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铺路
思来想去，青棠还是和武灵帝提了此事。
毕竟是在国子监，风气还是正经点得好。
至于接下来杜子茯会如何做，她也做不了旁的了。
那将是杜子茯自己作出的选择。
这些小事，武灵帝只一个眼神银朱就行礼退出了大殿。
转过头，武灵帝还问了青棠：“怎么最近会跟赵相走得很近？”
武灵帝是笑着问的青棠。
她似乎只是寻常一问，但青棠还是紧张了一下挠头道：“也不是啦，就是赵无忌他总……唉……”
青棠也不知道该怎么说。
赵无忌虽然看起来处处都在针对她，但其实那些举动也不是很过分，更多的像是在逗她玩。
赵无忌除了喜欢对自己动手动脚外，好像也没有那么坏。
毕竟时晏也喜欢动手动脚，这也许就是男人们的通病？
武灵帝闻言笑了笑：“赵潭渊可没那么简单！不过你迟早也是要和他打交道的，现在的赵无忌还不会动你，你可以利用这段时间多去看看他这样的男子是怎样为人处世的。”
青棠意外于武灵帝温和的语气，她似乎并不介意自己去与赵无忌接触。
但在反复细品后，青棠又从中听出了一些其它的意味。
青棠已经听过了一些赵家与皇室之间的恩怨，所以她有些摸不准武灵帝的态度。
或许，我该远离赵无忌、远离这些可能会发生的是非？
青棠的这个想法是很好的，可现实情况并不允许她这么做。
时晏最近又开始忙起来了，经常会不在府中。
而阿穆鲁那边，也不常来了。
青棠见阿穆鲁经常泡在书房里，也不知道他到底在看什么书会这么入迷，便主动去寻了阿穆鲁。
青棠还是挺喜欢和阿穆鲁腻在一起的。
但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青棠总觉得阿穆鲁愈发得安静了。
自从时晏常待在府中后，阿穆鲁的态度就变了。
他就像是被熄灭的篝火，就此沉寂了下去。
虽然阿穆鲁对青棠的态度依旧温柔，但他身上的锋芒已经越来越黯淡了。
阿穆鲁变得乖顺且听话。
青棠靠在他的怀里，一边玩着阿穆鲁的手指，一边想着要怎么安置他。
把阿穆鲁一直留在府里肯定是不行的，青棠想要让阿穆鲁彻底归顺大魏朝。
这样的话，这些问题都将会迎刃而解。
青棠和流烟谈起了此事，流烟对此并没有太多的异议。
她想了想，认真向青棠提议道：“其实，殿下也可以安排他出去为您做些事情。殿下既信任他，不若把他安排到军中？正好陛下一直想让您去训一批人出来，组成一支新的卫队。”
这件事武灵帝一直在筹备，她觉得青棠的手上还是要有专属她自己的兵。
这样等青棠以后入朝参政了，她说起话来也比较会有底气。
可真要做成这件事，又谈何容易呢！
武灵帝在削藩、制裁世家时就明令了：藩王百官都不允许豢养私兵，违者贬为庶人酌情定罪。
朝廷也是年年都在裁减军饷，所以青棠要做这件事就不能动用明面上的人。
青棠思索了一会儿，忽而向流烟问道：“我听说以前的各族战俘们包括那些已经投降的，都被安置在了北郊处的军屯府里？”
流烟微讶地回道：“殿下想要用他们？可这些人大多都是异族俘虏，他们对我们恨之入骨。就像阿穆鲁王子那样，他……”
青棠无奈地打断流烟道：“可除了这些人，我们现在还能打哪些人的主意呢？”
即便各地的驻军都听命于武灵帝，可在私底下她们能有几分忠心恐怕武灵帝自己都不知道。
比如在豫州驻守的军队，武灵帝的话语权肯定是不如豫州王的。
这天下都是帝王的。
可帝王是一个人，无法过问那么多的事情。
所以必要的时候，就连武灵帝都不得不利用利益绑定进行结盟或者放权。
流烟思虑了半晌，最终还是向青棠行礼道：“明日我会入宫，向陛下那边呈交您写的暗折。”
退出了房间，流烟若有所思地低头走在路上。
殿下的思路是对的！
她现在什么权力都没有，世家和宗室们肯定不会心甘情愿地把手下的兵让出来。
如果阿穆鲁愿意替殿下去收拢那些异族刺头，说不定这支军队反而能成为殿下手里的一把利刃。
流烟没有去问阿穆鲁愿不愿意。
在流烟看来，青棠的决定于公于私阿穆鲁都应该对此感恩戴德。
所以，第二天流烟就进宫为青棠带回了武灵帝的许可。
而青棠也觉得阿穆鲁不会拒绝她的安排。
大魏朝的强大不仅仅在于兵多，而是它从各个方面比如人口、土地和资源等都在碾压周边的外族们。
青棠戳了戳阿穆鲁的手臂，仰头道：“我让皇姐给你封个官做，好不好呀？”
正翻着书页的阿穆鲁手上一顿，低头看着青棠笑着打趣道：“封什么官？封我为殿下的侧夫吗？”
这话说的……
青棠伸手揪住了阿穆鲁的脸：“什么呀～跟你说正事呢，你正经点！”
阿穆鲁偏头吻着青棠的手背，漫不经心地回道：“殿下这是连个侧夫都不肯给我了吗？”
青棠无可奈何地从阿穆鲁的怀里爬起来，认真地捧起他的脸：“你不要这么没有追求呀！一辈子待在这个王府里能有什么好呢？你这一身本事就该出去好好做出一番事业来……”
“我把你养得白……咳！黑黑壮壮不是白养的呢！”青棠抬着下巴，居高临下地撑着阿穆鲁的肩膀。
可阿穆鲁却是表情平淡地点了个头，他似乎对此并不是很在意：“那就多谢殿下了。”
青棠有点不高兴了。
她以为阿穆鲁是在觉得他不行，便拍着阿穆鲁的背加油鼓气道：“相信我，你肯定可以的！”
阿穆鲁笑容不减地把青棠抱进了怀里，温柔地吻着她的脖颈、锁骨。
他其实不甚在意这些，左右……
算了，权当是哄殿下开心了。
可阿穆鲁又听见青棠还在继续道：“你应该是草原上的雄鹰，是漠北的太阳。我知道你想带着你的族人们四处征战，可那样的话我们就再也见不到了。”
阿穆鲁心想：哪里是见不到了，只是再见那天就是双方的生死之日了。
青棠的眼神逐渐坚定了起来：“阿穆，我不想和你走到那一步！阿穆你听我的好不好，我帮你选得这条路会是你最好的选择。”
这句话阿穆鲁没有回答，青棠也没有理会他。
她自顾自地窝到了阿穆鲁胸口处，碎碎念了起来。
“皇姐已经答应我了～接下来你只要好好做，以后什么都是有可能的。”
在青棠看来，阿穆鲁与其带着他的族人和大魏朝持续互掐，还不如直接归顺了她们。
即便大魏朝在短期内赢不了北蛮，或者杀不尽北蛮的族人们。
但别忘了，大魏这边可是有着充足的粮草和各种资源的支持。
而北蛮是没有的！
所以，大魏拖得起、蛮族却拖不起。
甚至如果双方不打仗的话，只要再过个十几年蛮族就会因为资源匮乏而导致兵源都没有足够的人口去补充。
对于这点，阿穆鲁肯定已经看透了。
所以，青棠还是自信能说服他的。
青棠开心地在阿穆鲁的怀里换了个姿势，正好摸到了他胳膊上的那个臂环。
青棠不死心地拽了拽，发现还是取不下来。
她有些尴尬地放下了手：“这个东西还是摘不掉吗？要不我去找人，看能不能把它直接锯掉吧？”
阿穆鲁手臂上的这个臂环是青棠某次看见库房里有一套金饰，便心血来潮地送给了阿穆鲁想让他戴上看看。
结果由于阿穆鲁的上臂肌肉过于发达，在活动几下后这个臂环就卡在了他的二头肌处，再也摘不下来了。
阿穆鲁的日常生活倒没什么影响，就是会在运动时会因肌肉充血而勒住。
特别是在床上的时候……
阿穆鲁闻言摇了摇头：“这是殿下给我的赏赐，锯掉未免也太可惜了！就这样吧，或许等以后我变瘦了就能摘下来了。”
阿穆鲁对这种身外之物并不看重。
可这个臂环是青棠送他的，那意义就不一样了。
阿穆鲁莫名地舍不得去弄坏它，只能在心中叹了口气。
休假结束，青棠不得不痛苦地去上学了。
赵无忌差不多是立刻就发现了青棠对他的刻意疏远。
青棠不仅会在上策论课时头都不抬一下，一直在老老实实地低头听课。
而且当她被赵无忌点名起来答题时，也是规规矩矩地只说答案。
即便她被赵无忌骂了，青棠看上去也不再生气了。
青棠的这些变化让赵无忌皱起了眉头，心里有些不太高兴。
于是，青棠这个月的考评得到了一个“丙”等。
青棠震惊地看着手里的那张纸，明明她前几日的评卷还得到了“甲”等。
赵无忌对此只是简单地向青棠解释道：“评卷只是其一，我还要考虑殿下你平时的那些成绩。比如你听课是否认真，还有你的文章写得是否出彩。”
简而言之，成绩是我改的，你不服也拿我没办法～
赵无忌在从青棠身边经过时，还特意语气高傲地又补了一句：“殿下若无其它问题，我就先告退了。朝中大事还等着我去处理。”
然后，赵无忌又似无意道：“如对你的成绩有异议，三日后我正值休沐，殿下可以去我府中详谈。”
谈谈谈，我跟你没得谈！
气得满头包的青棠把纸一扔，转身就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