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林鱼鱼随口开了句玩笑：“怎么了，你不敢和喜欢的人表白啊？”
谁知道，宁初知却当了真，她认真说：“我不敢。”
林鱼鱼一怔。
而后恍然。
她失声尖叫：“！！！知知！”
林鱼鱼：“你居然有喜欢的人？！”
宁初知点了点头，她没打算瞒着林鱼鱼了。
暗恋太苦了，她总得找个人排忧解难，一直憋在心里，吃着闷醋，太难受了。
林鱼鱼眼珠子转了转，好奇地凑上来：“是谁啊？”
宁初知看四下无人注意她们，便说：“许舟清。”
三个字，比她想象中还要艰难，几乎是磕磕绊绊地说出口，说出口的那一瞬间，没有她想的那样舒畅，而是更加窒息，心里一阵躁乱，显是有些后悔就这样说出口。
林鱼鱼愣了许久，才讪讪开口：“居然是他？”
没等宁初知说话，她又自顾自地说：“但喜欢他也不意外啦，毕竟许舟清确实挺优秀的，但许舟清很花耶，你真的要喜欢他吗？”
她一看知知就不像那种谈过恋爱的，哪里能驾驭住许舟清这一款的。
宁初知吐出一口长气：“鱼鱼，喜欢一个人是靠感觉，不是我想喜欢就能喜欢，想不喜欢就能不喜欢的。”
她的感觉告诉她，她喜欢许舟清。
可她的理智告诉她，这件事不能告诉许舟清。
林鱼鱼：“你为什么不告诉他啊！近水楼台先得月，上啊！！”
宁初知愣了下，摇了摇头，苦笑道：“他不喜欢我。”
林鱼鱼不以为意：“江罪也不喜欢我啊，我还不是照样上了，爱情就是勇敢者的游戏，我们为什么不做那个勇敢者呢？”
“你想想看，要是赌赢了，那我们就赚了。赌输了也不要紧，反正青春哪有不遗憾的，憋着一辈子也不可能有结果，还不如勇敢迈一步呢。”
林鱼鱼说的坦然，她本该如此，她就是这样自信的女孩儿，无论江罪给她的打击有多大，她都能好好生活。
可宁初知不行。
她极为敏感，也不敢迈那一步，她知道那一步的结果，是许舟清的拒绝，她的难堪，和宁秋廷的尴尬。
让三个人陷入不好的局面，这样的事，她又怎会去干？
“算了吧。”她说，“就这样挺好的。”
林鱼鱼忽然想起了什么，一脸严肃道：“所以你上学期和我说选文还是选理的时候，你是想选理科的，对不对？”
宁初知一时间哑了声，思酌该如何回答。
林鱼鱼喋喋不休：“知知！你是不是傻啊，就算再喜欢，也要先选择自己啊！！爱人先爱己没听说过吗！你的文科这么好，为什么要去学理科呢！”
见林鱼鱼如此生气，宁初知安抚地拍了拍她的手，温声道：“我也没选理呀。”
林鱼鱼气急了：“我看你是想选！”
宁初知无法否认，半响，她才扯出一个难看的笑容：“鱼鱼，你说我是不是太懦弱了呀？”
她的话不重不轻的，打在林鱼鱼的心上，无比的难受。
林鱼鱼慌神，无措地解释：“知知，我不是那个意思——”
宁初知摇头，语气很轻：“我没有怪你的意思，我是怪我自己。”
怪她自己没有勇气，怪她自己太过懦弱，怪她自己一看见许舟清就控制不住情绪，怪她自己每次到什么地方都要先抬头看有没有许舟清的身影。
怪她的心控制不住，喜欢了一个不该喜欢的人。
林鱼鱼沉默良久，才说：“没想到我们都是为爱所困的人啊。”
宁初知笑了，眼尾弯弯：“是呀，我们都是为爱所困的人。”
这样的感受，又要到什么时候呢？
林鱼鱼自知道了她喜欢许舟清后，想方设法地去高二年段看许舟清，顺带瞄眼江罪。
一个暗恋一个明恋，每天除了学习以外，最大的乐趣就是看自己喜欢的人，默默地付出，不敢造次。
下学期比宁初知想象中还要早结束，分开那天，林鱼鱼紧抓着宁初知的手不放。
宁秋廷打趣道：“行了你，说不定你俩有缘下学期还分到一个班呢，这么念念不舍，不知道的还以为你喜欢我家了了呢。”
林鱼鱼跟宁秋廷混熟了，对他也就不客气了几分，直接白了他一眼。
宁秋廷“嘶”了一声，“你——”
话未毕，林鱼鱼一脸无辜道：“我眼睛有点儿疼。”
宁秋廷：“……”
林鱼鱼没再与他说话，而是用仅有她和宁初知能听到的音调说：“知知，选你喜欢的，别做让自己后悔的事，我在班级等你。”
最后一句话，赫然是想让宁初知选择文科的。
云上的制度总是和人不一样，说是让学生有更多的选择时间，所以把文理分科选择在暑假中间时段，让学生自个儿去和老师说。
如果选择文科，宁初知将继续待在本班。
她已然有了决定，在暑假中旬，她给王野发了消息，选择文科。
许舟清和前途，她选择了前途。
她不是伟大的人，也不需要任何人歌颂她对许舟清的爱，如同林鱼鱼所言，爱人先爱己。
如果有一天，她因为喜欢许舟清而做了不理智的决定，那是为她自己徒添烦恼。
她要做的，是让自己心安。让自己高中三年的努力心安。
对许舟清的感情就藏在心里吧，他已经高三了，时间进入了倒计时，宁初知只得珍惜余下的一年时间，好好珍惜站在许舟清身边的时间。
往后，她的生活与许舟清分离，成为平行线，永远触及不了。
高二开学，林鱼鱼先到了，抢了两个坐在中排的位置。
一见到宁初知，她容光焕发：“知知，坐我旁边！”
宁初知刚一坐下，林鱼鱼便迫不及待地说：“知知，选择前途是最好的！男人算个啥！通通是个屁！”
看样子又是被江罪伤透心了，林鱼鱼总是这样反复无常，一会儿说自己喜欢江罪，一会儿又说不喜欢——
全取决于江罪对她的态度。
宁初知笑了下，没有反驳她。
今年来了不少的新面孔，幸好林鱼鱼在，宁初知暗自松了口气。
大抵是高三了，马上步入了高考阶段，一向爱玩的宁秋廷也有了敲响警钟的架势，开始捧起书读了。
能考上云上，他的成绩自然也不差，只是近两年总是扑在游戏和玩身上，基础有些跟不上了。
所以他脸皮厚地叫了许舟清来家里为他辅导功课，还振振有词的说为父母省钱了。
宁初知开始每天见到许舟清，躲也躲不掉，许舟清还老是爱让她跟着他们一块做作业。
宁初知几次三番想要拒绝，都被许舟清回堵。
许舟清总是一副无所谓的模样说：“小公主你怎么这么不识趣啊，有个又帅又聪明的哥哥教你学习，你还不紧巴巴的跟着？外边儿辅导一节课八十，我这儿免费，知道我的好没？”
宁初知：“……”
可她是文科好不好，八竿子打不着一块。
但她心中又暗自窃喜，能和许舟清在一块读书，她的心七上八下的，总是想偷看许舟清在干什么，但每每都硬生生地忍住。
可不能让许舟清发现，她暗忖，要是被许舟清发现他一定会嘲笑自己。
“想什么呢？”
许舟清叩了叩桌子，懒散地抬睫，“小公主，不会就别逞强，哥哥教你。”
宁初知把数学卷子往身上拢了拢，硬和许舟清较劲似的，闷声道：“我会。”
许舟清嘴贱地接了她的话：“会还想这么久？”
宁初知局促，心里盘算了几秒该不该离开，十秒后，她放弃。
“舟清哥……”她鼓起勇气，听着杂乱无章的心跳声，硬着头皮指着一题她会的数学题说：“这题怎么做啊？”
许舟清瞥了一眼，“你这都不会做？”
宁初知：“……”
她别扭极了，一边收卷子，一边嘟哝：“不教算了……”
下一秒，卷子被许舟清按住，宁初知抬眸，对上了他戏谑的目光。
“我说不教了吗？”许舟清说，“小公主，你性子挺急啊。”
宁初知：“……”
宁秋廷：“好了好了，别吵了啊，舟哥，来教教我这题呗。”
没事叫儿子，有事就叫舟哥。
变脸王非宁秋廷莫属，宁初知暗想。
许舟清的手收回去了，看样子是要交宁秋廷，她的心里松了口气，又有微妙的不舒服。
“先来后到不知道？”许舟清怼了句，把卷子又扯到他跟前，“小公主优先。”
宁初知：“。”
她真的很难顶住许舟清的暧昧话，虽然有些混账。
不得不说，许舟清讲题是有魅力所在的，他能把答案分解出三个步骤，并且每个步骤都能够简洁易懂。
宁初知终于明白，宁秋廷为什么会厚着脸皮找许舟清了。
解析完后，许舟清问她：“听懂了吗？”
虽然这题她早就懂了，但还是得装两下，宁初知点了点头，乖巧道：“听懂了。”
许舟清眯了眯眼，心情颇好地夸了句：
“还是小公主聪明，一教就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