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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5章 隐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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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余凉的身子瞬间僵硬,她愣愣地看着风止夜,脑子一时反应不过来。

    按理说她当时纯属瞎掰,绝无可能歪打正着,但想到这本小说还有很多她尚未搞懂的背景故事,余凉此刻又不免狐疑,万一……她真是呢?

    没这么狗血吧?

    余凉揉揉眉心:“怎么会是真的?我当时胡言乱语,不然我怎会不认识沈长淮和那什么黑衣人。”

    她极力辩解着。

    “你若是故意在我面前作戏呢?”风止夜挑眉。

    见他深究,余凉横了一眼,“那我何必演一出前言不搭后语的戏?真有心瞒你,便不会扯什么皇室平民的!”

    谁知得到余凉的这一番话,风止夜反倒微微弯起嘴角,无比满意:“你是说,如今的你,对我句句实话,毫无隐瞒?”

    余凉内心一咯噔,抬头看了看他在月下的模样,眉眼的清绝依旧,却已然不会像以前那般让她觉得危险。

    那份她心知肚明的情愫在她的放任下似乎在疯狂生长,风止夜从未明说,她也从不挑破。

    余凉没有搭腔,固定好了背上的镇狱剑,起身道,“夜深了,我再不赶回去,恐被人发现。对了,你——还会来看太初年试么?”

    原本让他赴约太初,只为拿回镇狱不为年试,但现在镇狱既已到手,不知道还要不要留下他。

    留吧,一个邪教楼主在正派如云的场合乱窜未免危险,不留吧,又于礼不合。

    夜晚灰暗,风止夜的眼睛却亮如皎月:“你在邀我?”

    天知道余凉有多想风止夜公务繁忙而即刻下山离去,但看他期待的神色,她只眨了眨眼,轻声“嗯”了句。

    风止夜眉眼都带上了笑意,冲淡了素日的阴冷凌人。

    “你今年,可有把握再夺魁元?”风止夜问。

    这话倒让余凉无法回答,今年有萧寒尽在,虽说经过一年的苦练,又有燕师璟两年功力加身,她确实有赢的机会。

    但萧寒尽的武功不是毫无长进,再及平日两人切磋,他更是没有使全力,是以,对上萧寒尽,是输是赢,余凉还真摸不准。

    她默默看了眼方才的密洞方向,太初与前朝的关系她定要找机会向师祖问个清楚,别到时候因为不清不楚的东西影响了她的任务进展。

    余凉道:“没有把握,只有‘不论如何’。”

    不论如何,她今年仍要拿下进观复洞的机会,除去好奇,更重要的是她无比需要宿齐传授的功法来精进自己的武艺,不然就算打得过萧寒尽,也难敌以后的连晚亭。

    她说完,加快了脚步往山上赶。

    这后山的小道隐蔽,连接山上重云台附近,走上去无需路过其他弟子院舍,就可以绕回览众院。

    加上夜已深,余凉十分肯定不会遇上其他弟子,就这样直接背着镇狱剑,大胆地往览众院跑去。

    刚到院门口就与人撞了个满怀。

    余凉定睛一看,竟是自家大师兄,萧寒尽。

    都已近丑时,他怎么还在外面晃荡?

    没等她说话,萧寒尽先问出声:“镇狱拿到了?”

    余凉紧了紧背着镇狱剑的肩带,想来孟行云已与他和盘托出,只好点点头。

    本以为少不得要受萧寒尽一番责怪,谁成想他并未多言镇狱一事,只问道:“你与孟行云‘寄情’的药效,一年之期左不过这些时日了,可否消全了?”

    “没有。”余凉浅浅回忆了一下这两日切磋,稍有擦伤时,她与孟行云两人仍然是伤势相同,并没有“痊愈”。

    萧寒尽墨黑的眼睫半垂下,看着她:“此次年试,你不要参试了。”

    “为何?!”余凉瞪大了双眸。

    “去年你为了赢下怀月,竟敢以命相搏,若不是她及时收了力道,你如今可还能站在这?”萧寒尽轻念着,眼神淡如清水,却俨然像兄长般威严。

    他去年虽未在场,但当日之情门内弟子皆知。

    萧寒尽接着说:“有好胜心本不是坏事,可如今你不止是你……倘若临枫谷谷主的儿子,在我派因你而受了重伤,这般责任,你担当不起。”

    本欲辩驳的话被堵在嘴里。她没有游刃有余的能力,所谓必胜的信心,不过是同之前一样,有把自己豁出去的勇气罢了。

    一如他所言,如果真伤到了孟行云,事关两派的关系,她担待不起。

    她也……过意不去。

    沉默片刻,见余凉不回话,萧寒尽便当她是知道了事情的孰轻孰重,便抬手拍了拍她的肩膀:“不必急于一时胜负,来年,亦有机会。”

    说罢,嘱咐她早些回房休息后,萧寒尽转身就进了院子。

    夜暗星沉,随着各院弟子睡去,灯火渐熄,余凉就静静坐在门前的石墩上,四周一片漆黑。

    一边是上乘武学的竞争机会,一边是难以抛弃的道义与责任。

    余凉在黑暗中默默权衡,假若是她刚来之时,定然会毫不犹豫地选择前者,但现在的她,竟是难以抉择。

    在虚无的世界中有了情感,对她这样一个想要回家的穿书者,无疑是件不妙的事情。

    余凉抿抿嘴,咽下了胸腔那股差点就要占据上风的,名曰自私的欲望。

    上乘武学可以再寻别处学,真相亦可想办法探,可她,是不能再欠孟行云的情了。

    若能安然挺过这些时日,等“寄情”药效一过,两人便可算没什么牵扯了,届时让他回去也罢,自己下山也好,都是海阔天空,自由无拘。

    如此打定好主意,她默默摘下背上的镇狱,入了厢房。

    星夜斗转,白兔赤乌,转眼已是年试当日。

    自知今日自己不会参试,余凉主动揽了招待宾客的职责,负责安排好座次茶食,忙上忙下,试图让自己没有任何时间去后悔所作的决定。

    她站在太极场前,眼神落在手中的册子上,墨笔一下下地圈划勾提。

    嘴中念道:“余止,无垢书院弟子……咦,这是什么门派?”

    余凉下意识问出声,下一刻便意识到自己这样不妥,刚要抬头道歉,一张无比熟悉的面容映入眼中。

    “你真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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