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章 当断则断
文思佑也围在柳云州身边，只见他轻轻叹了口气：“他也是迫不得已。”
魏君泽嗤笑一声：“这家伙还在我们大宁的皇城里就敢伤太子，还劫持朝廷命官，不怕两国开战吗？就他那个小国家，真是说灭就灭！”
文思佑蹙着眉：“我见过他，他不像是那种不明事理的人，对了，赫连淮怎么死了？”
“对，我也听说了，只是不敢确认，说是赫连新在与别人厮打在一块的时候误杀了赫连淮，云州，到底是不是这样？”魏君泽好奇死了，他一大早就听家里的管家说了这件事，据说现在整个宁都都传得沸沸扬扬的。
柳云州摇摇头：“具体的我并不清楚，我在送思佑去顾府后，就回家了。可是在冯庄酒楼附近的时候，赫连新忽然就闯进了我的马车，后来是太子殿下带人将赫连新抓了起来。至于大王子赫连淮我并没有看到，只不过……“
他抬头看了看文思佑和魏君泽，想了想，又接着说道：“我爹昨天深夜就被召进宫，到现在也还没回家。”
魏君泽眼睛猛然睁得更大，音调不自觉高了起来：“那肯定是死了呀！不然柳大人怎么会这么晚进宫，肯定是和陛下商量怎么向豫南国交代！”
文思佑低头沉吟，说：“本来陛下让我今天去御书房作画，可是我到了御书房，福公公将我拦在门外，说陛下还在议事，想必就在和柳大人商议此事吧。”
文思佑他们正说着，翰林院其他人也都陆陆续续走了进来，三人这才停下交谈，各自回到自己的座位上开始查阅书写今日的任务。
宁德帝在御书房踱来踱去，却一声不吭，柳振言坐在矮椅上已经等得有些困乏，关于赫连新，他们都不约而同地觉得不能让他轻易离开宁都。
那个赫连新一看就不是什么乖顺的人物，如今能这么听话地认罪也不过是虚与委蛇，若是他回了豫南国，难免会对大宁产生反心。可是若是找借口杀了赫连新，又如何向豫南国国主解释呢？
两个皇子接连在大宁出事，若是豫南国来犯边境，虽说大宁实力强劲，可现如今南边有水灾人祸，北边缺乏主帅，更何况豫南国的实力也不容小觑，若真是要打起来，免不了是一场恶战。
宁德帝叹息着，实在是难以决策。柳振言起身拱手道：“陛下，当断则断，不断反受其乱。”
听他这么说，宁德帝知道他已经有了确定的想法，连忙道：“你是什么想法，接着说！”
柳振言将手往下一切，眼睛直视宁德帝说道：“赫连成只有二子，他已经病了许久。如今赫连淮已经死了，若是赫连新回不去，那豫南国下一任国主还尚未可知，他们那些皇室宗亲们估计会为皇位继承而争个你死我活，到时，我们在他们闹得最乱的时候出手，就可以坐收渔翁之利。”
柳振言的这一番话正合了宁德帝的心思，他垂下眼眸“嗯”了一声。
柳振言以为他还在犹豫，接着又道：“此事应当速战速决。”
宁德帝看了他一眼，随即召唤朝外面喊道：“福瑞！福瑞！”
福公公一直在外候着，此时听到呼唤，立即推门进去，只见陛下一脸严肃地说：“去召太子过来！”
会同馆内赫连新抱着兔子面无表情地站在院子里，呼延及吩咐下属做完事后来到后院看他孤身一人，心有不忍，柔声道：“二王子，该走了。”
“我真想将他们杀死以祭我大哥在天之灵！”赫连新咬牙切齿地说，他怀中的兔子似乎感受到主人的情绪波动，身子微微颤抖着。赫连新低头瞧了瞧，用手轻轻抚着，轻声道：“又不是说你，你怕什么？”
呼延及知道自己在御书房阻拦他报仇让这位脾气火爆的二王子记恨上了，不免耐心解释道：“二王子，杀他们可以，但不是现在。”
赫连新冷笑一声：“等我们离开宁都，哪还有机会？！”
呼延及摇了摇头，道：“只要回了豫南，我们就有一线生机，若一直在这儿，莫说杀了仇人为大王子报仇，就是自己的命也保不住。“
“我根本不在乎！”赫连新赌气道。
“二王子，这不是耍小孩子脾气的时候！”呼延及声音严厉，赫连新愤怒地盯着他，他手中的兔子忽然叫了一声，从赫连新的怀中跳开，逃走了。
“一只畜生都知道面对危险要逃离，二王子何必螳臂当车，自寻死路？为今之计只有回到豫南，韬光养晦，将来有一日定当能为大王子报仇！”
呼延及的话虽然说得热血沸腾，可赫连新知道豫南与大宁相比，还差得远呢！
赫连新负着手背过身去，声音淡淡道：“真能为哥哥报仇吗？”
“能！”呼延及肯定地答道。
“你为何——”赫连新本想问呼延及为什么这么肯定，忽然一个小兵慌慌张张赶来道：“二王子，大宁太子宁景琛带了一队人马正往这里赶来！”
呼延及感觉头皮一炸，最害怕的事情还是发生了！
赫连新发狠地盯着呼延及，怒道：“你看，我们根本就没有机会，应该在御书房就杀了那帮骗子！”
说完，他就想往外冲，却被呼延及抓住了手臂：“现在不是逞能的时候，小乙，你去把兄弟们都找来！”
小乙看了看冷静的呼延及和发狠的赫连新，连忙跑了出去。很快将赫连兄弟从豫南国带来的人全都聚集在了一处。
赫连新望着呼延及，只见他抽出身边护卫的一把随身佩刀绑在手上，脸上露出了难得一见的肃杀之气：”兄弟们，我们为豫南国人，受国主之恩，如今大宁的皇帝因为自己儿子受了点小伤就要杀我们的二王子，这是什么？这是奇耻大辱！是把我们所有豫南国人看作蚂蚁，随意踩踏！大王子在宁都被害惨死，二王子身处险境，现在轮到我们报恩的时候了！兄弟们你们愿不愿意为二王子赴汤蹈火？“
他话音刚落，赫连新知道他这是在战前宣誓，不禁也抽出了自己的佩刀。以前他不喜欢在身上随身带着，自从哥哥去世后，他一定要把刀放在身边才能睡得着。
其他人先是面面相觑，然后纷纷将手放在胸前大声宣誓。
“愿为二王子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愿为二王子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一声又一声传进赫连新的耳朵里，让他永生难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