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报官
魏东辰怒道：“你是个什么东西，也凑在我跟前来说话。”
秦妈妈从未如此失过颜面，她肋下被踢了一脚，喉头有些发甜，倒在花厅的地上，哎呦哎呦地叫个不停。
魏东辰读书不成，也不习武，从小就是个纨绔。
没错，九代进士东西两魏独一份的纨绔。
魏知机说这个儿子只有一张脸能瞧。
只因为魏知机的祖母惯着，谁都不能管，等到魏知机能管的时候，已经晚了。
他可不是那种将礼教刻在骨子里的读书人，更何况他爹魏知机也不是。
“二妹妹，别怕，有什么事大哥帮你。”
二妹妹在夫家看样子是没有什么体面的，不然也不会被管事妈妈们追到娘家来了。
魏东辰就不高兴了。
他母家也是勋贵，一看这个秦妈妈就知道是什么玩意儿，正好杀鸡给猴看。
魏琳琅本就想收拾秦妈妈的，看魏东辰出脚了，真是再好不过。
她道：“多谢大哥，这个老婆子不是好人，方才口口声声嚷着我将侯府的银子都卷了来娘家了，说侯府的老夫人、侯爷、侯夫人和玉姐儿都没钱吃饭了。”
魏东辰闻言就看了眼地上翻滚的秦妈妈，杀心顿起。
管事妈妈们也不敢多话，几个人扶起秦妈妈就往外走，秦妈妈的嘴还硬得不行，嚷着回府让老夫人为她讨个公道。
“讨公道？”魏东辰嗤笑一声，道：“讨公道找什么侯府老夫人，该找京兆尹呀，你这刁奴，口口声声攀污主子，有你的苦头在后面。”
他的酒肉朋友多，随便找两个就愿意为他办事，不看他这个人，也得看他背后的魏家。
若是连这点小事都做不好，也不配做东西两魏这独一份的纨绔了。
“去拿了我的帖子，把这些人都送到京兆尹府去，给她们个公道。”
管事妈妈们吓得直哆嗦。
这本是侯府的事，闹大了就不是了。
魏家不是九代进士，不是清流么？难道不要体面的么？
她们只希望世子夫人能劝西魏大房大爷熄了念头，毕竟家丑不可外扬。
魏琳琅道：“哥哥说得很是，这个刁奴就该送官，不然还真以为我们魏家教出来的女儿搬了婆家补贴娘家，哥哥，我不方便出堂，但有份单子可以作证，妹妹这几年管家，还倒贴了五万七千多两银子进侯府呢。这份凭证，哥哥可要保管好。”
“倒贴五万多银子？”
魏东辰面色铁青。
清荷立即跑去拿单子。
魏琳琅叹气道：“侯府规矩大，排场大，老夫人、夫人的花费都不少，公中又没有什么钱……也不知……也不知当年姐姐是怎么……”
语焉不详。
但够让人深思的。
魏东辰和魏琳琅相处不多，和同母妹子魏如意相处多年感情深厚，又将成玉当成个宝，越想越气，恨不得立即去侯府撕了成家一家。
秦妈妈急了，叫嚷道：“老奴胡说的，老奴胡说的，求世子夫人看在老夫人……”
清莲叱道：“聒噪，别扰了主子清净，还不把嘴堵上。”
管事妈妈们战战兢兢地将秦妈妈的嘴堵上，在她耳边道：“别再拱火了，惹出事来，老夫人都饶不了你。”
一众人对着魏琳琅陪笑说好话，想离开魏府。
魏东辰早忘了魏如意当家时，侯府还没出事，不缺钱，以魏如意的精明怎么可能不将自个的嫁妆看好，他板着脸，冷声道：“一个都别想走。”
秦妈妈只觉西魏大房大爷看自己像是在看个死人。
她瘫软在地，后悔莫及。
清荷将单子拿了来，递到魏东辰的手上，魏东辰看了眼，怒道：“去，找京兆尹府的孟府丞，让他给我好好审审，说说这是个什么道理。”
显然这个孟府丞就是魏东辰吃吃喝喝的朋友之一了。
管事妈妈们全都被押送到了京兆尹府，被羁押了起来。
镇国侯府，福寿堂。
成老夫人的脸色越来越沉，拐杖时不时地重重地砸在地面上，发出闷响。
连妈妈坐立难安。
丫鬟婆子们都知道主子心情不好，走动都轻手轻脚，尽量不招主子发火。
有大丫鬟在外面问：“连妈妈，摆膳么？”
外间元哥儿和玉姐儿在一起说话，赵氏偶尔插着问两句。
连妈妈连忙对成老夫人道：“老夫人，到晚膳的时辰了。”
“那个孽障，还真的不回来了。”
成老夫人气的又重重地捶地。
“以前可真错看了她。”
连妈妈没接话。
老夫人今天一气派了近十个管事妈妈去西魏，为的就是让世子夫人耐不住没脸，赶紧回来。
可到现在世子夫人也没有回来的意思。
这就难办了。
“算了，摆膳吧，别把元哥儿饿坏了，正是长身体的时候。”
成老夫人颤悠悠地走了出去。
元哥儿迎了上来，道：“曾祖母，您今天怎么不高兴？”
玉姐儿问了安，就不作声了。
成老夫人摸了摸元哥儿的发顶，心里软和了不少，看到赵氏火又起来了，道：“世子夫人在魏家还是不肯回来，没有人主事，这家里都乱了。”
赵氏道：“琳琅这孩子要和娘家商议过继的事，这几日只怕是回不来了，管事妈妈们今天也都不在，要什么都找不到人。”
这是要什么找不到人的事吗？成老夫人的心头怒火燃的更盛。
“管事妈妈们都去西魏请世子夫人回府了，到现在没有一点音信，明日琳琅再不回来，你就去魏家请她回来。”
既然你不管家，你就去把管家的人请回来。
赵氏有些奇怪地问：“府里都有旧例，琳琅不在家，按旧例行事即可，我去接琳琅回府，亲家夫人若是问起来，该怎么说呢？”
家里又不是发生了什么大事。
她一个做婆婆的去魏家请儿媳妇回家，不知道还以为怎么了。
这不是上赶着给西魏没脸么？
若是脸皮薄的媳妇不晓得会怎么想，又不是没有为了颜面上吊的事。
赵氏自诩不是个恶婆婆。
“就说我病了，病的厉害。”
成老夫人的声音阴沉，气势不容置疑。
赵氏张张嘴，但没有说什么。
玉姐儿和钟妈妈对望一眼，眼中都有些凝重。
“好了，都入座吧，”成老夫人吩咐。
众人知道这是话题结束了的意思，挨个入座，准备进膳了。
赵氏本来就有点憋火，再一看晚膳和往日相比过于寒酸，立即就道：“灶上的婆子是怎么了，这怎么吃得下。”
玉姐儿也皱着眉头，虽然外祖家讲究惜福和养生，晚膳吃的简单，但也不会只有一道荤菜，还是尾小小的鱼，正摆放在元哥儿的面前。