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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你往上走,我给你铺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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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温抚的声音并不大,却极具诱惑力,沈灼停下动作,看着因他的拨动而颤动的琴弦,一时心悸。

    他真的甘心吗?

    甘心舍弃一身才华,陪母亲在这小县里平淡一生吗?他拼命读书练武,以男身进青楼学艺,难道就为了在这小地方修一辈子琴?人活一世,难道就应如此吗。

    震惊过后,其实他昨晚已经细细思考过温抚的话,可他觉得比起前途,此刻与父母安稳幸福地在一起更加重要。

    可此刻,他竟有些动摇。

    沈灼抬手轻轻按住琴弦,像是抚摸婴孩一般,极致温柔。而后他缓缓抬眼,就看见少女坐在窗子投进的一寸阳光中,散着金光。

    真真儿像个神女,普度众生,沈灼被自己的想法惊到了。

    可这世上哪有什么神仙,如果有的话,怎么会放着人间如此多的苦难不管。

    这女人显然并不可信。

    但温抚此刻与他识得的潇雅苑花魁不似一人,莫名使他生出一种亲近感,心就像被按住的琴弦一般安稳,平白生出一股勇气。

    不,绝不应如此,他想。

    尽管眼前的女人目的不明,能力未知,但是从没有人这样明白他的困境,也从没人肯对自己的困境施以援手,哪怕只是言语。

    那不如就先答应她吧,他倒也想看看这女人搞什么名堂。

    “好啊。”

    温抚没想到沈灼竟真的答应了。

    男人话落盘腿端坐在琴前,然后竟脱下了左手的指套,在温抚略显惊讶的眼神中,浅浅一笑,温柔至极:

    “沈灼为神女献上一曲。”

    纤长玉手轻挑,一个个幽深的音符从指尖泄出,大气又悲怆,如山间瀑流声声锤耳,骨感十分的手在弦间飞舞着,将这首《关山月》发挥得淋漓尽致。

    琴声本多变,关键看弹琴者的心境,温抚想,此曲意在诉说伤别,或许是他与本能抓住的未来告别,又或许是他想通了,在和过去的自己告别呢。

    此曲短小,只一盏茶的功夫。

    待沈灼平复好情绪,他挂上往日的笑容问对面有些沉醉的女子,但眼里是掩不住的期待与害怕:“神女以为如何?”

    他摘下指套,一为测验温抚的反应 ,二为更好的演奏,此时却有些后怕,怕那些曾经的嘲笑再次响起,可他却听到了温抚说:

    “可谓一绝。”她语气坚定。

    温抚刚刚心下震惊,此刻才注意到“神女”这个称呼,心中不免喜悦,自己果然猜对了。

    沈灼应是已经接受了自己昨夜那套荒谬的说辞,他肯在自己面前演奏,就是答应自己昨晚的话了。

    答应就好,至于往后嘛,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她的男主她还护不了吗。

    她缓步走到沈灼身前,挡住了他面前的光,低头俯视男人:

    “我已知晓你是何意,为表诚意,我该告诉你我真正的名字。”

    她背着光伸出手:“我名温抚。”

    沈灼蓦然觉得光有些刺眼,面前的身影虽模糊不清,却莫名让人心安,他拉住那只手,只听声音似来自光里:

    “沈灼,你往上走,我给你铺路。”

    中秋琴会在夜色中落下帷幕,一位来自的潼县的艺伎夺得头名,令许多人惊讶不已,其中不乏不满之声,但很快消失不见,因为一件更具戏剧性的事情吸引力了注意——当朝皇后邬氏之侄邬君童被刺身亡,就在大家眼皮底下。

    而此刻杀死邬君童的元凶,早在众人发现异样前,就坐上了马车准备离开东京城。

    马车内,温抚与沈灼面面相觑,诺双坐在马车头,不知里面是如何气氛。

    “温抚姑娘,原来你还有这样的本事。”沈灼坐在对面,眼里隐隐带着一丝惊讶。

    温抚扶额,这事说来还真是倒霉,本来昨天沈灼答应做他新男主是一件好事,她却忘了沈灼这家伙武功十分高强,她那点小动作完全暴露了——沈灼看见了她整个行刺过程。

    温抚其实也没打算隐瞒,可是主动相告和被发现完全就是两回事,这下不会又让沈灼的戒心重新加强吧,温抚不禁担心。

    “此事我以后得空再与你详说。”温抚尴尬笑笑,转了话头。

    “叫温抚姑娘多生分,就叫我温抚吧,或者更亲近些的也行。”

    “更亲近的?”沈灼语气有些讶异。

    他似是想到什么,问道:“姑娘可有字?”

    “没有,你要为我取字?”温抚轻挑细眉。

    “若姑娘不弃,是沈某的荣幸,”沈灼笑意更甚。

    “琴之为物,和六气,乃圣人治世之音,君子修养之物。” 沈灼说着整个人好像都更柔和了,“初试琴时,我如飘然云间,平静又坦然。”

    “的确,弹奏一首曲子会让我静心。”温抚点头。

    “温抚姑娘带给我一样的感受,与你相处就与抚琴一般美好。”沈灼语气真诚。

    “沈公子谬赞,那沈公子打算为我取何字?”温抚问他。

    “泠泠七弦遍,万木澄幽阴。”沈灼向前倾了倾身。

    “泠泠一字,姑娘觉得如何?”

    “甚好,”温抚抬手拢了拢发丝,“那沈公子应也有字吧,礼尚往来,我也应叫你小字。”

    “谨曜,姑娘知道也无妨。”

    话落沈灼依旧笑着,只是身子向后靠了靠,视线低了下去,似是看向手指,有些惆怅。

    温抚见他如此,也转头向车窗外看去。

    此时夜已经很深了,月亮弯弯的,悬挂在无星的夜幕上,诉说着无言的寂寞。

    或许是听到了月亮的心声,一颗星星竟开始闪烁起来,不仔细看根本注意不到,可见光亮十分微弱,可是却足以亮眼。

    可不能让刚答应了她的小男主独自闷闷不乐,她得负起责任。

    “柔谨凝曜”,温抚喃喃,随后转过头,看着沈灼精致的侧颜,嫣然一笑:

    “温和敬畏,闪耀光辉,真是好字。”

    沈灼闻言不可见地抖了下,随后抬头看向温抚,平常只挂在嘴角的笑意,此刻在眉眼间缓缓荡开:

    “泠泠竟是这么理解的吗?”

    “在我的家乡,六指为祥,你一定会如你的名字一般闪耀。”

    谨曜是她为沈灼设计的字,她又如何不知这字的意思。谨曜二字,正如它的字面意思,谨慎地闪耀,对于沈灼的处境,讽刺十分。

    说起来,她为这本书创造的第一个人物并非男女主角,而是这个炮灰沈灼,那时的沈灼是温抚原定的主角,可编辑说平凡人的逆袭爽文才更有看点,温抚为财无奈将精心设计的沈灼写成了炮灰。

    当她看见梁子烨的样子,其实没那么吃惊,至于原因,可能与她自身经历有关吧。同样被埋没的未来让温抚与沈灼有很多共鸣,而对抢走这些的梁子烨更多是厌恶,在创造时不免带了许多个人色彩,或许这也是为什么沈灼的样貌如此符合她的审美,而梁子烨却丑陋非常。

    所以当她进入书中亲眼看到两个“亲儿子”后,就对自己当时的妥协很后悔,心中难免对沈灼产生些许愧疚,想用尽全力去弥补。

    “去参加科考吧,沈谨曜”,温抚神情认真无比,“你一定得出潼县,去景都。”

    到潇雅苑门口已是午夜了,温抚在车上完成了第二次更新。

    即使时间依旧是静止的,但在男主旁边,看着一张俊美无双的脸更文,真是一种奇妙的感觉,温抚不禁想。

    午夜的潇雅苑,一般没什么灯火,连人影都看不到一个,但在温抚进门的时候,却正面撞上两个鬼鬼祟祟的人影,一前一后,好像扛着什么东西,还没等温抚细看,人影很快猫着腰跑走了。

    温抚借着门口灯笼微弱的光看过去,隐隐辨出两人扛着的是草席。

    坏了,温抚加快了脚步,潇雅苑应是死了人。

    沈灼也注意到两个人的鬼祟,他跟在温抚和诺双身后若有所思,眼底闪过一丝轻蔑。

    今晚的潇雅苑寂静异常,虽然以往这个时辰也没什么动静,但温抚直觉这种安静很不妙,心中不由生出一种不安感,她抬手拿下一根钗子样式的暗针藏进袖子。

    抬头看见诺双正准备伸手推门,温抚立即拉住她,示意她往自己身后站,诺双怔愣了下便退后一步,温抚回头朝沈灼和诺双点点头,随后轻轻推开了自己的房门。

    “唰唰!”两把剑直接架在了温抚的脖子上,房间里的烛火亮了起来,一张熟悉的黑脸映入眼帘。

    “吟月姑娘,我等你等得好苦啊。”庄员外坐在檀木椅上,一双鼠眼冒出精光。

    原来在这等着她呢,这人要不来,温抚都要忘了这档子事了。

    “我不过伤了你一只手,就要取我性命吗,庄员外未免太小气了些。”温抚婉婉一笑,丝毫看不出被剑架脖子的慌乱。

    “吟月姑娘说笑了,这等绝色美人我怎么舍得杀,我疼你还来不及呢。”

    庄员外边说边往温抚这边走,肚子上的赘肉因他的动作一颤一颤地,平添了分喜感。

    温抚以为庄员外会对她做点什么,捏紧了袖中的钗子,谁知他竟一脚踹倒了温抚身后的诺双。

    “你的命我取不到,但一个贱婢的命我还是能取的!”因距离远了些,庄员外差点没站住。

    诺双没有防备,一下被踹到在地,痛苦地捂着肚子,小脸都皱到了一起。

    温抚见状眯了眯眼,猛然蹲下摆脱了剑,转身将钗子抵住了庄员外的脖子,动作快得没人反应过来。

    “那你的命我也能取到,庄员外。”温抚依旧在笑,但眼里杀意尽显。

    她以为庄员外的性命受到威胁,他的人不会轻举妄动,谁知,温抚话音还未落,门口两个人就举剑向她刺来。

    温抚虽然是个杀手,但也只是精通暗器之道,要是正面对抗两个男人,温抚是没多少胜算的。

    在温抚推算如何成功躲过两把剑时,直冲她来的剑锋突然半路改了道,两把剑竟各自抵在了对方的脖子上。

    沈灼不知何时进门的,他站在两人之间,面不改色,一手拉住一个,力气大的可怕,将两人的剑锋生生改了道。

    温抚征愣了一瞬,眼里满是惊讶。

    沈灼未言片语,只是又将剑锋拉近一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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