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今夜温良
约翰是一位有点小聪明的记者。
工作上不怎么得志的他只能通过偷拍一些明星的照片，编造一些下流擦边的娱乐新闻糊口。
直到“无头骑士”这个杀人狂魔的出现。
约翰发现了机遇。
但是与其他更专业的同行相比他发现警方蛛丝马迹的能力很差。
他唯一的优势，也只是他的体力和夜视能力不错。
他是人类与某种伪森的混血儿。
但是约翰并不知道此事，在他很小的时候，他就被父母遗弃在一家养老院门口。
为什么不选孤儿院，专业更对口不是吗？约翰有时候会这样苦中作乐的想。
然后他用很笨的老办法，把所有尸体被发现的地方都用点标记，再连成一个圈。
就像电视里演的那样。
观察许久。
约翰根据直觉选了一个几乎没有发现尸体的地方。
要说为什么，也是因为看着这些莫名排列方式的地点。
要约翰说如果还缺点什么的话，就是这片地方有些不对称。
直到约翰真的拍到凶手的模样时才猛然惊觉。
那些尸体的排列方式，如果将地图倒转，赫然是一张即将完成的老鼠头形状的像素点头像。
发现这点的他浑身开始盗汗。
肾上腺素飙升的他不知道为什么观看世界的方式都不一样了。
似乎眼睛发生了变化。
他的行动力变得非常迅速。
每次当他以为自己快跟丢的时候，都会在下一个转角总能遇到对方。
然而卡梅隆明明也发现了一直跟着的约翰，但是并没有阻止的行为让约翰越加肆无忌惮。
最后，觉得机不可失的约翰再次按下了快门。
“咔！”
他一直忘记关掉闪光灯。
杀手下意识地甩动尾巴向声音发出的方向喷洒毒液。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我的脸！！！”
一声惨叫划过天际。
“噗！”
回过神来的杀手吃惊地顺着自己胸口插着的铁箭柄，看到了卡梅隆手里的弓弩。
怎么可能？
什么时候？
那么大…
他是从哪里来拿出来的？
“原来你也是肉体凡胎，不是铜墙铁壁啊。”
“我一直以为你会带有枪。看来是我想太多了。”
“感觉怎么样？这是我在一家武器店买的，老板很热情。他跟我说这把弓弩的力度可以射死一头狮子。”
“本来我是不信的，价格也挺贵的。”
“但是吧，来店里不买点什么东西就走，感觉还是不太礼貌，咳咳……所以最后还是买了。”
“感觉挺好的，不是吗？无名氏。”
卡梅隆又对着倒下的杀手来了几发。
倒在地上的杀手渐渐露出人类的脸。
那是一张平平无奇，没有什么特色，扔到大街上都不会让人多看一眼的大众脸。
看过就会忘记。
一张非常适合做职业杀手的脸。
确定杀手真的死透了。
卡梅隆又原地站了一会儿。
“啧啧啧，我会记住我杀死的每个生命的名字。但你是个例外。”
“很遗憾，我也没有机会知道你的名字了。”
卡梅隆将已经没什么用的弓弩扔到杀手身上，似乎想到了什么，他转头看向那个记者的藏身处。
定睛一看，他摇摇头：
“人为财死，鸟为食亡。”
“救……救……命。”
“哎，你还没死啊。”
这可让卡梅隆有点为难。
他的时间已经不多了。
上楼梯的时候，他都能听见身上的骨头啪啪作响。
“我可拉不动你。”
确认对方一时半会还死不了，卡梅隆只能无所谓地走过去。
撕开对方还在冒泡的口罩和衣服，摘下已经变形的墨镜。
随后将随身携带的清水全都倒在对方身上。
“我不确定这有没有用，但是你很幸运穿的很厚。”
看起来约翰还能再撑半个钟头的样子，卡梅隆就准备走了。
“所以自求多福吧。”
“你…你为什么要杀人？”
其实已经注意到约翰拿出录音笔的卡梅隆几乎再次被逗笑了。
也怪他笑点太奇葩。
这一个两个的，都真的很有勇气。
“法律为什么杀人我就为什么杀人。”
“法律看着他人杀人而不杀的，我就去杀。”
“你会在意这里的流浪汉的死活吗？”
“你报道出来会有人看吗？”
“哪怕很明显死前受到那样非人的对待呢？”
“没人在乎，亲爱的，没人在乎。”
“又不是一晚上就能杀掉四十个的祖国人。”
“反正死的都是些不会影响到你们生活的人。”
“但是，哦，天啊……咳咳，有个高材生回家的路上被人杀了，有个律师被杀了，有个公司同事被杀了，有个一家三口被杀了…咳咳 然后你们才终于注意到已经死了这么多人了。”
“但其实…”
卡梅隆停顿了一下，轻声道：“但其实，人本就是如此冷血的生物。如果不是跟自己息息相关，根本就不会在乎。”
“就算是那种人，也只是为了让自己的价值观得到满足才会做一些舍己为人的事。”
“而我，我所做的一切都改变不了任何事，我就只是一个悲观的殉道者。”
“所以，祝你能一直这么好运，约翰。”
搞偷拍还要带记者证，这孩子可真的是非常菜鸟了。
……
“他在那！！！”
“耶洛的愿望你别跑，我们找你好久了！”
“卡梅隆！”
“嘟嘟嘟！”
从远处驶来的安德烈按响喇叭。
在卡梅隆一眼难尽的目光下，停到了他的面前。
这都什么跟什么呀？
怎么这么多人来找他。
啊～我懂了。
“快上车！”
狱奇酷酷地招呼卡梅隆上车，就好像他才是汽车的主人。
“……”
卡梅隆也不扭捏。
直接跳到后座狱奇与耶洛中间。
“卧槽，挤死了，挪一挪，各位把你们尊贵的屁股抬起来。”
狱奇大叫，犹豫了一下，一把将纹丝不动的克罗洛克推到车后座顶上。
然后让帕西坐到自己腿上。
身后的克罗洛克一脸无语的看着狱奇，并坐在车后座与后备箱之间。
“我想回家了，耶洛。”
迎着冷风的卡梅隆忽然开口。
“啊，好啊，我们正好要去狱奇先生的餐厅。”
“我是说采石场。”
“啊，可是……”
耶洛看了一眼狱奇。
“他快死了。”
“我快死了。”
是夜。
所有人都不再发出声音。
安德烈也下意识地加快车速。
“怎么会这样？”
最后，耶洛用就像掉进湖里的落水狗的语气喃喃自语。
今夜，风很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