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一时间，全场静默。
哗然，宁秋廷笑骂道：“谁他妈是你小女友，别占我妹便宜啊。”
许舟清笑着，没有解释，三言两句介绍了他身边的女生：
“这我朋友，齐优悠。”
接着，他又和齐优悠耐心介绍：“这是宁秋廷，旁儿那位小姑娘是他妹妹，叫宁初知。”
许舟清低趣味地笑了下：“不过我都叫她小公主，好听吧？”
宁初知掀下睫：“……”
齐优悠笑得欢快：“一听这中二味满满的名儿肯定是你取的吧？”
许舟清挑下眉，玩味地笑了笑：“除了我，谁还能取这么好听的名字？”
齐优悠清脆地笑出了声：“你啊你，还是和从前一样，说话没个正形。”
宁初知站在一旁，垂下眉眼，心中苦涩，只觉得这样含情脉脉的画面有些刺眼，更刺心。
她没有资格吃醋，也没有名义吃醋。
“哥…”她小声开口，拉了拉宁秋廷的衣角，“我们去买衣服吧。”
她很识趣，识趣地远离许舟清，识趣地把喜欢的人拱手相让，识趣地…
她偷偷看了一眼许舟清，原本以为那人的目光会在齐优悠身上，却没想与她复杂的目光对视上。
宁初知一时慌乱，条件反射地闭上了眼，她不敢让许舟清看见她眼底的情绪。
宁秋廷慢半拍地“啊”了声，有些摸不着头脑，心里唏嘘地想，他原本还想看看许舟清买什么衣服呢。
“行。”他答应的爽快，“咱去那边看看。”
说着，他推着宁初知的肩膀，将她搂过，拉到一旁，拿起一件拼色的外套在跟前，扬眉道：“了了，这件怎么样？”
宁初知心不在焉地回答：“还不错。”
宁秋廷先后又拿了几件，换了又换，神经大条的没发现自家妹妹的举动。
宁初知偷睨眼许舟清，他的唇角一直是上扬状的，眸底虽不及笑意，但看向齐优悠的目光是柔和的。
她记忆里的许舟清很酷，很拽，吊儿郎当的，仿佛不把任何事放在心里，心里也没装过任何人。
原来，他也会对人这么温柔啊。
宁初知晃了晃脑袋，苦笑了下，她以宁秋廷妹妹的名义吃了太多的红利了，如果没有这茬关系，她和许舟清，大抵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的。
所有人都在她耳根前说，自己有多优秀，有多与众不同。可只有她自己知道，每次与许舟清对比时，她总是显得渺小。
“了了——”宁秋廷终于察觉出了她的异样，皱着眉头往她望的视线看去，心里有个不好的预感，但很快又打住。
不可能的——他家了了不可能喜欢许舟清那混蛋痞子。
宁初知回神：“怎么了哥？”
宁秋廷一脸无奈：“叫了你好几声，怎么一直在走神，想什么呢？”
“没。”她怕宁秋廷不信，又编了个理由：“在想高二文理分科该选什么。”
这回轮到宁秋廷讶异了，“这还要想吗？”
许是怕自己说的话太冲，怕吓到了了，又软了些语气道：“你文科多好啊，大家都叫你文科女神呢，女孩子选文科还是好的。”
宁初知揪起眉节：“这和女孩男孩没关系。”
宁秋廷自知自己说错了话，“呸呸呸”了三声，赔笑道：“哥哥的错，哥哥说错了话，我的意思是文科是你的强项，选你自己的强项，考个好的大学，多好啊。”
前途和许舟清，该选谁呢？
一个是确定的答案，一个是否定的未来。
选择前途，她无量；选择许舟清，他们只有极小的可能性考上一个大学。
可考上一个大学又有什么用呢？
宁初知想了一整个寒假，都没想出答案来，索性把这件事抛在脑后，先过好下半学期。
开学后，林鱼鱼兴奋地与宁初知分享自己压岁钱有多少，没一会儿又皱眉，哀嚎道：“我今年压岁钱都被平了，我爸看我兴致缺缺的，给我凑了个一千块，我还寻思着带你一块去高档餐厅吃吃饭消费一把呢，我妈转头就帮我钱给搜走了，说是帮我存起来以后用。”
宁初知忍笑安慰她：“没事，我的钱也被妈妈拿走了。”
林鱼鱼温热的手握住了宁初知，一脸庄重道：“同一个世界同一个妈。”
而后，她又“嘶”了声，“知知，你的手好冰啊。”
宁初知缩了缩手，不好意思道：“一到冬天就这样，我也不知道为什么。”
“不过——”林鱼鱼又揩油地摸了一把她的手，挑眉道：“知知，你手好滑啊，是涂护手霜了吗？”
宁初知哭笑不得地抽开手，“没有——”
她转移了话题：“你和你的江同学现在怎么样了？”
从前一提江罪，林鱼鱼的眼睛都是雪亮的，可如今却恹恹的。
“别提他了吧。”林鱼鱼像泄了气的球，“膈应。”
“为什么？”宁初知不太明白，上学期他们班四乘四百米跑步，林鱼鱼还拉着她去给江罪送水，江罪收了，还和林鱼鱼道了谢。把林鱼鱼激动得三天没睡好觉。
那天……
宁初知依稀记得，那天她陪林鱼鱼去送水还被许舟清误会了，许舟清那时说不上脾气好不好，脸算是有阴霾，说的话让宁初知觉得阴阳怪气的。
他怪腔道：“小公主能耐啊，给别人送水，不给你两个好哥哥送水。”
宁初知简直百口难辩，拉着林鱼鱼去买了两瓶水才堵住了许舟清的嘴。
提到运动会，林鱼鱼斗志消淡：“别提了，我总觉得他在耍我玩。”
宁初知不解道：“为什么这样说？”
林鱼鱼把来龙去脉都告诉了宁初知，原来，她这整个寒假都在找江罪献殷勤，小到起床问好，生活中的琐碎都找他分享。
林鱼鱼惆怅道：“知知，我这样是不是挺烦人的？所以他才不爱回我消息。”
“不会。”耐心听完林鱼鱼碎碎念的宁初知真挚地开口，“鱼鱼，你很勇敢。”
你很勇敢，比我想象中还要勇敢，如果我能有你一半勇敢就好了。
她没有林鱼鱼三分之一的勇敢，她只喜欢缩在她的乌龟壳里，不问世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