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身死，道未消
今晚，狱奇等人要做的最后一件事就是参加葬礼。
再者说，人直接猝死在车上什么的实在是太挑战狱奇本就不粗的神经了。
等到在采石场下车，大家七手八脚的将卡梅隆抬进鼠精们临时搭建的遮雨棚。
所有人才暂时松了口气。
安德烈的呼气声音最明显，尽管他为了获得眼泪，也杀了很多人，但是他从来都没有在他的爱车上杀人。
在他的爱车上有个死人太不吉利了。
七零八落在采石场附近的鼠精都抬起头看他们。
几个眼尖的发现了已经进气少，出气无的卡梅隆。
互相对视一眼。
这些鼠精急忙向族长的住所跑去。
狱奇本来还准备不装了，直接化身空间大法师把随身清单里的医疗架掏出来。
连如果有人问起来为什么他要存这么个玩意儿的绝佳理由他都想好了。
不过，不愧是经常拾荒的部落。
已经习惯了死人了。
家里的老人已经从一些犄角旮旯里掏出办丧事的家伙。
其实最大的老人也就四十多岁，只是两鬓斑白看起来有些显老。
环顾四周，发现大家只用把人放好，然后干站着，别挡道就行了。
然后狱奇对着身旁的雷摊摊手。
“我感觉我们像那个殡仪馆里的搬工。还是实习的那种。”
本想酝酿一下低落的情绪保持自己“伟正光”人设的雷一秒破功，他掩面遮住自己的嘴角：
“怎么了？你看起来一点都不难过。”
狱奇微微一愣，忽然想起来这不是什么葬礼档。
这些也不是什么随机的模拟市民。
尽管这些天他一直跟自己说这些都是真实的人。
但是一直遇到都是鼠精，猪精，苍蝇人啥的，好像就只有很早以前遇到的警察是人类。
有些时候他真的会以为自己只是去了另一个奇幻侧的游戏区，还能用在游戏里的方式对待他人。
见狱奇沉默许久，雷又问了一个问题：“说起来，他的武器有一个被警察带走了，没问题吗？”
“如果是直接身死道消型的，绑定道具会跟着一起消失的。”
“死都不会留下尸体吗？对这些人是不是太残忍了。”雷用一种从没在狱奇面前表露过的薄凉的语气说道。
并没有察觉到雷语气变化的狱奇抬头，过了几秒，轻叹一口气。
“看起来他会把身体留下。”
耶洛搀扶着他的光头老爹一步步走到最前面，小心翼翼地让腿上有伤的父亲坐下。
其他的鼠精已经以卡梅隆躺着的地方为一个中心，坐了一圈。
身形高大的卡塞雷的后脑勺在一群较为矮小的人头里清晰可见。
耶洛安顿好瘸腿的父亲，之后转身向狱奇招手。
“狱奇先生！”
几个人应声看了他一眼，认出是那位友善的餐厅老板就又收回视线，低下头。
人群窜动，给狱奇让出一条小道。
狱奇深吸一口气，大步向前。
殡仪嘛，这个他熟。
雷紧随其后。
由于所有人都转过了身，没有人看见雷有些玩味的眼神。
……
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
卡梅隆已经交代完了遗言。
非常的英雄主义的遗言。
将他的一身装备送给耶洛。
让耶洛继承本就是他自己的意志。
然后又把他随身清单里的麻烦转交给狱奇。
狱奇：……听我说，我真的谢谢你。合着我不仅是来给你收尸的，还是给你擦屁股的。
卡梅隆：“拜托了，父亲（是创造者的意思，没找到别的合适的词所以用这个）。”
狱奇：……行吧。
让我看看都是些啥倒霉催的玩意儿，千万别有尸体什么的，不然就只能送回收垃圾桶了。
两把猎熊枪，一盒子弹。
没上档。
应该是买了一直没用。
狱奇：傻眼了吧，奇幻侧的模拟市民不能选择科技侧的枪械技能。
三把弓弩，一百五十三尖锐的弓箭。
真多，这是要干票更大的呀。
四份土豆泥，几袋看起来像自制的烟雾弹的白色包装袋。
这几份土豆泥怎么看起来好像在哪见过。
没有多想，狱奇继续看下去。
绿油油的钞票。
合计超过二十万的现金。
狱奇：！！！
果然这种堪比抢银行的事真的来钱快啊……打住，打住。
这么多钱一下子全家人这段时间就可以混吃等死（马叉），平稳过渡了。
就好像我们真的是有了些存款，举家搬来波特兰定居似的。
但是是赃款。
狱奇：……别。
但是——
可以用回收垃圾桶来进化！！！
好人啊！
您真的是天大的好人啊！
不愧是蝙蝠侠鼠鼠版。
就是符合人设，唯一的超能力就是钞能力。
行，这些鼠精我保了！
最后是三具尸体排排躺。
两具看起来二十多岁的人类样子，应该是死掉的猫精。
看着他们年轻的面容，狱奇心里说不可惜是假的。
但也不多。
回忆了一下有关这种情况的游戏攻略视频。
狱奇才恍然大悟。
应该是触发了儿童版的“惩恶扬善”buff。
这个buff一开，直接是“善有善报，恶有恶报”名场面。
游戏里是一定范围的“法网恢恢”。
现实里——
要的就是一命偿一命。
狱奇：但是击杀数量“73”实在是太夸张了吧。
这平均一天死十个啊。
不对，头几天就占大头，死很多了。
按这个比例，这个地区的猫精是不是已经绝迹了。
这是不是有点不生态平衡啊。
而且这第三具尸体是个什么玩意儿？看起来刚死没多久，还有死亡分钟显示。
几把箭直接穿透这具伪森的尸体。
由狮子的脑袋，蝎子的尾巴，类人的身体组成。
奇美拉？
这不是奇幻侧才会有的生物吗？
怎么总感觉这个世界开始魔幻起来了。
有被称为伪森的亚人种时，狱奇还没觉得。
但是有奇美拉这种违反生殖隔离的生物出现。。
……不能坐以待毙，而且这种大型屠杀事件，难保警察不会怀疑他们。
如果不是现在拿出手机来非常不合时宜，狱奇真的想看看自己的游戏赚了几个钱了。
谁知道这电视剧有多少集。
卡梅隆“打家劫舍”的钱，他准备花掉建新的地下建筑，让耶洛他们住进去，先度过这个冬天再说以后。
再在万能许愿机那买一些防身的东西，什么失忆喷雾，隐形药水，吐真剂，力量药水通通整箱整箱的进购。
而且地下可以种夜光蘑菇，毒触手和东方咬人甘蓝，纯天然的御敌系统。
而且住的近也方便给他们做饭。
每次迎着寒风大老远的跑过来吃口热乎的，也是不行的。
顺便让他们升级下种植和饲养技能。
现在种的植物不多，大部分都是血浆果，每天都他跟布朗多轮流浇水，帕西也偶尔过来帮忙也不是个办法。
种地下也不会引起恐慌，而且可以以此为雇佣借口，照顾一下耶洛的自尊心。
就算以后不想住了，这些地下室他还可以养一些造物（宠物）。
反正已经与下水道联通了，就是再扩建一下的事。
心里美滋滋畅想未来的狱奇现实里也没闲着。
他呆好位置。
随时准备客串一下葬礼宾客。
耶洛和几只鼠精在小声抽泣。
帕西也满面愁容，应该是触景生情，想到了他父母的葬礼。
狱奇忽然想起来帕西父母已经变成骨灰壶了。
最后我好像给帕西留纪念了。
想到这的狱奇一脸歉意地看向帕西。
帕西也转过头，回了一个安慰的笑容，之后又恢复难过的表情。
什么天使小孩！！！
……
然而。
几秒钟后，挑战他神经的事情出现了。
正在等待死亡降临的卡梅隆容貌开始发生变化。
一分钟内。
一会儿即将变成一个年迈的人类模样，一会儿又要变回鼠精的模样。
“我…想以鼠精的面容死去，人类…才是我的伪装。”
留下最后这句话，卡梅隆深深地看着耶洛与狱奇的方向。
还没意识到他在看谁。
周围的空气骤然下降。
狱奇想到了什么，但是现在还不能确认。
如果转头确认的话，很可能会让不明所以的雷，安德烈，耶洛他们受到不必要的惊吓。
只要不去看，这种魔法药水的产物，死神一确认就会悄无声息的走的。
没过几秒，空气又渐渐回温。
狱奇知道。
他已经走了。
要不有空约他出来聚聚，我还真的很好奇，游戏里的死神为什么也会穿过来呢。
寂静，只有些窸窸窣窣的衣服摩擦声，轻微的咳凑声。
“他走了。”对衰老的死气很敏感的克罗洛克率先打破寂静。
下一刻。
耶洛放声大哭起来，哭的稀里哗啦，不能自已。
已经意识到是时候的光头首领轻抚耶洛的脊背，向一个胡子男挥手。
胡子男收到信号开始给大家分发蜡烛。
蜡烛很大，通体蜡黄色，有些棕色的缝隙。
应该是什么熏香用的粗蜡烛。
也很脏很旧，看起来用了很久。
不多，只有一根。
首领拿起蜡烛，接过传过来的火柴。
拉住耶洛的手一起划开火柴。
点燃。
黄色的光在灯芯摇曳。
耶洛泪流满面地透过火光看向卡梅隆的遗容。
首领端起蜡烛，停顿几秒传给下一个人。
“他很像你。”克罗洛克用了一个技能对狱奇低语，这技能让狱奇只感觉就好像有鬼在他耳边说话。
他不禁打了寒颤。
“你看错了。”反应过来的狱奇表现的非常难以置信，同样用气音小声回复克罗洛克。
尽管已经老态龙钟，但是对“狱奇”外貌非常熟悉的狱奇当然不会认错。
而以“狱奇”外貌为蓝本的捏的狱奇家族。
克罗洛克妻子的父亲的外貌其实就是“狱奇”的老年版本。
而克罗洛克当然见过自己老丈人的模样。
所以才会有刚刚那句话。
也许是曾经狱奇救过耶洛一次。
所以再一次。
当时耶洛心里下意识期盼的拯救者是狱奇，所以才会导致卡梅隆既是鼠精，又有狱奇的人类形态。
想明白的狱奇不自觉地露出喜悦的神情。
这太不合时宜了。
“上帝啊，你是在笑吗？奇？”本以为狱奇还会狡辩的克罗洛克呲牙咧嘴的看到狱奇忍笑的表情。
“我是蝙蝠侠的原型。”
“啥？”
克罗洛克轻轻摇头。
“有人把我当蝙蝠侠哎！”
闲聊间，蜡烛已经传到安德烈手中。
安德烈非常有眼色地默哀了三秒再转交给旁边耷拉着脑袋的卡塞雷。
然后急忙阻止卡塞雷想吹灭蜡烛的行为。
卡塞雷：不是吹的吗？
被安德烈拍了一下背的卡塞雷将蜡烛递给帕西。
帕西三秒钟后想递给克罗洛克。
被克罗洛克巧妙的躲开了，直接给了有些靠后的雷。
“小心火。”克罗洛克对着帕西露了一下獠牙。
吸血鬼怕火。
帕西收到了这个信息。
雷也照葫芦画瓢地停顿三秒传给狱奇。
狱奇接过蜡烛。
已经解锁殡仪任务的他知道接下来该做什么了。
……
终于忙完的狱奇也把卡梅隆拜托他造房子的事告诉了耶洛。
以雇佣为因子，耶洛答应了。
其实狱奇是直接把他的不拒绝当作答应。
他可不想白白拿那么多钱。
“愿望实现了，所以他就会走吗？”
最后离开时，耶洛说了这样一句话。
狱奇也不好解释游戏里大部分魔法都是有时效的，因为官方为了让玩家氪金，所以很少有永久效果的东西。
也幸亏有时效，不然狱奇就得让卡塞雷或者克罗洛克跟卡梅隆一决雌雄了。
狱奇一猜会导致这样的后果，很明显是耶洛的愿望非常的宏大。
或者说太过笼统。
大概率是希望猫精不再找鼠精的麻烦。
希望鼠精能够安稳度日。
希望有人能像狱奇一样打跑他们。
但是耶洛又不是什么独裁者，或者说信念坚定，知道自己想要什么的人。
所以才导致卡梅隆以“猫精不再找鼠精麻烦”为出发点，综合他能感知到的波特兰里的每位鼠精的思想最高值或者平均值行动。
总是被猫精戏弄，残害的鼠精是怎么看待猫精的？
不甘，恐惧，愤怒，绝望……
以及憎恨。
战胜恐惧的方式，就是让恐惧的源头消失。
如何让校霸不再欺负瘦弱的同学，不是跟校霸讲道理，而是以牙还牙，以眼还眼。
如果是法律，可能会一个复杂的调解流程，一定的禁足，一定的拘留。
这是一种文明的体现。
但是，在人类法律会疏忽的地方，在伪森法律默许的地方。
卡梅隆，诞生了。
如今的卡梅隆已经身死。
也许很久以后波特兰的警察，落单幸存的猫精，甚至伪森界的高层才会知道他已经死了。
但是，他这再简单不过的复仇之旅。
一定会在历史上留下浓墨重彩。
一个鼠精。
单挑了一片区域，好几个家族的猫精。
并且成功了。
多么不可思议。
多么奇迹。
“这是你应得的。”
狱奇说完就一个翻身坐到安德烈的跑车里。
少了两个人，空间大多了。
“我会让我家的猫精迁移过来，这样以后的以后这片区域，你们都可以自由自在的生活了。”
毕竟能咔嚓一刀一个小朋友的仅此一个。
从物种学角度讲，一片区域，有一定比例的人种，也会有一定比例的伪森。
以防万一，他先占一个。
“谢谢你，狱奇先生！”
蓦地。
耶洛瞪大眼睛。
狱奇笑了笑，不置可否。
“嗡——”
一骑红尘扬长而去。
……
餐厅一楼没亮。
但是有六个人在打地铺睡觉。
狱奇刚跟安德烈道别，进来就差点踩到人。
开灯。
定睛一看——
行，是自己的造物——哀嚎水蛭人。
应该让安德烈见见的，算了，明天再说。
之后狱奇也就没吵醒他们，让大家轻手轻脚地各自回房间睡觉。
克罗洛克直接瞬移到了地下的酒吧。
卡塞雷让帕西坐在他脖子上，然后上楼。
雷准备一会再去三楼的客房，他想先去下地下的酒吧。
狱奇打了个哈气往楼上走。
……
“咳咳咳，咳咳咳，咳咳咳，你在搞什么飞机啊，布朗多！”
“这都是抽了多少水烟啊。乌烟瘴气的。”
被烟味辣了眼睛，呛了鼻子的狱奇赶紧打开二楼所有的窗户。
“哟，回来了。”
布朗多非常大爷地打了个招呼。
“哈哈哈哈哈，我赢了，真心话！真心话！”
“啪啪啪！”
一旁的一个女人高兴地拍手，指着输掉的男人。
对面的男人习惯的喝了一口滴入吐真剂的海盐水。
喝完后，等着二人提问。
布朗多正在跟两个人玩花牌。
游戏规则是每输一人，就要脱掉一件上衣。
上衣脱的差不多了，就要真心话大冒险。
输一次贴一个纸条。
现在布朗多身上有七条，比尔十一条，阿曼达八条。
“你们少玩一会儿，就快点去睡觉。别吵到大家。”
“楼上楼下都睡着人呢。”
“对了，下面那些人是怎么回事？”
“他们的小女孩在飞机场受到了惊吓，喝点魔女之泪就好了。”
“不是我让他们睡在下面的，是一到时间他们就自发的睡在那儿的。我拿酒都不方便。”
“行吧，玩好之后把你们的那些瓶瓶罐罐收拾一下，就去睡觉。”
看他们玩的挺开心的，狱奇也不好说什么，只能让他们不要熬通宵。
“知道了，狱奇妈～妈～”
赢了的布朗多开玩笑的回答道。
“就你嘴贫！”
狱奇愣了一下，也互骂道。
这家伙有时候可真像阿呆。
还是说那个身世设定就是阿呆的第三人称种马yy文。
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