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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年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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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太初门以剑道起家,承袭古昔百种剑法,亦独创有灵妙绝世的太初剑招,为当世武林剑术之渊薮。

    每逢年试,江湖中不论名门弟子,或是无名侠客,只要提前递交名帖,便可入观论道,共观这场属于太初弟子的剑法切磋。

    年试采用积分晋级制,由弟子自选对手,赢下一场可得三分,落败则扣分,率先积满九分者进入下轮比试。

    太初正殿前共设四方擂台,可在第一轮供四组弟子同时论剑。

    弟子们虽多有争名之心,但也不会为了输赢去挑选与自己实力相差甚远的对手,是以擂台上交锋激烈,博弈精彩十足。

    余凉坐得安然,手中执笔和纸,在观席处与身旁的连晚亭交头接耳:“依你看,初轮我挑哪三人,才显得我既不欺负人又能稳赢?”

    由于余凉并不了解观中所有弟子的水平,便一早计划先在旁看完所有弟子的论试后,自己再行上场。

    连晚亭本就热衷论术,一双明眸如炬在四个擂台间来回审视,待大致看完后,对余凉回道:“聂岩经验比你老道,但拆招死板,你讨个巧便可轻易赢他。”

    提笔落字,余凉在纸上写上“聂岩”之名,正是那日在览众院见到的抱朴院师兄,六师姑的大弟子。

    “解唐对剑招的使用倒是精准细致,若是你们以相同剑法迎上,他必略胜一筹,你需使出克制的招数,利用相克之道弥补不足之处。”连晚亭垂眸凝思,又报出一人。

    余凉轻点头,写上名字及制敌方略后问:

    “那第三个人呢?”

    “姜韶师姐。”连晚亭回道。

    余凉收笔后仰:“这不合适吧。”

    “有何不合适的,你若不认真打,未必赢她。”连晚亭顿了顿,又道,“况且,我猜她自己就会来找你。”

    武学上余凉信赖连晚亭,见他如此笃定便不再推脱,搭上腰间剑道:“那我上了。待会有什么不对的地方,你记得传音入密,告知于我。”

    连晚亭疑惑不解:“我哪会这等功夫……”

    余凉暗惊一声,笑容有些发虚:“也是,你现在还不会。”

    还未等连晚亭反复琢磨这句话,她又道:“那给我打手势?上下左右,哪处是最宜破招之处,多少给我点提示。”

    连晚亭摇头,视线移向他处:“该说的我都说了,再多,便是胜之不武了。”

    这是他的底线,比武论道,重于悟性,点拨一二就能融会贯通者,赢,只在时日,反之皆是输家。他不会帮一个必输之人拿下赢局。

    纵然连晚亭在她眼中是再熟悉不过的原书男主,但现在两人的关系也只是认识不过一个月的市道之交,她可没皮脸低声下气恳求。

    也罢,她多少还是有点信心的。

    这边刚准备挑人,姜韶那已连赢两人下了台,径直朝她这位师姐走来。

    姜韶今日同所有弟子般穿了身太初道衣,青蓝纱带高高缠束起的尾发,随着她快步行来左右飞扬,看向余凉时眼神坚定,让此刻的她显得无比明媚恣意。

    余凉就这样静静地看着她迎面而来,似乎明白了连晚亭为什么能猜到姜韶会来找她。

    “去年第二轮,我不敌夏师兄与常师兄,但刚刚,我终于赢了他们。”

    姜韶脸上仍旧无甚笑意,但余凉能读出她眼神中的雀跃,也不插话,淡淡回了个笑容示意她继续。

    “师姐,你我是前后脚拜入的山门,我们一同习武,一同挨打受罚,师父总说我们不分高下,可我从未赢过你。昨日见你与凌师弟院中一斗,我知道,今年年试是又难赢你了。但我还想再试试。”

    姜韶身上有着纯粹的坦然,既直言不讳,更不畏强御。凡能迎难而上,绝不避之退之,就像原书中她与余凉两人敢于拔剑相助孟行云一般。

    “好。”余凉取下腰间剑,爽快答道。

    姜韶眼神顿亮,但还是露了丝担心:“师姐之前在临枫受的伤,可还有不适?”

    “已无碍了,无须让我。”余凉答道。

    两人齐齐走上一方擂台,观席间的众多目光顿时转向两人。亲传弟子间的剑法对决,可是颇有意思,岂能错过。

    天公亦为年试作美,今日风轻云净,席间静下声来等待开战,余凉与姜韶两人此时只有周围三方擂台上的剑斗声仍在耳边缭绕。

    随着两柄雕纹精巧的太初轻剑凌空相击,四方擂台均响起了各自节奏不同的铮铮声乐。

    在原身留下的笔札中,可知邱识传授武艺时更重剑法“无为”,以不争之道得万物。

    与怀月的变化万千争先手不同,姜韶善行后招,以慢化急,剑招走势如江河远流,力道如百川归海,想必这便是原身之前也曾使过的剑招风格。

    余凉接下几招,身体四肢就已全然熟悉,甚至不经意间自己已跟着化成无为之势。

    躲过余凉的急攻,姜韶以《太初六式》中“灌我身形”一招腾空跃来。

    冲势带起的一阵烈风,迎面吹扬起余凉的墨发。

    剑,已悬近眉间。

    余凉蓄上丹田内劲,后撤半步横剑于前,不避不退,以力劲止住姜韶的冲剑,瞬间使空中的她重心不稳,连忙撤剑落地。

    就在此刻,余凉速步上前,以剑压剑,致使姜韶无法起身,只能双手抬剑以顶住压势。

    姜韶凝视两柄剑相抵之处,内心焦躁不已。

    此招为“阳跃于渊”,正是昨日院中余凉接过的一招。

    若硬抗,力气必被卸去大半,“藏郁于泉”则紧随其后连成合招。若学余凉假意松懈……不行,这是她取过的巧,岂能不知如何应对。

    姜韶进退不得,只能保持姿势用蛮力硬扛。

    余凉以全身之力倾压,自然比姜韶只能用双臂之力支撑要轻松许多。

    眼见姜韶额间已汗珠淋漓,余凉左脚后错,像是要撤招一般,姜韶眼神顿亮,正欲翻身而起。

    谁知余凉当即重力一切,这股力道顿时如洪波翻涌,袭卷姜韶执剑的手腕经脉,痛意与无力叫她不得不松手认输。

    当啷一声,剑跌落红台。

    正所谓以不变应万变。

    在所有人都觉得阳跃于渊需要变招的时候,她偏偏不变。出其不意,方能制胜。

    姜韶愣愣地半跪在地,双手垂落,五指微微卷曲,就这样保持着刚刚松剑时的模样。

    她高束的墨发此刻倾落敷面,叫人看不清神色。

    三方擂台又换了一轮对手,席间的芸芸目光亦转向了他处,这一方天地间仿佛只剩下她们师姐妹二人。

    余凉收剑入鞘,两步上前站定,伸出手向姜韶轻轻道:“起来。”

    姜韶抬起头怔怔看着眼前伸来的手,虎口与指肚布满剑茧,这是她们常年练剑的痕迹,从生涩到烂熟于心,日复一日。

    她眼神渐亮,一把握住眼前的手借力起身,小声道:“我不会放弃的。”

    “当然。”余凉失笑,弯腰替她拾起轻剑,“以后不止年试,我随时奉陪。”

    姜韶利落接过轻剑,嘴硬道:“口气挺大。今天若不是览众院的人摘得魁首,你再洗一个月的碗!”

    “凭什么?”余凉嚷嚷道,姜韶却潇洒转身下台。

    余凉独自一人站在擂台环视了一圈,第一轮赛程已过大半,再不找人便要结束了。

    她连声高喊聂岩与解唐,两人皆未推辞,一前一后上台与她比试。

    连晚亭的指点切中两人要害,余凉对打起来算是得心应手,随着清脆的收鞘声响起,余凉抱拳向解唐道了声:“承让。”

    九分到手。

    余凉与观席中的连晚亭遥望相视,见他指朝天上一点,又落回胸中比了个二。

    太抽象了。

    但大抵是战友默契,她竟领悟了这其中的意思,

    凌星,与二师姐晏清湘。

    她的第二轮对手。

    经过第一轮的比试,席间观战的师姑师叔会对所有弟子这一年的长进有所了解,并根据第一轮的表现,将积满九分进入第二轮的弟子,分为闻、悟、行三组,依然是自选对手。

    第二轮需赢下两局,而每人也仅有两次论剑的机会。

    胜者,与败者交换组位。

    最后留下的行道组,将角逐年试第一的名次。

    因为没有容错的机会,难度极大,往年第二轮胜出的都只有二到三人,萧寒尽与怀月便是这几年第一二名的钉子户。

    但今年这两人都没有参与,行道组的几名弟子摩拳擦掌,大有拼尽全力之意。

    余凉抱剑挤进行道组等待比试,她故意凑近凌星,肘臂轻撞,逗弄道:“凌师弟,待会我们来一场。”

    “你定要选我?”凌星面色突然吃瘪,一双明眸又生起几分郁怒。

    哪来的无名火?

    余凉疑道:“昨日不是说好了吗?可不许耍赖,我非你不选。”

    选你必赢,不选你选谁?

    少年人身量高,余凉从身旁看他只得抬头,见他鹤颈间的喉结微动,像是在隐忍思考什么,下一刻凌星出了行道组并举手说道:

    “览众院余凉,与知止院凌星一试。余凉胜!”

    话落转身行入观席中落座,不再参赛。

    纳尼?

    “这小子是不是看不起我?”还有这种好事?

    余凉惊疑后故作羞怒,生怕别人看出她快控制不住的笑意。

    能少打一场,便能节省一场的体力,真是老天保佑。

    同在行道组的一位面生师兄与她解释道:“昨日怀月师姐说,凌星照搬她的剑法都赢不了你,今日更不可能赢,让他省点力气晚上好回去刷碗。”

    “所以……他就这样认输了?”余凉。

    面生师兄笑得温润:“每人两次机会,他败你一次便不可能再胜出第二轮,不如早早下台。”

    余凉啧啧摇头:“难怪我说选他,他气愤中……还带了点委屈。倒像是我欺负他一般。”

    “不必在意。”面生师兄一脸和事佬的模样,开解道,“他向来这个性子,不藏着掖着。”

    余凉看着面生师兄笑得眉眼弯弯,颇为善谈,让人忍不住亲近。

    她抱剑探身,打算旁敲侧击问出他是哪个院的:“师兄,待会你选谁啊。”

    “你。”

    面生师兄笑容未变,只是余凉顿时觉得不是那么和善了。

    你哪位啊?

    余凉欲哭无泪,恨不得狂按撤回键。

    四方擂台撤下三台,众人翘首以待,全神贯注地目视独留下的这一方擂台,都十分好奇今年到底是哪几位能赢下第二轮。

    太初观是清净修道之地,不像临枫谷那般在擂台四周架起擂鼓助兴,但此刻缓步踏上擂台的余凉,却感觉自己心中声声擂鼓,响震不停。

    那位师兄已走至台中站定,替她高喊道:

    “览众院余凉,与希微院乔川,二试!”

    乔川用拇指勾推剑柄,利剑顷刻出鞘,他右手立剑看向余凉,声音温文:“余师妹,失礼了。”

    话落剑来,是急攻之势,尚未出剑的余凉只得举起鞘身格挡下这一击。

    相撞的锵声响起,她立刻拔出轻剑舍下剑鞘,斜身闪过第二击,但随之又是连绵如细雨般密集的剑法挥点而来。

    她旋身闪避,应接不暇。

    神光霞散,流映东青。

    这是《太初六式》中的第三式,是一套长招,剑招琐碎繁多,一旦出错半分便连不成招,要求极高。

    余凉在重云台自己独练时倒能分毫不差地顺下来,可和连晚亭切磋时却从未完整使出过,这乔川一上来便果断施展此招,定然是深谙其道,对它十分自信绝不会出错。

    余凉脸色凝重,眼见已闪退至擂台边缘——避无可避了。

    定不能飞身跃走,他剑法极快,长剑一举还未等她彻底撤开,便会立刻被剑尖刺到。

    余凉匆匆往下一望,擂台距离地面约有三尺高,她眼神一亮,随机向后大仰倒去。

    在众人倒吸一口凉气,以为她要跌落擂台时,余凉腰腹肌肉收紧,稳住了下落之势,以走壁的轻功身法快速绕走擂台底座,再右脚踩力重新跃上了台面。

    趁此刻好不容易拉开与乔川的身距,她迅速朝观席处的连晚亭看了一眼。

    连晚亭眉头紧皱,对她摇了摇头。

    必输之局。

    她再次读懂了连晚亭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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