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0章 过往

    冷冬雨听了这没头没尾莫名其妙的话，没有反驳，思索了片刻，觉得他说的似乎有道理，就点头答应了:“我会去的。”

    不过他可没忘记面前的人是怎么进来的，闲聊一结束，冷冬雨立刻将话题掰了回来:“说吧，君泽怎么弑母了？”

    “呵，这个你去问问你的好同学不就知道了？”白先生似乎不想回答这个问题。

    “卵子的来源有一半是她吧？”冷冬雨本不想多说什么，看白先生不配合，那……还是只有他来说，“又或者说，无数的她。”

    “你……”在说什么？白先生感觉不对，刚想说点什么挣扎一下，冷冬雨接下来的话让他的心落入谷底。

    “你以为这么多年，真的没人察觉到吗？那第三套监视系统又是怎么失灵的呢？”冷冬雨的表情淡漠，仿佛在说什么无关紧要的事。

    “出问题了呗……你怎么知道的？”白先生刚准备瞎说糊弄过去，却骤然反应过来面前的小孩儿在说什么。冷冬雨无所谓的语调成功让他变了脸色。

    “监控。”

    。

    三年前，冷冬雨还处在“自闭”的阶段，天天到处翻墙欣赏各式各样的监控，也就是在这样的时候，他无意间看见了一个和他身体年龄差不多大的孩子给整间实验室的人，哦不，或者应该叫实验体，给他们拔管，然后被关进小黑屋惩罚的画面。

    当时的警报声响彻实验室，冷冬雨目之所及满目红光，他犹记得那孩子在看见表情狰狞的来人时似乎怔了一瞬，随后拔腿就跑，但那毕竟是十来岁的孩子，跑不过身高腿长的成年人。

    冷冬雨莫名有了看热闹的心思，顺着他们所路过的监控，冷冬雨“跟着”他们来到了那间地下室，也就听见了他们的对话。

    谁让这监控设备的质量那么好呢？

    超清画面高质量声音，那简直就是一个完美的舞台。

    “小家伙，能耐啊！”成年人的声音里带着冰冷的笑意，手上的皮鞭扬起又落下，道道红痕溢出鲜血，落在白皙的皮肤上尤为扎眼，逃跑的小少年好好地缩在角落，默默承受着，冰凉的话语在继续，“你说你自己逃吧我可能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你千不该万不该，不该把主意打到我的实验品头上。”

    “那不是实验品，那是我妈！她想死你非要让她活着！有意思吗！！！”闻言，少年怒吼道，要不是角度不好，估计能看见当年的君泽歇斯底里的样子。

    “啪”，清脆的巴掌声后，少年捂着脸，眼睛依旧死死盯着眼前的人，那人擦了擦手，不急不缓地道:“我是你爸，放尊重点，再瞪老子直接抠了你的眼珠子。”

    “她是实验品，你也不过是万千实验产物之一，相煎何太急，是吧？”声音很冷，小少年浑身一哆嗦，缩到了地下室的角落里，看他终于乖了，那人满意地点点头，转身离开前，他又张嘴了，声音缓了一点，内容……“你最好老实点，监视系统你只关掉两套吧？那最后一套，可是时时刻刻在盯着你呢，再跑，下次就直接把你毙了。”

    他离开了地下室，缩在角落的少年缓缓抬起了头，看向了角落里的监控，眼里的绝望和恐惧溢出，落在了看热闹的小冬雨眼中。

    保留了这个监控画面，冷冬雨又开了两块虚拟屏，一块跟着那个殴打少年的成年人，另一块，开始翻看那个实验室的曾经。

    无数画面在他面前如过隙白驹般一晃而过，不管是几年前已经被销毁的记录，还是最近的。

    那是他第一次，认认真真看完一个陌生人的过往。

    第一次知道，拥有自己的名字，对于有的人类来说，居然是一种奢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