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七章
沈向煜上前抓住他的手腕把他带到怀里，久违的身体接触让顾天琅一下想起来以前。
他紧咬着嘴唇，害怕自己露怯。
哪怕明明知道再也回不到以前，这个动作竟也令得顾天琅一瞬间心神激荡，真是，连顾天琅自己都想笑自己，站在沈向煜的角度上，自己真是太恶心人了。
沈向煜此时境界果然深不可测，不用御剑飞行，直接腾身而起，几个闪烁间，就已经回到了清心殿。
清心殿又被隔绝了气息，不会被外人探知到寝殿的不寻常之处。
沈向煜带他来到清心殿的天池处，松开了手。
沈向煜说：“师尊，要不和我一起泡一泡？”
顾天琅闻言不可置信的抬头，红着脸颤声道：“为何……”
沈向煜嘴角微微拉起一个弧度：“不是师尊自己亲口说，什么都可以？”
顾天琅咬牙，就要下池子，又被沈向煜拉住：“师尊不脱衣服的吗？”
不知道他要怎么折磨自己，顾天琅逼迫自己冷静，应道：“好。”
然后他就慢慢开始褪【】去了身上的衣衫，被沈向煜抱着手臂一直打量，顾天琅有一种极度羞耻的感觉。
眼前人身躯和之前没什么变化，只是略瘦了一些，沈向煜眼里燃起一股邪火，立在原地道：“师尊，我的衣服，也麻烦师尊代劳了。”
顾天琅沉默片刻，捏紧了拳头，终于上前，每一步都走得很是缓慢：“好。”
终于走到沈向煜面前，开始解他的衣扣。
沈向煜感受得到他的手一直都在发抖，轻轻的，如同一片羽毛在心间微颤，他往下看去，那张脸已经红透，紧咬着嘴唇，几欲出血。
感受到顾天琅的手缓缓下移，正要绕后去解他的腰带，沈向煜闭了眼，强行忍住了一些别样的情绪，终于还是心软，将顾天琅的手挥开。
“不用了，你自己先下去吧。”
顾天琅好像一下子就反应迟钝了起来，被挥开之后又愣了半晌。虽然沈向煜有意羞辱他，但看来还是忍不住恶心。
他转身跨进天池，闭目等待沈向煜接下来的动作。
沈向煜把衣服重新穿戴好，也跨入了天池。
感受到身前熟悉的气息，离得很近，顾天琅觉得自己浑身上下微微发烫，只能继续闭眼平复心情，不敢再动。
沈向煜将他围困在天池边缘，没有更近，就保持着这个姿势。
男人温【】热的吐【】息洒在耳廓上：“师尊，我走之后，你有没有和别的男人一起泡过？”
沈向煜的手缓缓抚上了顾天琅的脸，然后一路向下轻轻捏着他的脖颈，好像下一秒就会把顾天琅捏死。
“纪青生？李寒枫？还是别的谁？”
沈向煜的手虽然没有用力，但顾天琅还是觉得快呼吸不过来，只好咬牙道：“你动手吧！”
沈向煜轻笑了一声，道：“这可是师尊自己说的。”
下一秒，那只手便想上移去，卡着顾天琅的头抬了起来，顾天琅不可置信的睁大双眼，沈向煜的脸在他眼里无限放大，下一秒唇齿相接，沈向煜吻了他，一个有些粗暴的深吻。
顾天琅的大脑宕机了一瞬，突然心里涌上一股无法抑制的委屈，他一掌打在沈向煜胸膛上，沈向煜毫无反应，吻得更深，用一只手将他双手捉住绕到脑后，狠狠地钳制固定在了天池的墙壁上。
沈向煜惩咬破了顾天琅的嘴唇，一瞬间一股浓烈的腥甜味在嘴里蔓延开来，半晌，沈向煜停下，看着顾天琅道：“师尊为什么要推开我？不是说什么都可以吗？”
顾天琅的声音似乎都带着哭腔：“你为何，要这样羞辱我！”
顾天琅更无法面对的，是被吻得心潮澎湃不能自已的自己。
明知眼前的人根本是在报复他，他也毫无办法，不仅拿沈向煜没有办法，也拿自己没有办法。
沈向煜一愣，轻轻松开了手，笑着道：“师尊看来真是很恶心我呢，宁愿被杀，都不愿意和我有接触。”
“是因为我是魔种？可是师尊现在体内有了魔蛊，也有魔气了啊。”
顾天琅听他这么讲话，紧闭着唇，还是吐出一句：“你又不喜欢我……”
“何必委屈自己做这样的事情……杀了我折磨我不是更加痛快？”
顾天琅紧紧握着拳头，说完这些，再不开口，如果哭出来真的会很丢人，他其实也不爱哭，看见沈向煜之后，却总是忍不住牙酸。
沈向煜愣住了，无奈般自嘲的笑了一下：“师尊觉得，我对你是什么感情？”
顾天琅道：“我知道你恨我。”
沈向煜又笑了，点头道：“我确实很恨你。”
顾天琅听见这句话，又闭上了眼，不想面对。
门外传来敲门声，是白黎的声音：“师弟你在里面吗？”
顾天琅并不打算回应，沈向煜却突然捏了一个诀，瞬间传出了顾天琅的声音，道：“我在，师姐进来吧。”
沈向煜笑容带有几分邪气，凑到顾天琅面前小声道：“师尊可不要说漏嘴了，让别人知道我在这，我是真的会杀人的。”
说完他便沉入池内，白黎脚步也近了，看着正在跑天池神色颇为不正常的顾天琅，以为他又睹物思人有些难过，关心询问道：“师弟你……今日怎么突然想起来要泡这天池了。”
自从沈向煜走后，这天池顾天琅就没有再泡过了。
白黎又接着问道：“是不是体内阴气有何不妥？要不要我来帮你探脉？”
顾天琅正欲回话，感觉到底下有双手正抚上他的大【】腿，一下轻一下重的捏着，尝试着想要把他的腿分开。
他只好强忍着怪异的不适，开口道：“没有，师姐，我想一个人安静的……待一会。”
顾天琅突然停顿了一下，那只手已经到了他大腿【】根【】部，怕他继续往上。不得已，只能将腿轻轻打开一个弧度。
白黎道：“没什么大事……”转身离去到一半，想起顾天琅好像哭过般微红的眼眶，还是不免担心，又回过头来：“师弟，师姐知道这池子你和……一起泡过，如果实在睹物思人，就移开吧，不要伤害折磨自己。”
“已经过去很久了，师姐知道，你也忍得很辛苦，想一个人待一会也好，如果一个人撑不下来，就来找师姐陪你，不要什么事都一个人硬撑，好吗？”
沈向煜的手忽然停了下来，在白黎走后从池子里探出了头。
他像是完全愣住了，不敢相信般看着顾天琅道：“师尊也为我，伤心过吗？”
顾天琅没有回话，默认了这个事情。
沈向煜脸上表情更呆：“那又是为什么？”
顾天琅看他这样，还是不免心疼，哄沈向煜好像是养成了多年的本能反应，但他止住了动作，逼着自己认清现实。
现在已经不是从前了。
沈向煜又自言自语道：“是啊，是因为我是魔种。”
“师尊不是不在意我，师尊是在意的东西太多了。所以选择了……抛弃了我。”
沈向煜眼神暗淡下来，靠着墙壁喃喃道：“如果没有了这些东西，师尊只剩下我的话，就好了呢。”
他又捧着头，低头轻轻笑起来，转头看着顾天琅，眼睛里全是兴奋的光芒：“师尊你猜，当大家都看到清源山的顾殿主，原来也是一个魔种的时候，会是什么反应呢？”
顾天琅早就知道这件事情，也早就接受了，众叛亲离，万箭穿心，这样而已。
应该也能偿还几分沈向煜掉落深渊的痛苦吧，顾天琅道：“我知道，没关系。”
“你想要怎么样的死法，我都接受。”
“但你如果像刚刚那样羞辱我，我宁死不屈。”
沈向煜随着他的话又问了一遍：“宁死不屈？”
“宁死不屈。”
“师尊这么恶心我？只要我想，我有一万种方法叫师尊求死不能，师尊你信吗？”
顾天琅当然信，只是轻声道：“沈向煜，求你高抬贵手。放过我这一件事吧。”
我是真的很喜欢你，所以忍受不了这样的对待，所以忍受不了你对我真心的践踏。
“天下折磨人的法子那么多，你随便挑一样都很好。不要这样对我。”
沈向煜只觉得全身上下都开始疼了起来，就像他全身上下都长满了心脏，都会因为眼前人一句话一个表情而牵动。
他起身，站在天池旁，将身上的水迹一指弹开，道：“我曾经也求过师尊的。”
那声音有些像以前他常用的撒娇语气。
沈向煜好像没有同意，但终究不忍，只能转身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