味，还是从那件他亲手洗干净的西服上散发出来的。
周一凡回到农场时一股无比亲切的感觉涌上心头，这里没有丘士林，只有蓝天白云，绿草如茵，呼吸都变顺畅了。
他钻进了帐篷，把西服放在一边，闭目养神。丘士林和莉莉的脸交替出现在脑中，像无限循环的幻灯片，没想到还起到了代替数羊的作用，把他给整睡了。
徐飞偷偷摸摸地走进帐篷，就像检查晚归的丈夫的妻子一样，小心地拿起西服这里摸摸，那里嗅嗅。
突然，一张小卡片掉在地上，这是莉莉做游戏时的恶作剧，趁周一凡没注意时放进了他口袋里的，小卡片上印着一个穿着暴/露的美女，美女旁边有一行字：真实学妹交友，诱惑玫瑰之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