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不畏强权
“刚进入太医署，这个皇宫太大了，得先熟悉熟悉，现在可不能妄动。”
傍晚，杜若在出宫的路上边走边想。
“恭喜你，杜若。”身边熟悉的男声传来。
杜若扭头看到了一身官服的顾云霄，宽肩窄腰，修长的腿显得在夕阳下格外挺拔帅气。
“好巧啊，顾云霄，你为什么也在这里？”
杜若压抑住不自然的神色，故作轻松小手指了指皇宫。
“对，我是皇城侍卫领班。”顾云霄回答道。
“哦……怪不得这里遇到你，那个，谢谢你给我的手抄本，很有用，我还想再接着看看，可以吗？”杜若轻轻地问。
“可以，我送你回家。”
说完顾云霄也不询问杜若的意见，一路陪着杜若默默向着城南走。
“你……”
“你……”
两人都想说什么，又都停止了，只好相视一笑。
杜若最近偶尔还会梦到那个虚无的尽头。
有个高大的身影走来拉住了她，俊美的脸凑到了眼前，用令人沉醉的声音说，杜若，不要怕，我来救你了。
唇也仿佛变得更加湿润，杜若轻轻张开了唇，终于能顺利呼吸了，原来的憋闷不适感都消失了，得救了……
她很想问，那天除了救她，还发生了什么别的事情。
不然为什么每次看到都如此的不自在呢，都害怕看他深邃的眼神。
“事关重大，好不容易进了皇宫，顾云霄身份不明，他是皇城侍卫为何又出现在周边的城市，此事还须从长计议。”
杜若暗暗心道，收回了自己的少女心绪。
日子过的真快，杜若渐渐已经适应了太医署的日常工作。
一日杜若抱着医案走在御花园的路边，炎炎夏日，知了此起彼伏地叫。
杜若站在树荫下，远远就看见一行仪仗奢华的队伍走了过来。
为首的贵气男子身着玄色蟒袍，头戴金冠，浓眉凤眼，模样很熟悉，正是那日救过他乳娘，给她考试资格的男子。
“这一定是大人物。”
杜若看到如此大的阵仗，佩服当日与他交谈寻求奖赏的勇气，此时只敢默默地跪在路边。
“抬起头来。”男子道。
杜若缓缓抬起头，眼前的贵气让她不敢抬起双眸。
“这是当朝大皇子。”旁边的侍从看着新来的医女，提醒了她。
“哦，果真是皇子，还是尊贵的大皇子！”杜若心道。
“你是杜若，那日你救好了我的乳娘……”男子又道。
“是，殿下。”杜若又伏身拜了下去，生怕大皇子为当日她的大胆为难她。
“杜若，见你为人机灵，医术尚可，你不要留在太医署了，你来我宫里。”
说完也不管杜若是否同意，扭头跟身旁的侍从说，“跟太医署的董太医说一声，明日就办。”
“殿下……”杜若打断大皇子。
“小女进入太医署，本意是为皇家服务，做医女是我的理想。”
杜若不敢明面拒绝，只好低低垂着头。
这明显就是大皇子想把自己招为己用。
大皇子冷目朝侍从看了一眼，侍从心领神会走上前。
“杜若，别说你现在就是个小小的医女，就算你当上太医将来也没有什么出头之日，你到大皇子宫中可以先从才人做起，将来也许能封为侧妃也说不定。”
侍从说完意味深长地看着她。
“我看你出身寒门，有几个女子能有这样的福气，将来你的亲人都能跟着享福，未来不可限量，你想想吧。”侍从又道。
“才人？封妃？这可不是开玩笑的。这是皇宫，不是沈府，能使计逃脱。一入宫门深似海，可能一生就困在其中，再也无法挣扎。”
杜若大吃一惊，暗暗想道。
大皇子这是葫芦里卖的什么药，这个转折来得太快了，都来不及反应。
杜若心里一阵苦笑，接着脑海里又闪过顾云霄的绝美的脸庞，内心生出一股倔强。
眼看着事态再不强硬拒绝就要成为定局。
她少女执拗的心性爆发，盈盈磕了个头，望着大皇子静静说道，“求殿下收回成命！”
说完，目光充满了无畏。
时间都静止了，大皇子身后的侍从吓得大气也不敢出，呆若木鸡。
“你……”
“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从来没有女人拒绝过我！”
大皇子原本自信的脸变得极为震怒。
眼看就要雷霆爆发。
杜若伏在地上由害怕转向了平静。
“这皇家的富贵爱谁要谁要吧，反正我杜若绝不屈服！人生总有些事是不能妥协的！只是师姐之事，太可惜了……”她心道。
“大皇子何必跟一个小小的医女置气呢？”
正危难之际，一个清冷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声音宛如春雨，温柔中又带着坚定。
只见大皇子众随从行礼，“慧妃娘娘安好”，杜若才知道是慧妃娘娘来了。
前几天在太医院听到八卦，当朝后宫有两位不可得罪之人。
一是皇后娘娘萧曼云，北辽国皇帝之妹长公主，当朝大皇子之母，性格霸道乖张，身份显赫尊贵，育有大皇子刘泽。
二是淑妃娘娘陈婉华，出身低微但是生的是国色天香，貌美如花，性情温柔，深受皇帝喜爱，育有二皇子刘宣四公主刘瑾。
“却不知这慧妃娘娘又是哪路神仙？”
杜若不敢抬头，只闻得淡淡的花香萦绕身边，颇为好闻。
她伏在地上随声附和，“娘娘安好”。
“慧娘娘安好。”大皇子也不得不略显敷衍地问安。
“本宫看这个小医女容貌粗浅，刚到太医院也才几天，顶多也算是资质平平，且再让她多历练历练吧，大皇子不要生气了，回头本宫宫里来了中意的新人儿，给你送去。”
慧妃娘娘和颜悦色的语气中又带有一丝坚定。
她说完也不管大皇子的反应，又扭头朝向杜若，“大皇子都饶过你了，还不赶紧走。”
“谢慧妃娘娘，谢殿下，小女告退。”
杜若忙不迭磕了个头，都不敢抬头看眼前的救命恩人，逃也似转身跑开了。
只听得身后传来大皇子声音，
“哎……你……”
此时不跑，更待何时？
“好险，捡回来一条小命！”杜若后怕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