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福窝
魏东辰皱眉。
魏知机截断魏琳琅的话，道：“既然如此，就去封信找人打听便是。这五个孩子里，琳琅你看上了谁？”
若是成锦没死，成老夫人一定会很快推动过继这件事，在成锦回来之前将继子确定下来。
魏家在选择继子上能说得上话，但最关键的是成家族人的态度，这关系到魏琳琅和成老夫人的对弈。
“这五个孩子都很好。”
魏东辰：“……”
难道妹妹要认五个继子不成。
魏知机目光深邃，盯着魏琳琅不语，半晌方道：“成老夫人想转换门庭，若是选中的继子读书不成，再承袭爵位，对成家的家族并不是件美事。”
魏东辰附和道：“对，武定侯府的子孙，学武的学武，考学的考学，文武都有得用之人。小乞丐若是学文不成，就只能袭爵了，那时就是个空头爵位而已，成家在军中任职的族人一定心有不甘，而且对成家一族也没有什么益处。”
说来说去，还是成老夫人的私心太重。
一个空头爵位完全不值钱，只能吃点俸禄，就连东西两魏独一份的纨绔魏东辰都明白，这事不能这么干。
魏琳琅和魏知机都沉默不语，各想心事。
只有魏东辰不知全貌，操碎了心。
回到自己的东跨院，魏东辰还对大奶奶念叨，“以前怎么不觉得成家人见识短？还觉得妹妹结了门好亲事。就连我娘那么高傲的人，都知道要善待庶子。我爹素来谁都看不上，别看现在只有一个蔡姨娘，原来我记着他有好几个姨娘呢，后来母亲嫁进来，爹年纪大了，才没有再纳姨娘了。”
魏知机的子嗣不丰，也不太瞧得上他的儿女，索性也不强求。
大奶奶不出声。
魏东辰也有姨娘的，只是不常去罢了。
“我不善读书，二弟读书好，父亲也绝不会多给二弟多分半点家产。我无法出仕，父亲在朝中的人脉我就用不上，若是二弟出仕用上了，西魏的气就接上了。我的儿子或者孙子里面若是能出一个读书种子，就能得到二弟的庇佑。多简单的道理，真不知道成家人怎么想的。”
大奶奶道：“知道了，知道了，你以为谁家都是魏家这样的人家吗？”
魏东辰就凑在她跟前问：“你说你是不是嫁到了福窝里？”
大奶奶横了他一眼，道：“我看你才是掉到了福窝里。”
魏知机哈哈大笑。
“论起会投胎，我可比二弟强多了。”
大奶奶翻了个白眼。
生为西魏长房嫡长子，你确实会投胎。
“睡吧睡吧，”大奶奶不想听魏东辰念叨，“你说的那些太远了，成老太太又听不见，听见了她也听不进去。二妹妹过继的事究竟怎么办呢？”
魏东辰毫不在意，“父亲会拿主意的，我们跟着看就是了。”
大奶奶想，魏东辰别的不行，倒是真的听话。
魏琳琅在灯下写写划划。
清荷问：“小姐怎么还不歇息，这两日奔波劳累，小姐不觉得辛苦么？”
魏琳琅道：“你先点上香丸，写完这些就睡。”
清莲和清荷收拾完毕，魏琳琅也放下了手中的笔，她道：“明日我们就去拜访成家的族老们。”
清荷好奇地问：“小姐打算选谁做继子？真的五个孩子都选为继子吗？”
魏琳琅打了个呵欠，道：“那就不知道了，老天会安排的。”
她决不会让元哥儿做嫡长子，至于最后能达成什么样的结果，谋事在人，成事在天。
清荷和清莲两人在外面窃窃私语。
“我们已经在西魏住了四天了，”清莲道：“小姐一点都不担心，传出去的话……”
清荷毫不在意，“小姐给成老夫人说过了，要回西魏商议过继事宜。商议好了自然就会回去，现在不是没商议好么，小姐还没拿定主意呢。”
世俗人家女子出嫁了就要少回娘家，更别说独自在娘家小住的了。
但律法又没有规定说女子不能回娘家，不能独自在娘家小住。
清莲有理说不清，着急道：“你忘了小姐为何对成家人有求必应了？”
小姐背着勾引姐夫的名声嫁入的成家，这是小姐的短处，再加上一直没圆房，就更让小姐矮了一头。
不然那些管家妈妈们敢在西魏如此嚣张？
清荷怒道：“你也知道呀，你我一直跟着小姐，小姐没有做过的事情凭什么要觉得理亏？亏你比我聪明，难道你看不出，过继这件事让小姐伤透了心，不打算忍着让着成家人了么？就连玉姐儿，小姐都不想惯着了。”
清莲呆了一呆，半晌方道：“你说的也是。”
清荷又道：“有大人和大爷护着，怕什么。”
清莲点头，“是我想差了。”
“真的？”
“真的，反正都住了四天了，也不差一天两天的，最重要的是过继的事情，这关系到小姐下辈子的日子。成老夫人不是还让人来传话，说她的病好了么。”
清莲和清荷两人商议来去，魏琳琅却已熟睡，这几天劳神费力，对她来说着实很累。
青草胡同。
陆升坐在灯下，手中拿着小小的纸卷，认真研读。
灰色的信鸽站在桌上，偏着头，小小圆圆的眼睛盯着陆升。
墨羽撒了把谷米在桌上，又拿了小碟盛水给鸽子喝。
“等它吃完了再喝水。”
“是，三爷。”
墨羽站在一旁。
“叫三叔，你再去弄点蒜，碾磨成泥，和着醋，兑点水给它喝，免得湿气太重。”
“是，三叔。”
墨羽去了厢房，不一会儿传来了乒乓的响动声。
陆升皱眉，鸽子也咕咕了几声，似乎都在嫌弃墨羽的笨拙。
好一会儿墨羽才不耐地端着碟水回来，放在桌上。
鸽子嫌弃地将头偏向一边。
陆升叹气：“你放这么多的醋做什么？这么远都闻到一股子醋味，再多兑点水。”
墨羽端出去，很快回来，换成了一只瓷碗。
陆升：“……这不是你吃饭的碗？”
“没事，我不嫌弃它，喝完了我洗了就是。”
陆升：“……”
“三叔，那边说什么？”墨羽压根不在乎陆升的无语，急切地问。
“沿路都没发现那人的踪迹。”
陆升皱着眉头，前世这个时候成锦不该在西戎逃回京城的路上么？
这中间是出了什么差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